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10月,时任日本元首的裕仁天皇宣布,东京奥运会开幕。这个声音响亮地回荡在座无虚席、充满期待的体育场里。1964年奥运会被视为日本在二战后经济腾飞的象征。日本此后成为美国之后的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2021年7月23日,裕仁天皇的孙子德仁天皇宣布东京奥运会开幕,但他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体育场。2020东京奥运会因疫情足足推迟了一年之久,看台上不允许有其他观众。而在场外,不时就能听到民众呼吁“停止奥运”的呐喊声。
对深情回顾1964年奥运会的那代日本人来说,眼前这届远不如前、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欢迎的奥运会的前景令人深感失望,并且可能预示着日本经济的持续衰退。
“那时候每个日本人都对奥运会兴奋不已,”现年69岁的井上和夫(Kazuo Inoue,音)说,他清楚地记得,1964年在东京家中,他被新买的彩色电视机里播放的赛事深深吸引。“这次缺少那种兴奋,所以有点难过。”
1964年的奥运会让日本向全世界展示,这个国家已从战争的破坏中恢复过来,经历了军国主义时代,已将本国重建为一个现代的、和平的民主国家。日本迅速地完成了高速公路和高速列车的建设。随着老百姓收入的增加,许多像井上这样的日本家庭为观看奥运会购买了电视机,那是奥运会赛事首次通过卫星在全球进行现场直播。
举办这次奥运会时,日本已是一个成熟、富裕的国家。但日本经济在过去3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停滞不前,越来越多的人被甩在了后面。每七名儿童中就有一名生活贫困,许多工人从事缺乏稳定性、没有多少福利的合同工或兼职工作。
日本现在也是一个更加老龄化的国家。裕仁天皇宣布夏季奥运会开幕时,年龄在65岁以上的人只占全国人口的6%。这个比例如今已超过了28%,而生育率几乎降到了1964年的一半。日本的人口自2008年以来一直在减少。
1964年东京奥运会常常被认为是日本走向繁荣的转折点。在奥运会之后的四年时间里,日本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仅次于它以前的占领者美国。(日本经济后来降到全球第三,排在中国之后。)随着许多日本人进入中产阶级,他们不仅购买了电视机,还购买了洗衣机、冰箱和吸尘器等其他现代家用电器。
日本正再次面临一个转折点,其结果将取决于政府、企业和公民社会如何应对人口萎缩和老龄化的问题。
1964年的时候有一种“日本在运转、是一个有未来的国家”的感觉,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历史系副教授永原宣(Hiromu Nagahara)说。现在,日本是一个“迷失了信心的国家,是一个国内政治精英强烈感受到这种迷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