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情感方面好像少了一些男搭档受伤那一块,你应该痛苦、惊慌、害怕。这里的情绪冲击我看不见,我是不是拖了你的后腿合作比赛中一个人发挥的好,另一个人发挥糟糕、糟糕,那个应该心有槐疚,这是社交礼仪。我哀叹一声努力表现出我这种槐疚和自责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情绪表演有进步。
孟凡一下站起来慌忙的咬手,不是的。阿娅你别这样想,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他站得太急了,地板上不知道被谁洒上了酒水,吧台上的瓶子哐当掉下来砸在了他的腿上,碎玻璃划伤了他的腿,出现一道有些狰狞的伤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对于一个舞蹈演员来说,腿绝对是身上最重要的地方,腿坏了,整个职业生涯就全废了。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孟凡,你得去医院,我的嘴唇哆嗦一下说道:我开车匆匆把孟凡送去了最近的人民医院。一路上他的嘴就没闭上过。妈,我就没见你这么着急过,你是不是担心死我了?一直到医生把他接进诊室,他哇啦哇啦的声音,才终于从我的耳边消失,世界清净了。
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复盘回忆着刚才胸腔里面产生的情绪,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再为一个人着急过了,悲伤焦虑、欢喜不安。好几年前也曾经是组成我本身的一部分。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一个人伤害了我,我大崩溃透支了所有的情感。我坐着的长椅刚好对着电梯。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在我面前打开岑辞和那个我以前资助的女孩一块走了出来。对了,我想起来他叫胡央,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层。电梯是从八楼下来的八楼妇产科,这个姑娘不是他三叔的未婚妻吗?什么豪门拥挤、恩怨情投意合、弄不清、弄不清我懒得想了。
看到我岑辞的脸色一变,他往前快走了两步把胡秧甩在了后面。还是胡秧咳嗽了两声手扶在肚子上,小声叫了岑辞的名字,他才回头。一边说话一边比着手势动作,你一个人应该能回去吧。他的声音很冷淡,以后有事情拜托给我叔打电话,他不接的话还有助理。岑辞直直地何我走了过来。
你身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来医院?他劈头盖脸地就过来问我,我虽然觉得没必要何他解释,还是摇了摇头。朋友受伤了陪着过来,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我旁边空的位置轻声说:你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人民医院也是我在国内时诊疗心理问题的医院。我和这里的心理医生一直还保持联系,他会时时观察我的身体状况给出药物指导。
从此坐下来后我们两个人默契的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他终于可以像一个死人一样安静了,然而他还是说话了,而且说出来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孙亚你别多想,我和他根本没关系。他忐忑的看着我声音夹杂着一丝紧张。我这五年根本没和胡杨联系过,关我什么事和我解释这些干嘛。我随口敷衍了一句,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直到最近一个月我三叔在国外出差,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我爷爷特别重视。听说我和胡杨认识,非得要我抽空帮一下忙,我看着天花板,他低着头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气,斟酌着说我听说你当年看到了我手机里的那段对话。不管曾此对我说什么我全部用哦哦哦来回答。终于他好像被激怒了,猛的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眶一印翻的红。问你除了会之外还会什么?你一定要故意表现的这么冷漠吗?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都是颤抖的。明明我已经前和别的女生说话你会生气、会不满,我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一会发脾气,一整天都不和我说话。熬夜坐飞机,从美国回来看你的舞蹈比赛,拿奖后从台上飞奔下来到我面前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他不停地翻捡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好像这个样子就可以证明我们以前有多么好,甚至是多么相爱。
