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是出生在农村的土狗,是三年前两个多月大的时候从河北老家带过来的.
当时我们刚在昌平香堂买了一个农家小院,不大的跳跳就开始担当起看家护院的职责,后来同事又送来比跳跳小三个月的爱尔兰猎犬与黑贝的“串串”小黑,它们两个很快就都成了常住小院养老的父亲的亲密伙伴。
我们的小院是建在山坡地上的,所以在北边不很远处就有山,可以沿着山路走进山里呼吸清新的空气。每天一清早和傍晚,父亲都会带着跳跳和小黑走过小区到北面的山上去溜达。
跳跳虽然出身贫寒,可脸却长的很是标致,走起路来也很有绅士风度,遛弯时遇到认识它的人一叫“跳跳”,它就会款款地走过去,充满深情地看着人家,小区里很多老人和孩子都非常喜欢它,它也经常很受用地被人家抓抓脖子拍拍脑袋地夸奖几句。
小黑虽说是“串串”可毕竟有猎犬血统,春天的时候居然在山上捕捉了四只斑鸠.
它捕到一只就送回到父亲的手里,然后再接着去捕,而且都没有咬死,捉回来的斑鸠还送给了邻居去喂养,这一山村从未有过的事迹使小黑也成了人们眼里的明星。
跳跳和小黑就这样成了父亲的骄傲,每天带着它们遛弯成了父亲生活中最大的乐趣,爱好摄影的父亲给它们拍了不少好照片。
因为遛狗使得父母亲在本来陌生的地方很快就结交了很多的邻居朋友,每当我们从城里回来,父亲的话语里也都是狗长狗短的,有时也是让人听得不厌其烦。跳跳和小黑对每天的外出也是乐此不疲,清早天一亮两只狗就会蹲守在父亲的门口等待,等不及了就会拍门朝屋里叫或者去扒窗户,让父亲丝毫也不能偷懒,按时带着它们俩去上山成为每天必做的功课。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剧变,去年六七月份父亲开始感觉走路腿疼了,开始他认为是腰椎间盘突出引起的,我们也想是每天两趟遛狗要走二十多里地累着了,大家都认为多养养就会慢慢好的。八月份父亲还进城看了奥运会的比赛,但是以前酷爱运动的他那天却觉得很累没看完比赛就又回去了。意料不到的是,父亲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过完“十一”长假到医院进行检查,结果确诊是前列腺癌晚期多发性骨转移,我们一直认为爱运动身体棒的父亲开始坐轮椅了,他的活动范围很快就限制在家里—医院、轮椅—床上了,家人也都忙碌着照顾父亲,没有人再顾得上跳跳和小黑了,它俩常常是百无聊赖地躺在院里的这里那里,或偷空溜进屋里在父亲的轮椅和床边晃荡一圈。
今年6月份,父亲从家里去了医院以后就再也没能回来,一段时间以来家里的气氛沉闷了很多,人们也没有心情带跳跳和小黑出去遛弯了,可是跳跳还是每天清晨都会蹲在父亲的门口等候,让人看得很是心酸,不知道跳跳的智力能否理解父亲再也不会从那个门里面出来,带着它们去上山了。
不曾想,前几天的一个早上,家人没有注意,跳跳和小黑一起跑走了,过了两天的大雨之夜小黑自己回来了,可是跳跳却再也不见踪影。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应该是跳跳发挥出了土狗最优秀的执着的品质,嗅着空气中他喜欢的气味而去寻找它的爱侣了。这几天北京的天气也是少有的大雨和大雪,这让人特别担心跳跳的境况,最好的情况是母狗的主人也喜欢帅气的跳跳,留下了这个“上门女婿”或者轰它不走还守在别人的门口不肯离开;最坏的情况,不堪想象,也许不知世事凶险的可怜的跳跳已经掉进了圈套满足了别人的口腹之欲。
昨天北京迎来了难得的一场大雪,我却难有心情赏雪,看着生平第一次看见大雪的三多在雪地里撒欢,不禁想起前年也是第一次在雪中和小黑打架的跳跳......
等下午终于雪停了,我就赶忙去村子周边贴出“寻狗启示”昭告路人,抱着那一点点的希望期待跳跳还能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