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完衣服格外沮丧的女孩。
即便这样,安妮还是买回去了三件“不是那么合适”的上衣,买BM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割舍不掉。
在杭州一家广告公司工作的魏魏也是“BM女孩”中的一员,但她只专程去过BM店一次,然后就把战场转向了某电商平台,理由是BM就是在“割韭菜”。
“我当时去逛了一圈,我真觉得这个牌子就是在坑人。一个小吊带就卖100多块,拿起来一看全是线头,一点儿都不值得。”魏魏吐槽道。
在魏魏的理解中,BM只是一种符号,并不是买了BM的衣服才是“BM女孩”,而是瘦的人才配成为“BM女孩”。魏魏说,她网购的小尺码衣服穿起来也是同样的效果,“网购二三十块的衣服,每天都能换一套不香吗?”魏魏说。
“基准线”
BM的尺码标。
像魏魏这样能够一眼看穿的还是少数。很多女孩不是已经成为“BM女孩”,就是在成为“BM女孩”的路上狂奔,从未止步。
身在英国的杨璐,前一阵刚刚收到从国内转寄的包裹,里面就有许多BM风的紧身上衣。穿上这些衣服去伦敦旅行,成为了杨璐来英国的执念。
因为疫情,杨璐一直都窝在格拉斯哥大学上网课。她平时提心吊胆不敢出门,加上大方的室友做饭总给她带上一份,她一直小心翼翼控制的体重突然直线上升,比来英国之前胖了近5斤。
毕业论文没有选到好的导师,让杨璐的课题进程变得尤为艰难,毕业后对回国找工作的不确定,让她彻夜失眠。杨璐觉得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控制不了。而越是在这个时候,杨璐就越希望自己能够把握住点儿什么,于是她把目光瞄准了体重,重新把之前减肥时制定的严苛计划提上日程,“想变得更好。”
杨璐说,140斤的女生不会想着做“BM女孩”,因为她们的烦恼压根不是每天浮动的几厘米腰围。反而是像杨璐这类不胖不瘦、身材普通的大多数女生,似乎只要少吃几顿饭,多运动运动,再努力一下,就可以踮脚够到那条被设定出的BM“基准线”。
“BM女孩”。
更何况,在基准线上还有那么多被“追捧”的女孩,没达到这条线的女生会想,“我为什么不可以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于是,焦虑便诞生了。
但是,“BM女孩”忽略的一点是,并没有所谓的“标准线”一说。就连BM品牌自身,起初制定的“one size”并不是S码衣服,只是后来发现S码衣服似乎能为自己的品牌找到定位,获得更大的市场和财富。被炮制出的“BM女孩”概念,和畸形的审美观一拍即合,相辅相成。
在欧美国家,BM品牌因为刻意宣扬的单一审美标准,以及让消费者在店里受到“身材羞辱”,而屡次遭到投诉。但与此同时,BM的尺码仍在不断变小。
审美从来不应该是统一的“白幼瘦”,快乐也并非要从能穿上某一类衣服而获得。在多元化的时代,单纯追求纤细的身材早已不是一个女孩人生全部的价值。
我们需要警惕来自资本贩卖的焦虑,找到真正能让自己获得幸福感的方式。美丽的解释权,终归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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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外在评判,身材焦虑也和自身心理根源有关
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的王葵副研究员和她的团队,曾针对我国年轻人的求瘦意愿开展了一系列相关研究,发现在被调查者中,只有12.6%的女性大学生和13.5%的男性大学生对自身的体型满意。受访女生中有72.8%的女生希望更瘦些,但是研究者分析了参与者自我报告的身高和体重的数据,发现其中只有10.58%的人真正超重,其余的人不仅并不肥胖,而且在成年人群中属于偏瘦体型。
王葵认为,媒体对“瘦”的单一宣传,强化了人们的“白瘦”的审美导向。明星们塑造出的关于体重的严苛标准,让人们很容易从主观上对自己的体重不满,进而做出一些极端减肥的举措。而这些减肥措施,往往会对健康造成严重影响。
身材焦虑的根源不仅是外在的评判,也和自身的心理根源有关。王葵指出,很多在容貌和身材上跟自己较劲的人,其实是因为生活中有一些更深层的焦虑在控制着他们。这种焦虑可能来自对现实生活中某些人或事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只是因为造成这些焦虑的根源更加难以掌控,于是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材和外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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