他说文雅,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可我只觉得无聊无聊又倦怠。我说哦是吗?曾慈像失掉了所有力气一样颓唐的坐在椅子上。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他那些私人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了解,除了嗯呀哦,我想不出在用什么话来回答了。男人啊,真是奇怪的食物,我永远都摸不透。可惜医院不是我家,不然我现在已经礼貌委婉的请这位前未婚夫离开了。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溜出去一会时,我遇到了以前在国内的心理医生温亚,他刚好从走廊上经过,看到我停下脚步笑着说:前几天听说你回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最近身体恢复怎么样啊?有没有在出现什么情绪问题?我还没说话呢,坐在旁边的层次先站了起来,比我反应还大,身体恢复情绪问题温亚吗?他怎么了呀?你是层次医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
我早期治疗的时候曾经给医生看过我和他的照片,我觉得你们两个把话说开了,更有利于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平稳,毕竟他也算是你开始发病的诱因,思考了一会,医生对我这样说,接着他转向层次你还不知道吧温亚患上情感认知障碍的事情。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你而起,对于层次知不知道我的病,我其实完全无所谓,我对他整个人都可有可无的。
但是听完医生原原本本的讲述后,他的情绪却转瞬间崩溃了。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像一条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靠在我的小腿旁边看起来狼狈又寂寞温呀。他低声喃喃着伸出手,想要扯住我的拇指却被我躲过去了。层次一愣,头低的更低了,我错的离谱。
那时候嘴硬口是心非,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薇娅你能不能原谅我。最后一句话,他问的小心翼翼却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我一眼出国这几年,我已经很少想起层次了,不管是我们那几年的开,甜蜜还是他带给我的伤害都已经渐渐从我这里淡去了,所以根本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毕竟对于他,我心里已经再没什么深刻的痕迹了。
我哦了一声,他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温雅,你可以原谅我,我们有机会重新开始。嗯,我撇了撇嘴不是陈先生,我们不熟,你可以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不熟。从此把这两个字放在舌尖上,翻来覆去滚了两遍后来他终于走了,整个人失魂落魄,背都弯了下去,一点也不像杂志照片里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总裁。我看了看表,林孟凡进去诊室,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眯眼靠在墙壁上,又稍稍休息了一小会,身后的房间终于打开了,护士搀着这个倒霉蛋走了出来,小腿里面溅进去了玻璃,清洁消毒,再加上往外取残渣。时间比较久,我从护士手里接过孟凡,让他靠在我的胳膊上运动或者跳舞什么的,会不会有影响?我忙问,那倒不会,又没伤筋动骨。不过这几天还是注意休息,不然小心伤口发炎,决赛在两个周后来得及,大概孟凡真的被他这个生日折腾累了。我开车回他公寓的路上,他歪在副驾驶,很快睡了过去。他腿上缠着绷带,让人想起我们决赛舞蹈曲目里的一幕,落难的皇冠遭人追*,远远一箭射向他的胸膛,他倒在悬崖边缘。我扮演的闺女跪在他的身边,惊慌失措又悲哀。最后的一段我一直演不好。明明动作没有问题却总缺了些什么。
因为情感上的问题我在舞蹈事业上也无法更进一步,甚至几年前想过放弃舞台,早早退后教学领域。那时候孟凡陪在我身边不停的鼓励我不要说丧气话,再试一试。你这么有天分的人难道就要被这个打倒吗?什么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我就不信任是一成不变的,你肯定会感受到的不是吗?孟凡就在家养了三天腿,然后马不停蹄的跑到我家哐哐哐拍门,不能偷懒。我们还得比赛呢。我真是服了,不过比层次还好一些,起码没有大早上六点过来扰民,我打开门正没看着他,你的腿确定没问题就是些皮肉伤,擦些祛疤药就行,一点问题没有。说完孟凡直接给我来了一个空中一字分腿,看得我眉心一跳。
好了好了,不要害的,楼下会打一二三四五投诉我。我和孟凡的目标是这次国际比赛的金奖。白天在舞蹈教室里排练一遍又一遍,这些动作太熟练几乎已经刻到我的心里面去了。到了晚上孟凡会拿出他设置好的录像带带着我分析,你看这些地方肢体语言甚至眼神表情、手指的颤抖都可以表现出你的感受。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对了,就像前几天我在酒吧受伤那次,你愣着急。我觉得这一幕你可以稍稍复盘一下当时的心里,就像是回到了十八岁。高考那年每天深夜一遍遍想我当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为什么会着急慌张,为什么会为了另一个人的状况而不知所措?直到站在决赛舞台就要到我们上场。孟凡看着我小声问,你觉得今天状态怎么样?我没回答他。我那一刻的心情很平静,但我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