751年,唐玄宗发动对南诏、吐蕃、契丹大规模对外族的战役,结果均失败告终,《资治通鉴》记载,“天宝十载(751年)四月,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讨南诏蛮,大败于泸南。时仲通将兵八万,军大败,士卒死者六万人,仲通仅以身免。杨国忠掩其败状,仍叙其战功。制大募两京及河南北兵以击南诏。人闻云南多瘴疠,未战,士卒死者什八九,莫肯应募。杨国忠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
对外发起的战争伤亡巨大,杨国忠命其爪牙从中原每家每户去抓青壮男子前去服役,老百姓听说南诏之地多瘴疠,未战则死去过半,无人愿意去。杨国忠的爪牙们就给他们戴上枷锁,押送他们去充军。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哭声震天,《兵车行》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诞生的。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年少时参军,年老了还要参军,写出了人民的欲哭无泪之无奈,“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可见当时亲人离别痛苦之现状,反衬出统治集团对老百姓的随意奴役,“被驱不异犬与鸡”,将老百姓当做狗与鸡,狠狠地抨击统治集团鱼肉人民、草菅人命,“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描写当时战争之惨状,血流成海,遍野白骨,“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写出战争对人民生活产生的重大影响,田园荒废,就连生孩子都不想生男孩,可见当时统治集团发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对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
我站在咸阳桥边上,目睹送行之惨状,看着那些爪牙们拿着鞭子驱赶这些带着枷锁的人们,他们的亲人哭着上前阻拦,却被这些爪牙们推倒在地,她们的哭声撕心裂肺,直抵云霄,让我痛心不已。君已富土境,开边一何多。*人亦有限,立国自有疆。如果通过这种无异于*人的方式获得国土的扩张,又有什么意义呢?发动这些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写完《兵车行》,我忽然发现自己变了,我不再关心自己仕途,更不再关心那些游山玩水、风花雪月,而是想要把自己如同仓柏一般深深扎根在这龟裂的黄土地上,为人民而歌,为人民而呼,为人民立言,学习吸收更多的民间语言来让自己的诗篇更加饱满且富有高度和深度,注定此生我将与人民牢牢凝固在一起,永不分离。
或许是自己持续不断的上书自荐,这种精神感动了上苍。公元755年, 在我44岁那年,被任命为河西县尉,但我却毫不犹豫辞去这一官位,被改授右卫率府胄曹参军,实际上就是兵器仓库的保管员,从八品下,总算享受国家公务员待遇。那我什么放着一个河西县尉不做,而去做一个保管员呢?
后来我把这个情况写到一首诗里面,《官定后戏赠》,因为这个县尉官位并不是实实在在为老百姓办事的,由于权臣当道,朝廷内外已无人讲真言,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而欺上瞒下的,且还要违背良心对老百姓发号朝廷颁布的不合理的使令,我根本不愿意昧着良心去奉承他们,不如做个小差事自由自在,喜欢喝酒了还多少有点俸禄的酒钱,没事时候写写诗歌颂扬一下“圣明的朝廷”。
不作河西尉,凄凉为折腰。
老夫怕趋走,率府且逍遥。
耽酒须微禄,狂歌托圣朝。
故山归兴尽,回首向风飙。
很无奈,很悲催,也很苦恼,但也没办法,只能接受这无言的结局,或许这就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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