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长宁区天山四村狭长的小道，左手边的老旧居民楼下，几家杂货铺头拉开一半的帘子，生意照做。穿着背心的爷叔三五成群，摇着蒲扇站在树荫下闲聊。蝉鸣声不惧高热，依然响个不停——熟悉而平静的日子，终于在炎夏到来之际回到了这片土地上。
天山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坐落在四村最深处的一角。和居民邻里们离得最近的医护人员，自今年3月起，直击了一场“只能前进，不许后退”的战“疫”。核酸采样、流调复核、派驻驻点、驰援浦东……近百个的日夜坚守，在汗水和泪水中，他们交出了圆满答卷：尽职尽责完成各级各类抗疫任务的同时，全中心工作人员院内“零感染”，无一例“非战斗”减员。
这场保卫战打了几日，中心主任毕芳芳便在医院里“安家”了几日：办公室的沙发成了临时住所，一版又一版、事无巨细的文件摞成了小山，微信工作群占据了手机一整屏还更多。同事们都这样评价，“毕院长就是我们的‘定海神针’。”——无论多急、多难、多晚，这位在天山社区卫生工作中深耕整整10年的女将始终不慌不怒，用专业、果断、细致与温情，守护着团队和城中一隅的健康安宁。
未雨绸缪，提前拉开“战斗”序幕
3月27日晚，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发布消息，“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新一轮切块式、网格化核酸筛查。”28日零时，还在忙碌着的中心“作战指挥部”接到命令，“组建天山社区15人采样小分队支援浦东！”
毕芳芳立刻调配来自工作室、门诊、公卫、病房班组的骨干力量，由门办主任侯雯带队。清晨5时，在微亮的天色中，大家准时出发；晚7时许，与长宁区其余医护同仁共完成唐镇1.1万余人次核酸采样工作。
但战斗并非始于3月。“1月15日深夜我赶到中心，进行辖区内汇金百货的封控。”彼时，在对愚园路228号的“中风险”奶茶店流调中发现，该品牌的另一门店位于汇金百货，其工作人员为确诊感染者的密切接触者。“就这么忙到了小年夜，算是好好过了个春节。”她笑道。
不到2平方公里的天山路街道，构成却颇为多元：有高层新宅，也有老旧小区；有办公楼宇集群，也有商圈卖场、文化中心；有高校园区，也有养老机构。毕芳芳拿出了一张A3大小的地图，密密麻麻的核酸点位分布中，详细标注了工位、工作人员、志愿者的人数和位置。她指着左上角解释，“新风、新光、四村居委毗邻，但边界并不是横平竖直的围栏。紧挨着的两幢楼甚至分属两个小区，在封控中着实有不少困难。”
外表四四方方，内部犬牙交错。毕芳芳带领团队尽可能梳理了所有“意外”：独用厨卫仍涉及公用走道，是否会交叉感染？沿街商铺人员不清，如何分设点位，管好铁门内外？商圈、酒店等地下车库是否会有滞留人员、流浪者？
4月1日，浦西地区进入全域封控管理。毕芳芳盘活了中心所有力量，“在保证院内病房管理、隔离酒店派驻等需求后，共可派出75名队员。”4月4日，全市范围开展一次核酸检测。安徽省安庆市支援100人、同仁医院支援50人、社会办医机构支援5人与中心队员组成共230人的小分队，在晨光熹微中奔赴73个居民区采样点、16个沿街商铺采样点，于下午4时完成5万人采样工作，再次刷新了自己的极限。
于细微处，日夜在岗“有呼必应”
