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华拔了一万多颗牙后,他越发觉得日子索然无味。用他的话说就是:患者的口中没有风景。
正当余华琢磨着要干点啥时,无意中看到了文化馆的人。
这帮人没事总在街上晃荡,上班时间能逛街能买菜,还能时不时能外出采个风,这可把余华羡慕坏了。
他决定自己写小说,用作品敲开文化馆的大门。
可由于历史原因,余华在高中时期并没学到多少真东西,那点可怜的语文基础,也在工作几年后忘得差不多了。
他只好买回一本《人民文学》,从上面学习标点符号怎么用,并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写作。
初学写作,被拒稿是常有的事儿。
以至于邮递员都懒得再喊他,而是直接把退稿扔在院里就走人。
余华不以为意,照常写稿、投稿。
1983年,他的人生终于迎来转机。
《人民文学》的编辑打来电话,可以发表他的三篇文章,但需要他亲自去北京改稿,报销一切费用。
挂了电话,余华兴奋得几天都睡不着觉。
作为第一个应邀去北京改稿的人,余华成为整个海盐县的牛人。
在北京,经过反复修改,《人民文学》杂志发表了余华的三篇作品:《月亮照着你,月亮照着我》、《星星》、《竹女》。
其中,《星星》还获了奖。
改完稿件,余华又在北京玩了一大圈,此时,离家已经一个月了。
稿费和报销的费用加起来,大约是80来块钱。揣着这笔钱回到海盐后,余华如愿调入县文化馆工作。
进入县文化馆,是余华写作生涯的正式开启,也是他命运改变的重要契机。
多年后,余华总是习惯用诙谐幽默的段子,来讲述那段过往。
事实上,写作的过程是清苦且寂寞的。
如果熬不过那些被频频拒稿的日子;如果因看不到希望而放下手中的笔。
那么这世间,就会多一位叫“余华”的小镇牙医,而少了一位影响深远的作家余华。
要相信,我们所有的坚持,都将抵达美好。
在海盐县文化馆,余华的小日子很滋润。
不仅过上了梦寐以求的,不用被闹钟叫醒的生活,还和爱情撞了个满怀。
女孩叫潘银春,是文化馆的干事,容貌秀丽、爱说爱笑,当时有不少小伙子想追求她。
余华清秀斯文,又是文化馆的才子,自然更受潘银春的青睐。
1985年,这对璧人顺利走入婚姻。
短暂的甜蜜过后,余华和潘银春之间的矛盾开始显露出来。
自从余华上次去了北京后,视野更加开阔,他向往更大的舞台,也有了更为高远的追求。
而潘银春渴望稳定平静的生活,在她看来,夫妻俩都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将来生一个可爱健康的小宝宝,生活就已经很完美了。
由于人生目标不同,价值观迥异,婚姻裂痕越来越大。
而此时,余华正好参加了鲁迅文学院与北京师范大学联合举办的创作研究生班学习。
就是在这里,余华和莫言、刘震云等人成为同班同学,更成为一生挚友。
收获友情的同时,余华遇到了新的爱情。
当时班里有一位叫“陈虹”的美女,是空政文工团的一位诗人。
初次遇到陈虹,余华就被她的美貌和才华所吸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初见就被秒*。”
他们经常和一大帮同学聚在一起聊文学、谈人生,志趣相投、情愫暗生。
在生活上,男人总是比较随意。陈虹因仰慕余华,便经常去他的宿舍帮他洗衣服、打扫卫生。
两人虽然没有捅破窗户纸,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
进修回来后,决心在文坛大展拳脚的余华,极力动员妻子一起去北京发展。
由于性格原因,潘银春更享受小县城的宁静安逸,她拒绝了余华的请求。
1991年,两个不同方向的人,最终结束了长达6年的婚姻。
紧接着,余华又马不停蹄地办理了辞职手续,开始了他的北上逐梦之旅。
离婚仅半年后,余华和陈虹在北京的地下室里举行了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