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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至2020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连续5年对塔什库尔干县石头城遗址开展了主动性考古发掘。这一考古也让世人对遗址的历史脉络有了更多认识:如出土的打制石核和石片可以将其历史可以推溯到石器时代;对遗址的空间布局的发掘揭示了不同的构筑方式和历史沿革;对佛教遗址的发掘证明了佛教曾在此兴盛;出土的木棺则反映了中原文化向帕米尔高原地区的传播……
塔什库尔干县石头城遗址位于中国最西端的帕米尔高原,东临宽阔的塔什库尔干河谷(图一),西望终年积雪的萨雷阔勒岭,南侧是塔什库尔干县城,海拔3100米,面积约15万平方米,年代为汉代至民国,主体遗存为唐代,规模宏大,气势雄伟,文化遗存丰富,是中国境内帕米尔高原上具代表性的文物古迹,2001年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图一 帕米尔高原上的塔什库尔干河谷
此地最早的历史记录始于汉代,据《汉书·西域传》记载:“蒲犁国,王治蒲犁谷,去长安九千五百五十里。户六百五十,口五千,胜兵二千人。东北至都护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东至莎车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与西夜子合接,西至无雷五百四十里。侯、都尉各一人。寄田莎车。种俗与子合同。”
这里的蒲犁国就位于今天的塔什尔干县一带,蒲犁谷即为塔什库尔干河谷,当时的居民和风俗习惯都与当时的西夜国、子合国(均位于今喀什地区叶城县)相同,是所谓的“行国”,也就是游牧人的国家。“随畜牧逐水草而居,无城郭常处,故曰行国”,这样的国家往往没有固定的城镇。从这个角度来看,当时的石头城一带是否建有城市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汉书》中记载的“蒲犁”,《大唐西域记》中的“婆迷罗”,《往五天竺国传》和《悟空入竺记》中的“播蜜”,和今天这里的名称“帕米尔”发音都非常相似,都应该是同音异译,这表明“帕米尔”很可能是一个古老且一直沿用至今的地名。
石头城(图二)是汉唐时期竭盘陀国的都城遗址,根据玄奘《大唐西域记》记载,竭盘陀国是一个由来自中原,远嫁异国和亲的汉朝公主及其后裔所建立的国家,从东汉至盛唐,立国西陲数百年。这一记载具有极其重要的史料价值,对证明塔什库尔干自古就是中国领土和新疆自古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同时,这一极具传奇色彩的史实也反映了新疆各民族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历史事实,是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有力证明。
图二 石头坡遗址全景
图三 发掘东子城
据《新唐书·地理志》记载:“自疏勒西南入剑末谷、青山岭、青岭、不忍岭,六百里至葱岭守捉,故羯盘陀国,开元中置守捉,安西极边之戍。”也就是说,葱岭守捉是在竭盘陀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安西都护府也是唐王朝最西最远的戍守之地。
由于地处东西方的战略制高点,葱岭守捉的建立对保护中西陆上交通要道,巩固唐王朝的西北边防,都起过十分重要的作用。虽然葱岭守捉只存在几十年时间,但政治与军事价值非常突出,它见证了中国历史上对帕米尔高原的统治和管理,对我们今天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也具有重要意义。
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清政府平定大小和卓之乱,重新统一南北疆后,在这里设置了色勒库尔回庄,由叶尔羌办事大臣统辖,实行伯克制。塔吉克人民具有保家卫国的光荣传统,从19世纪开始,为捍卫祖国、反抗浩罕、阿古柏侵略,塔吉克人民在石头城谱写了一首首可歌可泣的英雄诗篇。在反击侵略的英雄谱中,最杰出的一位就是被誉为塔吉克雄鹰的库尔察克,而石头城就是库尔察克壮烈殉国的地方,石头城也因此成为塔吉克人民爱国主义的历史见证,在维护祖国统一和爱国主义教育方面具有独特优势。
为深化对中国境内帕米尔高原古代文化的认识,推动中西文化交流研究,促进文物保护工作。在国家和自治区文物局的安排和支持下,2015年11月至2020年1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连续5年对石头城遗址开展了主动性考古发掘,每年申请和获批发掘面积为500平方米,5年共完成发掘面积2500平方米。
为更好地保护石头城遗址,提高发掘效率,根据遗址地表乱石成堆、地形起伏不平、发掘难度大的实际情况,发掘范围多由遗迹单位具体情况确定,并不严格对应规划的虚拟探方。遗址基本为大小石块覆盖,无法开展传统考古探勘了解遗址全貌,但地面有一些遗迹现象露头的实际情况,石头城的发掘点比较多和分散(图四、图五),针对性较强,以期在发掘中获得更多信息,解决更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