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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狂奔的蜗牛
我是太子沈煜最忠心的一把刀。
亲自助他登上帝位。
待他坐稳帝位他说要给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从来不信。
只记得他的一句话。
「你只是我的一条狗，别动妄念。」
1
斗了五年，沈煜总算登上了皇位。
而我作为他手中一把*人不见血的刀，自然也能跟着沾沾光，总算能以真面目示人。
还被封了侍卫统领。
沈煜心情不错，问我想要什么。
我恭敬地跪在他面前：「臣别无所求。」
确实没什么所求，毕竟我要的他也给不起更不愿意给。
宫宴上他饮了不少酒，借着透气的借口离了席。
太监首领马安怕他出什么意外，便求我跟上，毕竟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沈煜此时醉意初现，竟然将我拽进他怀里，握住我的腰。
「说吧，朕一定能给你。」
灼热的气息落在我脸颊上，我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下。
「臣甘愿当陛下一辈子的刀。」
我的话取悦到了他，他掐着我的下巴：「当真？」
如何不真，就算全天下的人背叛他，我都不可能。
毕竟我很爱他。
「一言九鼎，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他已然吻了上来。
我只能闭上眼睛接受。
我除了是他最好用的刀之外，还和他保持着这种可耻的关系。
也是因此，我衷心于他。
许是沈煜喝了酒的缘故，他格外亢奋，翻来覆去地折腾我，最后逼着我喊他的名字。
泪眼蒙眬中，我轻轻地叫了声，小心翼翼不被发现。
若是叫他听见清醒过来还不知如何处罚我。
沈煜心满意足地睡了，只有这时我才敢看他，贪婪地扫过他俊朗的脸庞。
我拿了衣裳悄悄离开，我从不在他榻上过夜。
他从前不允，后来允了我也睡不着，只能睁眼到天亮。
之后我便学会了趁他睡着离开。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侍卫，能给他当一辈子的刀我都乐意。
怕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我正抱着剑靠着门框出神，马安苦着脸来求我。
沈煜大清早动了怒。
其实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我也没办法。
但所有人都认为我有办法，就因为我在他身边最久。
我苦笑一声，既然求到我面前，那走一趟也无妨。
大不了挨几声骂。
沈煜见到我，怒火似乎更甚。
「朕有让你进来吗？滚出去。」
我跪在地上：「气大伤身，请陛下消消火。」
他大骂：「养了一群废物。」
我只能保持跪姿，毕竟我本身就不是什么能言善道之人。
叫我来安抚沈煜，简直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过了半晌，沈煜总算开了口。
「朕不过刚登基，朝堂上下便迫不及待地催着朕立后。」
「他们都当真是傻子不成，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女儿塞进来。」
确实该立后。
毕竟沈煜登基时后宫空无一人，也仅有我一人用来泄欲，朝中大臣仅是为他的子嗣考虑，他也动怒。
果然皇帝的脾性最难琢磨。
「大臣进言并无错漏，陛下正当壮年，是该充实后宫。」
说完我便觉得殿中气氛冷了下去。
沈煜一脚踹在了我的肩头，神色阴鸷:「朕的后宫何时轮到你置喙？」
我自知失言，不敢再开口。
他又叫我抬头，我抬着头，却垂着眼眸。
「看着朕。」
「若是非要立后，你说说谁最合适。」
我才敢看他，只是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看向我的目光更像是要将我吞了。
「太傅之女或是吏部尚书之女。」
「这两位都是在陛下登记时出了大力，哪怕为了安抚人心，也该选其中一位。」
沈煜嘲讽一笑。
「你倒是会替朕考虑。」
我头疼不已，自打他登基之后刁难人的本事越发出彩。
「若是朕立他们当中一人为后，你会嫉妒吗？」
「臣不敢。」
我对沈煜的感情他一清二楚，但他厌恶我的感情，甚至于还因这差点将我打死。
所以我不能有任何感情，至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毫。
「是吗？那可要好好记住你的话。」
我自是明白。
他是一国之君，会有三宫六院，数不清的美人，而我一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男宠。
2
我被冷落了。
不知我哪里惹的他生气。
或是因我妄议朝政引他不悦或者在期待着后妃进宫一时。
毕竟他本就不是断袖，若非误打误撞，此生我也仅是他的属下。
一个不入流的侍卫。
沈煜总算召见我了。
谢危也在，悄悄朝我挤了挤眉毛。
谢危曾是沈煜伴读，两人关系莫逆，除非大事轻易不会召见。
我心口一跳，怕不是什么好事。
沈煜冷冷地扫视我：「如今西南地区匪患严重，朕派你前去围剿。」
我惊愕不已：「陛下······」
他冷着脸打断我：「朕意已决。」
慌乱之中我求救的看向谢危，他的话沈煜总愿意听三分。
但他只是朝我摇摇头。
我气馁至极，但只能谢恩。
我是沈煜的贴身暗卫，从小便跟在他身边保护，从未离开过半步。
朝中武将不少，派谁都好，竟然派我去缴匪患。
我只好向谢危求助。
谢危摸着下巴。
「正常啊，他刚刚登基尚未坐稳，此时派人领兵，只怕要出事。」
「而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将兵交在你手中他也放心。」
我半信半疑，但偏偏为何是这种时刻。
谢危敲敲我的脑袋：「别多想。」
其实去剿匪我并无异议，只是怕万一我不在谁来保护沈煜，他受伤了怎么办。
犹豫之下，我求谢危帮我照看沈煜。
谢危似笑非笑：「堂堂皇帝，还用着找你一个小侍卫担心？」
我摇摇头。
他不知道，当初沈煜数次死里逃生，全靠着我拼死相护。
除了我，我不知道还有谁为了他肯连命都不要。
