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物凄凉拂曙流,汉家宫阙动高秋。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这首诗的作者是唐代的赵嘏(gǔ),他在大约26岁时,到长安考取进士,因未中而在长安寓居。当时大唐王朝已经处于末期,此诗写完大约70余年后,唐朝就灭亡了。当时的社会是一派衰败气象,加之此诗作于秋天,整体格调就更显悲凉了。
这一天,赵嘏到底在长安望到了什么?让我们跟着他的诗句,一起看一看此时大唐长安的景象。
诗的开篇他说“云物凄凉拂曙流,汉家宫阙动高秋”,就是天刚微微亮,空中缓缓飘动着云雾,“汉家宫阙”实际上是指唐代宫阙,因为唐人习惯以汉代喻唐代。一个秋日的清晨,赵嘏为什么要这么早,跑到城楼上呢?
凄凉二字,写出了他的心情。此时的赵嘏虽未中举,但他的诗名早已惊动京城,郁郁不得志的他,惟有在这秋日的凌晨,登高叹息。
赵嘏的诗好到什么程度,从三件事上就可窥见一二。一是赵嘏有个爱姬被人掳去,他写了一首诗感慨,那个人竟迫于压力派人将其送回。
二是赵嘏在多年后中举,宣宗皇帝也闻其诗名,而问宰相:“赵嘏诗人,曾为好官否?”。三是与他同时的文学家杜牧,在读完这首《长安秋望》后,便将赵嘏称为“赵倚楼”,由此可见,其诗作之佳。
但赵嘏此时所在的唐朝,已不是李世民那时的大唐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帝国都处在风雨飘摇中,即使能入朝为官又能怎样?赵嘏用一个“动”形容皇城,其暗中所指不言而喻。
此时天刚蒙蒙亮,天空中几点残星,一行秋雁,远处传来一阵笛声,不见吹笛人惟闻此笛声。赵嘏倚着栏杆,呆呆的望着这远方,他在想什么?也许是怀才不遇的伤感,亦或是对家乡的思念。
天空渐亮,他看到篱笆旁的紫色菊花半开,渚(读zhǔ,水中的小块陆地)中的红莲已落尽,在唐代以前,菊花都是黄色的,唐代培育出了紫色和白色的菊花,所以赵嘏提到菊花,特别用了“紫艳”二字。
看到此情此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赵嘏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两个字,那就是“回去”!这里他用了两个典故,来表明自己的心智。
一个是西晋的张翰(hàn),他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gū)菜(即茭白,一种水生蔬菜)、莼(一种水草,嫩叶可以吃)羹、鲈鱼脍(kuài,鱼切薄片),曰:‘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一个是春秋时期楚国人钟仪,他是史*载的最早的古琴演奏家。楚、郑交战楚军被击败,钟仪被郑国俘虏,献给了晋国,晋侯见他弹奏的都是南方楚调,受到了感动将其送回了楚国。
这里赵嘏表明自己,也想像张翰一样,回到久别的故乡,还把自己比作像钟仪一样,客居在外的囚犯,空有才华却无处施展。南冠就是楚冠,因钟仪之事成为俘虏、囚犯或南方人的代称。
但俗话说“身有千金,不如一技傍身”,据文献记载,赵嘏因故失去了一只眼睛,经常佩戴一只假眼,还因此遭到同科考生嘲讽,然而他却凭借诗作而名满天下。
当时许多王公大臣,经常邀请他到府衙作客,以示对他的尊敬和推崇,甚至在他中举后,连皇帝也因他的诗名,表现出对他额外的关心。因此可见,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不管是古代还是今天,多读书,拥有一技之长,都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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