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新知青聚在一起糊墙,孙敬文端盆出来加水,刚好与跨进门的齐勇撞个满怀,孙敬文点头道歉,岂料,齐勇一巴掌甩了过去。
连长让孙敬文先回去,转头沉着脸面向齐勇:“你们都是哈尔滨人,你还早来1年,本应照顾同乡是吧?可你…”
齐勇梗着脖子,头扭向一边。连长一挥手:“3天内交上书面检讨。”齐勇转头便走,临到门口,气呼呼一脚,谁知,竟踢出一个大窟窿。连长立马叫住,让他和泥修墙。
他这个气啊,薅了一把干草甩着泥,蹲在地上抹着,谁知,竟像是受了委屈般,哭了!
他用袄袖子擦着眼泪,墙终于修好,他一人来到河边,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打了一个水漂,两眼迷茫看着远方,想起了弟弟。
突然,背后的挑水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抬头一看,又是孙敬文。冤家路窄!齐勇拍了拍手站起来,眼珠子都红了。
孙敬文看见是他,掉头便走。很明显,他不想发生冲突。
“站住!”背后一句厉喝,孙敬文吓得一颤,回过头,眼神流露出一丝胆怯,甚至乞求。
齐勇怒视,指着他鼻子说:“今天你给我跪下,我们两家的事,就不提了,在这里,我就当你不存在。”
孙敬文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两腿屈膝刚要跪,背后知青们涌上来,站在孙敬文身后,向齐勇据理力争。
新知青不能受老知青欺负,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为孙敬文撑腰,也是维护自己。他们发起挑战,一时气氛紧张,空气仿佛凝固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齐勇不想惹众怒,只好悻悻离去。
可是,一连2次发起的挑战,都败下来,这怎能不让他恼火。
晚上,他又上演了一出戏。
熄灯号已吹响,知青们上炕睡觉,此时,呼噜声响起,而且此起彼伏,打的天响,吵的人甭想人睡。有人用被子蒙住头,有人双手捂住耳朵。
过了一会,班长被吵的心烦,“腾”的坐起,朝身边的齐勇狠狠瞪了一眼,旁边一人小声说:“班长,你管管他,他是故意的。”
班长想了想,眼珠一转,躲进被窝,蒙住头,在里面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大口,含住,探出了头,等齐勇吸气时,凑近迅速张开嘴,释放出去的烟一股脑被他吸入,顿时,呛的他猛烈咳嗽,猛地坐起。
众人哈哈大笑,没了睡意。齐勇瞥了一眼班长,明知故问:“你干嘛抽烟。”
班长笑道:“问你啊,什么时候你消停了,我就不抽了。”
齐勇翻身躺下,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夜已深,大家缓缓睡去,但齐勇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弟弟的音容笑貌再次划过,他心一阵疼痛,流下了眼泪……
原来,齐勇和孙敬文父亲同是哈尔滨一个工厂,因立场不同,站在了对立面,导致两家孩子见面便开战。
一天,孙敬文的哥哥下网捕鸽子,却被齐勇弟弟齐伟先前一步逮到,两人因一只鸽子抢起来。齐伟抱着鸽子,一副洋洋得意,胜利的口吻,宣誓着胜利品。
哥哥上前争夺,过程中发生肢体冲突,齐伟推了一把,哥哥重重的还回一把。
岂料,齐伟背后是栏杆,他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还没停住,靠近栏杆时,他本能伸手想抓住,谁知,木质扶手,年久腐烂,只听,“咔嚓”一声,一声尖叫,齐伟从屋顶坠下…
年轻的生命就此定格。
两家恩怨从此结下。
哥哥也受到了惩罚,判了16年。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两家的孩子竟再次相遇。
是仇恨继续上演,还是化干戈为玉帛?
显然,齐勇是在找茬。孙敬文的到来,让他埋藏心底的痛苦再次翻腾出来,看到他,让他深深陷入失去弟弟的痛苦中,他在仇恨和愤怒中挣扎,努力寻找一个心灵的平衡点。否则,他不会说只要你跪下,就放你一马。
其实,他是脆弱的,只有一人时,任凭痛苦啃食心灵,独自流泪。
众人听到原委后,都沉默了。
毕竟,在生命面前,一切安慰都显得微不足道。心结只能自己开,只有真的放下,才能既放过他人,又解脱自己。
事实已然造成,上一代的恩怨已经影响了下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希望不要蔓延了,争论输赢又怎样,即便赢了,也是输了。因为你不快乐,你活在痛苦中。
不如,忘掉痛苦,就此止损。敞开心怀,让阳光住进来,带着弟弟那份,美好生活下去。
想起一句话:如若不是遍体鳞伤,谁愿穿上铠甲。
愿我们有修补和重建自我快乐的能力,因为人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