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心放
笔者记得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学语文课本上有王冕这个人物，相信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有记忆。
王冕浙江省绍兴市人，元末著名画家、诗人、篆刻家。王家的十世远宗王德元，住在今函谷关以西，曾任宋朝清远军节度使，他的两个儿子，王琪曾任阆州观察使，王琳做过统制官，后迁居浙江绍兴诸暨，为诸暨王氏始迁祖。但到了王冕父亲这一辈时，已成为普通农民。
王冕是个独生子，周岁能简单说话，三岁基本能对答自如，到五六岁，那机灵劲让人感觉要比一般儿童的智商高，由于家里贫穷，七八岁时就开始当放牛娃。每当他走过学堂时，总被那朗朗的读书声吸引。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把牛牵到山坡那片草地上后，就偷偷溜进学堂，听学生娃念书，学生娃们念的内容他记住了，但把牛从山坡上牵回家的事却忘记了，父亲大怒，不用说那小屁股遭了殃。
这种事发生了数次，让父亲气得差点儿吐血。母亲说这娃娃想读书如此入迷，就由着他好了。从此王冕就只在家里吃饭，晚上寄住在寺庙，白天到学堂听学生娃念书，晚上手里拿着书，就着佛像前长明灯的灯光诵读，一直读到天亮。佛像是泥塑的，有面善的也有面恶的。一般人是喜善怕恶，小小年纪的王冕一点儿也不害怕那些面恶的。全祖望撰的《参军王先生冕传》里记载，安阳有个叫韩性的塾师听说后，觉得他与众不同，就正式把他收作了学生，经过几年的勤奋学习，王冕成了博学多能的儒生。他具有绘画的天赋，特别喜欢画梅花。他作的画众人争相购买。
天资聪慧的王冕，早年爱好广泛，曾一度热衷于功名。他曾经认真地研究过孙吴兵法，刻苦学习击剑本领，常拿伊尹、吕尚、诸葛亮自喻，决心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青史留名。他参加过进士考试，可叹榜上无名。元蒙贵族统治者歧视汉族知识分子的现实教育了他，使他的幻想破灭。满怀愤郁归家的他，把自己所写的全部文章付之一炬，表示永绝仕途的决心。
王冕积攒了一些钱后，遍游潇湘、洞庭、太湖、庐山、天都、太行、潜岳、门云等地。在交游中，结识了许多僧人和道士，和他们谈禅说法，并曾用“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汝法时，法法何曾法”的偈语，来阐述他的画理。
王冕三十九岁时，从杭州古塘乘船沿运河北上，经嘉兴、松江、镇江等地，到南京住段时间后，又回到镇江，渡江到扬州，经徐州、兖州、济州直到大都，并曾往来于居庸关、古北口之间，观察边塞诸险要。有一天，他来到大都南城，登高望远，顿觉心旷神怡，但他想起美好河山却在元蒙统治下，不由义愤填膺，感慨万分，写下《南城怀古》诗。原诗从略，笔者在此试用新体诗释意：
登上高楼远望渺渺的远方，西部山东那面大海云茫茫。
契丹踪迹埋在了荒草之中，女真烟花隔绝于时代断墙。
时光飞逝到了新一个朝代，再也没人来问旧朝的边疆。
书生在此慷慨激昂兮怀古，恨不得去*了那个石敬塘。
王冕远足了数千里，观赏了难以枚计的人文和自然景观，扩大了眼界，开拓了胸怀，陶冶了情操，功夫在诗画外哟，他的作诗绘画的水平更上一层楼了。
王冕平时的言谈举止不同于常人，头戴高帽子，身披绿蓑衣，脚穿木齿屐，手提木制剑，是他喜欢的装束。他常在大街上边走边唱；或者骑着一头黄牛，手拿一本书边读边行。人们都认为他性格乖张，称他为狂生。
朝廷的著作郎李孝光打算推荐他做官，他哈哈一笑说道 ，我能够种田，我可以读书，用不着一天到晚立在官衙门口，等着像奴仆一样被使唤啊！
那年他到大都，卖画兼游玩，到大街上逛了一上午后回到下榻的旅店，听店家说有人在此等候他多时了，他进住的房间一看，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等他。他明知老者是谁，住在何处，但只是坐在老者对面，就是不说一句客套话。
老者感到很尴尬，只好起身走了。店家觉得很奇怪，说那人叫危素，是当朝的翰林学士，皇上很宠他，你不怕得罪他吗？王冕说我一个农民家的放牛娃，靠卖字画为生，不想求高官厚禄，有啥可怕的。
王冕被迫离开大都回到家乡后，隐姓埋名，过起隐居生活，他修了三间茅草屋，在屋的四周栽了很多梅花，取名“梅花屋”。他在屋旁种了几亩豆子、粟子、韭菜、芋头。每天劳作后，就去听涧溪流水声，看天上白去飞，观白鹤翩翩舞，诵读自己的诗作，自号梅花仙，逍遥地过日子。
明朝建立后，朱元璋慕其名，想召他做官，他断然拒绝。本文中说到的那危素，后来投降了明朝，由于妄自尊大，被贬谪和州，最后郁郁而终。
王冕的人格和诗画，赢得了当代和后世人的推崇。评价他一身清气充满人间，他的画是“笔精妙夺造化神，坐使良工尽惊诧”，其诗为元诗之冠。
【作者简介】赵心放，重庆市人，其作品散布于报刊、网络和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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