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9年,这一年诗圣杜甫四十八岁。杜甫的中年虽然来得有些晚,但肯定不会晚到48岁。
说起来杜甫的少年时期很长,一直持续到三十五岁左右。从这之后,杜甫“旅居”长安,开启了长达十年的求官生涯。
与二十多岁第一次到洛阳参加科举考试时的衣食无忧不同(没错,杜甫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的地点并不在长安,而是东都洛阳。那一年,杜甫24岁。)这一次,杜甫的生活早已随着他父亲的过世急转直下(杜甫29岁这年,父亲杜闲去世)。他企图考取功名入仕,传承代代为官的“家风”传统,像祖辈一样维持体面的生活。他需要承担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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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理想常常丰满,现实总是残酷。接下来的十年,便是读过杜甫的人大多耳熟能详的那些于杜甫而言,并不美好的故事。
才华横溢,落笔成诗的杜甫,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机会。奸相李林甫的一句“明君在上,野无遗贤”便轻而易举的堵住了杜甫的科考入仕之路,让他无奈地走上了违心的干诣之路。
只不过,委屈未必能够得全。卑躬屈膝、含垢忍辱,违背儒家教义去逢迎王侯权贵,带给杜甫的却是一次次干诣之后的石沉大海。直到天宝十四年(755),距离杜甫746年踏入长安已过去九年,欲乞得一官半职的杜甫,仍旧是一介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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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天宝十四年,这一年的秋天,准确的说是公元755年的十月,在杜甫接连向皇帝进献《封西岳赋》与《雕赋》一年之后,唐玄宗总算不情不愿的,封了他一个河西县尉。未料,封赏下来,轮到杜甫不愿意大材小用了。这一次,杜甫很有几分硬气,他拒绝赴任,理由是:“不做河西尉,凄凉为折腰。老夫怕趋走,率府且逍遥。”(《官定后戏赠》)
于是,朝廷改任他为右卫率府兵曹参军。也就是说,老杜拒绝赴任正九品的河西县尉,为他争取到了管理库房门钥匙的从八品小官。杜甫没有再拒绝。
两个月之后,长达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爆发了。这是杜甫下半生生命的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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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困顿十年,紧接着又经历了动荡不安和戏剧性的三年后,杜甫并没有抱怨太多。他没有太在意个人的得失,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民间的惨状与底层老百姓的疾苦。
公元759年,杜甫“弃官入蜀”。开始了由才华横溢到文学宗师的转变。诗人杜甫用自己最后十年的时光,成就了他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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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杜甫运气不可谓不糟糕的一生:少年衣食无忧,中年怀才不遇,晚年颠沛流离。单从他他写在公元759年的《因崔五侍御寄高彭州一绝》一诗,就可想见彼时杜甫一家生计的艰难。
全诗如下:百年已过半,秋至转饥寒。为问彭州牧,何时救济难。诗题中的崔五侍御应该是杜甫的一位好友,而彭高州就是同样大名鼎鼎的诗人高适。
公元759年,高适出任彭州(在四川)刺史,这时杜甫也刚到四川不久。听说曾经落魄的朋友,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大省长(唐朝刺史相当于现在的省长),赶紧给高适写了这封求助信。以己之心度之,若非真的走投无路,恐怕谁也不愿让昔日好友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样子。发出这样“露骨”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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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用冯至先生在《杜甫传》中的一段话,来回答杜甫因何伟大:
这样悲惨渺小的一个人,却让世人怀念,歌颂了千年,因为他即使自己困苦一生,依然感受得到人间疾苦,悲悯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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