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穷困潦倒的张达民向阮玲玉敲诈不成,便到法院递交了一份状子,一告阮玲玉在他们家时有偷窃行为,二告阮玲玉把在张家窃得的钱财交给了唐季珊,三告唐季珊有“妨碍家庭罪”。
可就在阮玲玉被张达民死死纠缠时,她眼中的“良人”唐季珊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唐季珊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也向法院讼诉张达民对他是名誉诬陷,并要求阮玲玉登报声明“两人虽然同居但经济自立”。这样的公告,无疑是让阮玲玉承认她当初和张达民私奔的过往,现在还和有妇之夫唐季珊鬼混,这对一向注重面子,又是电影明星的阮玲玉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面对阮玲玉的窘境,唐季珊没有挺身保护,反而冷言相向。最爱之人的冷语,往往也是最伤人的。
但是,面对唐季珊的绝情,阮玲玉仍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因此她公开登报,选择牺牲自己的名誉和利益,来维护负心汉唐季珊的利益,希望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时间,这两个男人把阮玲玉推进了“丑闻”陷阱。
媒体们也毫不留情,纷纷说阮玲玉找了一个有妇之夫,到头来却被别人耍了。
阮玲玉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奔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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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蔡楚生带着潜心创作的作品——《新女性》,找上了阮玲玉。
▲蔡楚生
该影片讲述了一名知识女性韦明,在遭遇了破败的婚姻,苦难的生活与外界的口诛笔伐后,不幸走上自*之路的悲剧故事。
也许冥冥之中早有天定,此时的蔡楚生不知,他的这一剧本竟将预示阮玲玉最后的结局。
“你们救活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吃的苦还不够吗?”遭受多重打击的韦明在绝望之余,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片。
被人送往医院抢救的她渐渐苏醒,可等待她的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更加不见光明的深渊。
当韦明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之际,曾与她有过私人恩怨的记者已迫不及待地将其自*的消息刊登在了晚报之上。一时之间流言四起,满城风雨。
屈辱、愤怒与无助,这便是苏醒后的韦明仅有的感受。
“我要活!我要报复!”她虚弱无力地喊道,那是对命运的不甘,对谣言的不解,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话别。
可惜的是,韦明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黑暗中,死在了黎明前。
在和阮玲玉短短相处的两个月中,蔡楚生和阮玲玉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自然更能了解对方心里的苦闷和无助。日积月累的相处中,蔡楚生的心好似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两位彼此倾心相诉的艺术家,各自痛苦地扼*了燃烧的热情。阮玲玉力图改变命运的努力落空了。要不然,这一出悲剧也许可以避免。”
柯灵先生在回忆起蔡楚生与阮玲玉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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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性》火热上映,一些无良记者正伺机而动,苦想如何将脏水泼向阮玲玉,而张达民则主动为他们献上了这一契机。
下流无耻如他,接连以侵占罪、伪造证书罪、妨害家庭罪以及通奸罪等状告唐季珊与阮玲玉。
一时之间《阮玲玉通奸案发》等各种骇人标题相继涌现在各大报刊之上,无数的道德审判者出现,不由分说地将“荡妇”、“祸水”等词语加诸在手无寸铁的阮玲玉身上。
一人怎与千人敌,一口怎去辩实情。她的前方千军万马,可她的后方却空无一人。到底是孤零而来,孤零而去。
1935年3月7日晚,阮玲玉和唐季珊参加一个宴会,这一晚她似乎十分开心。晚上回到家后,唐季珊早早睡了,阮玲玉自己去厨房下了一碗面,把三瓶安眠药统统倒在里面,她把面条全部吃完后,开始写遗书。
3月8日,一代佳人,香消玉殒,享年25岁。
阮玲玉死后,举世震惊。
1935年3月14日,阮玲玉的灵柩前往闸北的联义山庄墓地,队伍浩大,所到之地万人空巷,夹道相送的人数达30万之众,长长的马路被挤得水泄不通,租界派出大批警察来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