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传》,出自《汉书》。东方朔,字曼倩,西汉著名辞赋家、官员。
汉武帝求贤,东方朔上书自荐,说自己年方二十二岁,身材高大,勇敢如孟贲,敏捷如庆忌,廉正如鲍叔,信义如尾生。汉武帝觉得东方朔是个人才,便征召为郎。东方朔一生著作颇多,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封泰山》等传世。
本文选取《东方朔传》经典名言10句,附上译文和点评,以飨读者。
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
汉武帝刚即位不久,
便征请各地方正、贤良,有文学才能的人,
而且朝廷还破格授予他们职位,任用他们,
各地的士人纷纷上书谈论朝廷政治的得失。
点评:汉武帝七岁被立为太子,十六岁登基。甫一即位,便诏令天下,寻访各地人才。
年十三学书,三冬文史足用 。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
我十三岁时开始读书学字,
三年间就掌握了各种书法。
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学击剑。
十六岁学《诗经》《尚书》,
那时已背诵了二十二万字。
点评:东方朔自述生平,十三岁开始读书写字,十五岁开始专研击剑之术,十六岁已经能背诵儒家经典,十九岁时精通孙吴兵法。
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
我今年二十二岁,
身高有九尺三寸。
眼睛像悬挂的珍珠那样明亮,
牙齿像编织的贝壳那样整洁。
像孟贲那样勇敢,
像庆忌那样敏捷,
像鲍叔那样廉洁,
像尾生那样守信。
点评:「孟贲」是战国时期卫国的勇士,力大无穷。「庆忌」是春秋时期吴国勇士,吴王僚之子。传说他可以手接飞鸟,追走奔兽。「鲍叔」即鲍叔牙,曾经向齐桓公推荐公子纠的老师,管仲。
「尾生」是庄子虚构的一位人物:尾生在桥下等爱慕的女子,然而等了许久,女子还没有来。就在这时,河水上涨了,尾生抱柱而亡。
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上伟之,令待诏公车,奉禄薄,未得省见。
东方朔的文辞不谦逊,抬高赞扬自己。
然而,汉武帝却认为他是个奇才,
还下命令让他在公车署等待诏令。
点评:朝中大臣认为,东方朔语言不逊,故意抬高自己。然而,汉武帝却不这么认为,觉得东方朔是个奇才,还让他等待召见。不过,汉武帝很快就忘记这事儿了。
臣朔长九尺余,亦奉一囊粟,钱二百四十。朱儒饱欲死,臣朔饥欲死。
我身高有九尺余,
俸禄也是一袋粟,
钱也是二百四十。
侏儒饱得可以死,
我却饿得快要死。
点评:东方朔等了很久,也没收到汉武帝召见。于是,他就对看马圈的侏儒们说:皇帝认为你们对朝廷毫无用处,耕作也不如别人,只会白白耗费衣食、财力,所以要*你们。
侏儒们一听,害怕了。等汉武帝来了,连忙叩头请罪。汉武帝很惊讶,问清楚原因,便召见了东方朔。
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
我认为,说它是龙但却没有角,
说它是蛇但又有脚,
跂跂而行脉脉而视,善于爬壁,
这个东西,不是壁虎就是蜥蜴。
点评:汉武帝将壁虎扣在盆子下面,让一些擅长卜筮的人去猜。然而,大家猜了一圈,都没有猜中。东方朔毛遂自荐,说他学过《易经》,也擅长卜筮,果然猜中。
朔狂,幸中耳,非至数也。臣愿令朔复射,朔中之,臣榜百,不能中,臣赐帛。
东方朔太狂妄了,
是侥幸才猜中的,
不是实在的术数。
我希望让他再猜,
如果他还能猜中,
就鞭打我一百下,
否则就赏我布帛。
点评:有位叫郭舍人的倡优,能言善辩,深得汉武帝宠幸。他突然站出来质疑东方朔,说他是瞎蒙的。
令者,命也。壶者,所以盛也。龃者,齿不正也。老者,人所敬也。柏者,鬼之廷也。涂者,渐洳径也。
令,就是命令的意思。
壶,就是用来盛水的。
龃,指牙齿长得不正。
老,是受尊敬的老人。
柏,指的是鬼的廷府。
涂,指的是潮湿的路。
点评:「柏」是柏树,墓地周围多种柏树,所以称为鬼廷。
谦逊静悫,天表之应,应之以福;骄溢靡丽,天表之应,应之以异
为人谦虚谨慎,上天就会显示征兆,还用福泽来报答;
为人骄纵奢侈,上天就会显示征兆,还用灾祸来报复。
点评:「悫」即诚实谨慎的样子。汉武帝建元三年,汉武帝四处游猎,东方朔担心武帝会沉湎于此,便上书谏言。
务苑囿之大,不恤农时,非所以强国富人也。
一味追求扩建苑囿,
但是却不体恤农时,
不能够强国富民啊!
点评:上林苑原是秦朝的皇家园林。汉武帝建元年间,汉武帝加以扩建,跨长安、咸阳、周至、户县、蓝田五县,纵横三百余里。东方朔上书汉武帝,希望武帝不要以扩建园林为务,要重视发展农业生产。
汉武帝并没有接受东方朔的建议,依然扩建园林,还把东方朔升为太中大夫、给事中,赐黄金百余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