“拧一拧、戳一戳”，核酸采样看似不难，可毕芳芳想得更深、更细。最初的大筛中，一名“大白”为了一根异常的混管，徒步爬了7幢楼，这深深触动了她。“从采样、转运、上机器、出报告到‘追阳’、再采样，连续的闭环工作让大家身心都到了疲惫的临界值。”为此，在保证居民不对冲、交叉的基础上，她为队员们制定了以楼栋为单位的具体工作流程，确保效率的同时，也减少体力损耗。
近百个日夜，毕芳芳几乎没有离开过中心，“我也可以穿上防护服，加入采样小分队，但其他的活儿怎么办？会不会漏接电话延误重要信息的处置？”她坦言，“守好一分田，做到‘有呼我就应’，这是我最紧要的责任。”
每个深夜，她嚼烂、吃透最新的防疫政策，在工作群内将其拆解成具体的岗位职责；清晨，各采样点位的人员、物资若遇到问题，她立即回应解决；物流停摆、物资匮乏的日子里，食堂只能供应一日三餐，她关照工会全力联系区内保供企业，为队员们做好能量补充；高峰期，全中心70余人“外宿”，她嘱咐要未雨绸缪联系酒店，妥善保证队员一人一间，避免交叉感染风险；针对家中有老小需要照顾的队员，她也鼓励职工发扬互助精神将米油菜肉送至家门口，哪怕关卡重重。
“医护人员都有专业的自我防护能力，可为何仍有感染频频发生？”许多个彻夜未眠时，毕芳芳仔细研究院感中的风险点，她发现，一些带去采样现场但未用完的物资可能存在污染风险，在有限的空间里，她积极与街道协调，腾挪社区文化活动中心教学楼用于物资准备，严格划分领用区、缓冲区，并做好消*。
从乍暖还寒时备着的薄羽绒，到炙热高温下的冰宝贴、冰马甲，毕芳芳说得直接，“我不希望大家在疲惫时还为物资发愁，到了点位还想着缺这个、缺那个，这种感觉是很崩溃的。”也正是这份妥帖、细致，让这支自称“山里人”的队伍时刻凝聚在一起。在毕芳芳的感召下，分管医疗公卫的副主任计秋萍与分管后勤保障的副主任张晓华带领医务科长王院星、公卫科长潘玮、总护士长黄莺组成“指挥中枢”，分别对接医疗需求、疾控流调、派单采样等。同时，中心党支部*陈欣则亲自负责标本组工作，确保大筛后的回收、分类、校对、统计和对接。截至5月底，中心累计转运大筛采样近40万管，其中承载着150万人份的采样标本。
筑牢网底，改革探索持续不停
“队员们比我辛苦多了。”毕芳芳说，这场保卫战中，大家化身“跑单王”“护管王”，连穿数小时“大白”后，哪怕在初春也闷得湿透，还有坚守隔离酒店，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隔离人员的“应急能手”。从手忙脚乱，到慢慢摸索出了各自时间节点和点位的完美路线，毕芳芳告诉大家，“尽力而为，让每个环节有机运转，但其余不是我们能努力扭转的事情，就要看淡、看开。”
如今，回归疫情防控常态化工作的“山里人”在恢复日常诊疗服务后，继续有条不紊推进新冠疫苗接种，在各居民区因地制宜推出多场老年疫苗接种专场，筑牢免疫屏障。“作为居民健康的‘守门人’，在医疗之外，社区卫生工作者还能做些什么？这是在疫情中亟待我们思考的问题。”毕芳芳说，社区卫生服务的功能、模式探索始终在路上，“如标准化、信息化建设，将一网通办的触角‘伸’向基层卫生，落实极量物资储备的空间、财力，确保同质化发展等等，既要防疫，又要将发展改革推进下去。”
从位于五楼的办公室窗口看出去，是一片近在咫尺的居民区。近百个清晨或黑夜，毕芳芳常驻足看着，家家户户的灯一盏盏熄灭又点亮。“每一位社区卫生工作者，始终都在做着自己的分内事，只是我的岗位或许比较特殊——要保队伍。队伍安全了，我们才有能力、人手服务居民。”
栏目主编：顾泳 题图来源：沈阳
视频：沈阳
来源：作者：黄杨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