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有没有水浅的地方,永定河现在有明水的地方吗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3-12 03:11:00

尤书英在引黄进京的起点山西万家寨引黄北干1号洞。

尤书英67岁,和永定河打了半辈子交道。她从小生长在北京门头沟,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永定河。年轻时候当兵,驻地在永定河上游的官厅水库附近。退休以后,为了撰写《永定河史话》,和老伴三天两头开车往河边跑。

她记得儿时,流淌的永定河曾带来无数馈赠。她说:“那会儿河水清澈,夏天一到傍晚,母亲会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带着我们一群孩子坐在河边,摇着蒲扇说家常。天上满是星星,永定河里也全是星星。到了周末,我会带着弟弟妹妹,拎着小铁桶去河里捞小鱼和虾米,一会儿就能满载而归。回到家,让母亲把鱼虾和鸡蛋拌在一起摊成饼。”

她也经历了永定河的消亡。先是鱼虾没了,后来连水也没了。再后来,永定河成了垃圾场、排污池。一度,挖沙子的卡车满河床跑。她说:“永定河不见了,只剩心里的河在流淌。”

2017年3月,国家发改委、水利部和国家林业局联合印发《永定河综合治理与生态修复总体方案》,提出再现永定河清水长流。看到方案后,尤书英满腹怀疑:“759公里的永定河,上下游建了几百座水坝,层层截水。永定河要通水,水从哪里来?”

她并非杞人忧天。10年前,北京斥资170亿元,试图将干涸的永定河变成“有水的河”。然而上游没有来水,当时的修复工程只能为永定河灌入本地再生水、雨洪水。

5月17日,在山西朔州,看着1号洞奔流而出的黄河水,尤书英疑虑尽消。她相信,断流近40年的母亲河有希望了。引黄入京具有象征意义——永定河流域的北京、天津、河北、山西终于携起手来,实现上下游联动。这一次,北京治理永定河不再像10年前那样单打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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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水库正在向永定河补水。

集结:河北官厅水库

“引黄入京是历史性的,离不开中央有关部门大力支持和山西人民无私奉献。”5月17日,蔡奇在见证引黄入京通水时说。当时,他身处1号洞下游400公里处的官厅水库。

官厅水库水面横跨河北省怀来县和北京市延庆区,是永定河上重要的拦洪调蓄工程。黄河水沿永定河汇入官厅水库,就到了北京门户。

官厅水库管理处副主任李光远是一位习惯“用数字说话”的技术型官员,一开口,就是一串让外行晕头转向的数据:“水库最大库容41.6亿立方米。上世纪50年代建库初期,上游一年来水最高达20亿立方米。而2005年只有4300万立方米,水库蓄水量降至1.24亿立方米。”

虽然数字极不直观,但信息很明确:水少了。

除了水少,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水变脏了。官厅水库曾是北京主要水源地之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水库上游地区工业兴起,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直排入河道,库水富营养化严重。1997年水库被迫退出城市生活饮用水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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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厅水库管理处副主任李光远展示湿地净化效果。

尤书英上世纪70年代在官厅水库附近服役,亲历了水质变化过程。她回忆说:“每年春节,连队里都要做红烧鱼改善伙食。那天,司务长去官厅水库拉了两条鱼回来,鱼这么大,”她展开双臂比划着鱼的尺寸,“头一回见这样的大鱼,全连战士都赶来围观,我还写信告诉了家里。”

她说:“第二年,也就是1972年春节,司务长又去官厅水库拉鱼,可是空车回来了。一问,说是水污染了,鱼不能吃了。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污染’这个字眼,不知道什么意思。听连长说,吃了受污染的鱼就昏昏欲睡,影响战备执勤。哦,战士们似乎明白了,原来就是阶级敌人投毒搞破坏。”

本世纪初,永定河来水水质到了最差的时候,长期是劣五类(我国水质分类中最差的一类),有时污染指标甚至达到劣五类的20倍。

北京亟需改善官厅水库水质。2004年,水库入口处建成黑土洼湿地,用生态方法净化永定河来水。黑土洼湿地设计者、北京市水科学技术研究院副总工程师黄炳彬介绍:“湿地里有水生动植物、微生物、填料等。河水流经湿地,其中的污染物就会被过滤。现在上游来水水质为四类(适用于农业和部分工业用水),经过湿地净化,能达到三类(适用于集中式生活饮用水)。”

