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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喜马拉雅FM大咖读书会的精品课《大咖读书会》
编辑︱唐开开
近80多年前,鲁迅写过一篇著名的“育儿文”,叫《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在鲁迅眼里,父亲并不意味着权威,父与子之间也不是施恩”与“受恩”的关系,而是“爱”与“被爱”的关系。
他说:只要思想未遭锢蔽的人,谁也喜欢子女比自己更强,更健康,更聪明高尚一更幸福;就是超越了自己,超越了过去。
鲁迅说的话,和他说的很多话一样,好像从没有过时过!
在1919年10月,鲁迅写下6千余字的《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发表在《新青年》6卷6号,在文章中他批判了过往的父子观。
他写道:“觉醒的人们, 应先解放自己的孩子,为他们肩起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
《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并不是凭空而来,鲁迅对父子关系问题关注为时已久,他认为孩子是国家的下一代,拯救他们就是改变中国的未来。
但在被泛伦理化、泛国家化的教育理念包围中,人的个性的舒展只能是妄想,因此将孩子从旧的父子关系中解放是改变社会的关键。
在写下《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前写下的《狂人日记》中,他就大声疾呼“救救孩子”。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他的观点则表达得更为明晰。
“新青年”对父子关系的反思就在鲁迅“摇着扇子看头顶密叶缝里一点点青天” 的那些日子里,中国大地上新的东西在萌动,一批留学归来的“新青年”走上了和父母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们试图变革社会的同时,也开始反思“父子关系”,并提出颠覆性的观点。
这些青年大多生于19世纪80年代,几乎在传统教育的浸润中长大:鲁迅儿时几乎读过“十三经”,胡适记忆中连“朱注”都是要背诵的。
同时他们又接触到了甲午之后的维新启蒙的思潮,在科举制度废除之前出国学习,是系统接受西学教育的第一代知识人。作为承前启后的一代,他们曾活在父辈的时代里,往往因为”孝道”的约束作了人生的牺牲。胡适在婚前曾这样表白:”我们这一 代是必须奉献给我们的父母和我们的孩子的一代中间人。除非我们能摆脱一切的影响,我们就必须要按父母的愿望与他们为我们选择的姑娘结婚。”
鲁迅也曾如此说: "我一 生的失计,即在向来不为自己生活打算,一切听人安排,再后来,思想改变了,但还是多所顾忌。”
包括胡适和鲁迅在内的“五四”-代在家庭关系上承受了沉重的道德压力,他们所不能摆脱的顾忌也让他们看清封建“父子关系”对人的约束,尽管自己无法完全卸下,却要振臂- -呼,"解放自己和他人的孩子”。 如其他诸多新思想一样,对家庭关系的反思也是从《新青年》开始的。这本杂志的创办者陈独秀就提出:“父为子纲, 则子于父为附属品,而无独立自主人格矣。”
作为父亲的鲁迅
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写作10年后,鲁迅和许广平有了一个孩子,叫做海婴。孩子的存在,使鲁迅愈加深入地考虑父与子的问题。
先前的议论只是个人的独思,现在则有了切身的体味。在这段时间给友人的书信里,他记载了很多关于海婴的片段和自己的思索: “海婴很好,脸已晒黑,身体也较去年强健,而且近来似乎较为听话,不甚无理取闹。但因年龄渐大之故,唯每晚必须听故事,讲狗熊如何生活,萝卜如何长大,等等。颇为废去不少功夫耳。”
“我们都健康,只有那位海婴颇为淘气,总是搅乱我的工作。上个月起就把他当作敌人看待了”,“我们的孩子也很淘气,也是要吃饭的时候就来了,达到目的以后就出去玩,还发牢*说没有弟弟,太寂寞了’,是个颇伟大的不平家。”
“海婴这家伙非常调皮,两三日前竟发表了颇为反动的宣言说这种爸爸,什么爸爸’!真难办。现在的孩子更捣乱了。”
读了这些鲁迅对海婴的记述,我们可以看到鲁迅对自己所提出教育思想的身体力行: 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 中国觉醒的人,为想随顺长者解放幼者,便须一面清结旧账,一面开辟新路。就是开首所说的'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
“父母要做解放子女的父母,也应预备种能力。便是自己虽然已经带着过去的色彩,却不失独立的本领和精神,有广博的趣味,高尚的娱乐”
这也正是鲁迅所提到的,“生命是一种传承接替,前前后后,都向生命的长途走去,仅有先后的不同,分不出谁受谁的恩典。”生命的天性,不是“恩”,而是“爱”。
鲁迅从打破“黑色的染缸”、"救救孩子” 的呐喊出发,质疑中国传统教育,倡导"以孩子为本位”的教育思想。针对封建社会压抑儿童、摧残儿童的旧教育体系,鲁迅从儿童自身特点出发,在创作和评论中提出了“幸福地度日, 合理地做人”,使儿童健康成长,成为自由、理性人的新思想。
同时,他还对儿童教育进行了冷静的观察与思考,从教育观念、教育环境教育手段与教育材料等方面提出了革故鼎新的意见。先驱者的童年视角和启蒙呐喊。对当下仍至整个2|世纪的儿童教育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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