2007年,官厅水库恢复为北京备用水源地。一度消失的野鸭、白鹭也飞回来了。

如今,黑土洼湿地的一个“保留节目”是对比水质。每当有访客,李光远都会让工作人员在湿地进水口、出水口各取一瓶水,放在一处,只见进水中漂浮着杂质、水色浑浊,而出水则基本透明。

进京:北京门头沟

河水出官厅水库,入官厅山峡,也就到达了北京地界的第一站——门头沟区。

门头沟区丁家滩村是永定河边的一个村庄。5月11日午后,村支书丁贵富在河边来回踱着步子。55岁的丁贵富身材敦实,额头刻满皱纹,一件灰色t恤像睡衣一般宽宽大大地罩在身上。胸前一枚党员徽章使他看起来和普通农民有些不一样。

“我是*、‘村长’一肩挑,今年刚选上的。”他这样介绍自己的身份。别看他一副庄稼人模样,做村支书之前,可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他说:“16岁,毕业第一天就卖冰棍挣钱。后来倒过服装、开过饭店、种过蘑菇、搞过熟食加工厂、办过红白喜事一条龙。”

丁贵富和丁家滩村的发展史是一部人与河的拉锯史。

先是“水退人进”。丁贵富回忆说:“小时候我们从永定河里担水,靠水吃水。1972年,河水没了,村里开始打浅水井。到90年代,浅水井也没水了,就打500米的深水井。”

“水退人进”还有另外一幅图景:前些年,小饭店、烧烤摊挤满永定河河岸(村口牌坊旁那家是丁贵富开的)。每到傍晚,岸边是食客,河里是垃圾。

丁贵富当选村支书后,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在永定河里建水上乐园。不过,他的想法被上级政府“毙了”。同时被毙的还有河边的小饭店和烧烤摊。

5月11日,丁贵富在村口看着工人修筑大理石河道护栏,护栏旁的仿古凉亭刚刚完工,一位戴红袖章的老太太坐在凉亭里纳凉兼护河。与崭新的河景形成映照的,是丁贵富饭店被拆除后,地上散落的一堆瓦砾。

现在到了人给水让道的时候。丁贵富说:“靠永定河挣钱是指望不上了。”

永定河有没有水浅的地方,永定河现在有明水的地方吗(7)

门头沟区丁家滩村村支书丁贵富站在修葺一新的永定河旁。

“整治河道环境是必要的,但却是浅层次的。”北京大学环境资源与发展经济学系主任、《北京水生态理想模式初探》一书作者曹和平教授说,“人类活动破坏了千百万年来形成的地下水蓄水结构。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请想象一下用来装水的水囊,成群地埋在地下10米至2500米的空间。地下水就储存在一个个水囊里。水囊边界是有限的,当井的取水端口捅破水囊下部时,蓄水构造中的水源很快漏到四周像海绵一样的土层中,取水意义上的水源就消失了。

曹和平说,北京市55%的用水来源于地下。近几十年来,取水口向地下水层不断延伸,部分深水井超过500米,捅破水囊底部,造成地下水泄漏。由于连年超量开采,北京地下水水位比1980年下降了近20米。超采最严重的城近郊区,已形成近1000平方公里的大漏斗区。

“浅层修复以后,环境是变美了,但是如果地表和地下没水了,你修得再好也没用。”曹和平说。

北京市水务局相关负责人介绍,通过实施压采、回补等措施,近一年来,北京市平原区地下水水位回升了2.18米。

终点:北京卢沟桥

在门头沟区丁家滩村附近,永定河绕山谷绘出一个“M”形。此后,河水就告别官厅山峡,进入北京城区的平原。

5月20日,尤书英从引黄入京工程起点——山西朔州一路追随黄河水,回到北京。

此时正值万家寨、官厅等上游水库为永定河补水。在北京石景山区河段,她看到上百米宽的河道里,泱泱大水顺着一级级“跌坎”向下游滚落。原本长在岸边的柳树、芦苇都浸到了水中央。

尤书英不住口地说:“太兴奋了,太兴奋了,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市区里的水这么大。”

她举起相机,一次次朝向河水按下快门。河对岸是首钢老厂区,这个永定河上的用水大户已于2010年完成搬迁,现在是2022年北京冬奥会组委会办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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