所以我真的好担心。
迷糊当中似乎有人摸上了我的床。
我立刻惊醒，反手掐上那人的喉咙：「谁？」
「朕。」
沈煜直接掐住我的腰，咬在我的耳垂上。
我任由着他解开我的腰带。
情动之际，我忍不住喊了声：「陛下，臣明日大早便要走，今日就放过臣吧。」
因为多年习武的底子，无论沈煜折腾的多晚，第二日我都能准时苏醒。
如今拒绝，不过是藏了点小心思。
他无论怎么对我我都愿意，但唯有让我远离他不行，所以我心有怨怼。
沈煜停了手，冰冷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将我推下床。
「你当初如何爬上朕的床，如今反倒清高起来，算什么东西？」
「滚，别再让朕看到你。」
我一点点套上衣裳。
连东西都不算，我只是沈煜身边一条忠心的狗，主人高兴了赏口不高兴一脚踹开。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只能在门口枯坐一夜。
其实顺了他就可以，但我真的拗不过自己的脾气。
就要离开一段时间，正好也可以尝试一下没了沈煜的日子如何。
等将来被抛弃之后也不会太过悲伤。
沈煜心狠手辣，登基以后明里暗里的除了不少人。
我作为他的暗卫，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但毕竟我与他十五年的情分，也许不会对我那样绝情。
我这人刀明知悬于头顶，但不落下我是不会死心。
3
前往西南路途遥远，我只带了五千精兵，速度并不慢，眼瞧着就要到达。
昭告天下的圣旨便来了。
沈煜要立后，迎娶太傅之女柳清柔，尚书之女一同入宫，封为贵妃。
难怪。
我的心口蓦然一疼，眼睛酸涩起来。
总算是明白谢危那日的笑，笑我愚蠢不自量力。
沈煜是怕我影响到他立后，便找了个理由将我支开。
只是他怎么就确定我会阻拦他。
我这样的脾性，他却不肯信我一信。
旁人都说他最是信我，如今看来多可笑。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是泪。
路过的人都当我是疯子。
早就疯了，为了沈煜如痴如狂。
一路疾行总算到了西南地区，这里百姓苦土匪久已，一听到我带兵前来，纷纷跪道相迎。
因着这里山脉纵横，土匪们将老巢安置在山中，只要官兵一来，他们往深山里一扎，大罗金仙来了也无用。
山又深又大，我带再多的人也无法围起来。
盘桓数日也只是抓了几个小喽啰。
最终我想了个办法，让山周边的百姓暂时搬离，只留下一个地方。
那些土匪都是有一日过一日，总要出来掠夺。
我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将兵布好等他们自投罗网即可。
办法果然可行，也将土匪一网打尽。
百姓们欢呼列阵。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跑到我面前塞了我一颗鸡蛋：「谢谢哥哥。」
我愣在原地，从前我的目光只落在沈煜身上，从未真正看过旁人。
如今看到了，鲜活而真实。
就当我要折返之际，有人送了圣旨来，给我的。
贵妃有了身孕，派我去岭南寻些时鲜瓜果带回去。
我不肯，当场撕了圣旨。
沈煜竟然想如此随意的打发我，我偏要回去。
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连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他的绝情我不是不知道，但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心寒。
其实回去见到沈煜又如何，也许乖乖去了岭南，还能保住一条命，但我偏执地要回去。
只是回去的途中并不顺利。
将士们知道我是抗旨，不敢再与我同行，我便一人上路。
从前沈煜走过的路便是我走过的路。
如今需要我自己走了。
沈煜再也不肯忍我，直接派了刺客来。
数十个刺客招招要我性命，纵使我武功再高也抵不住。
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逃了。
从前为了沈煜受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于还在得意。
只要我受伤，他就会对我和颜悦色。
只是后来的一件事令他再也不肯对我好。
如今他来要我的命了。
我和他多年情分，他也下得去手。
其实沈煜从来就是，冷心冷肺，尤其对我。
4
老皇帝子嗣不多，他专门为皇子们培养了一批暗卫。
我自小父母双亡，流落到人牙子手中，辗转之下入宫被选入了暗卫当中。
十岁那年入的暗卫，经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训练才被指派给皇子。
那时的沈煜夹在中间并不受宠，瘦瘦弱弱的一看就是经常受到欺负。
他鼓起勇气走到我面前扯着我的衣摆：「哥哥，你会保护我吗？」
那一年我十五，沈煜十岁。
我看着他那双渴望的眼睛，我想我得护他一辈子。
我为他扎风筝，教他习武，替他*人。
他坐在案桌前读书，我听不懂，我的世界除了*人再无其他，无聊之下我会编很多小玩意逗沈煜。
起先他还会开心的，后来只有不屑。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在二十岁时他凭借着机智以及锋利无比的刀坐上了太子之位。
加冕那日他被人下了药。
我发现之时他已经神志不清，一口咬在我唇上，粗暴地扯着我衣服。
想要推开他的手僵住，我哆哆嗦嗦地摸上他的脸。
我爱上了他。
所以我明明能推开他有更好的办法却选择了顺从。
他疯了般地在我体内冲刺，哪怕痛彻心扉我也仍是开心。
妄图这样能稍稍和他拉近距离。
甚至于我卑微地想着，他也喜欢我呢。
第二日醒来沈煜便掐住了我的脖子，双目猩红：「你居然敢对本宫下药，亏我那样信你。」
我的心揉作一团，原来在他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我没办法解释，因为我真的怀着卑劣下流的心思上了他的床。
沈煜将我调离他的身边，去守卫偏殿，一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
所以我时常在想那时要能克制住，此刻我还会在他身边，是他最亲近的人。
我开始后悔，开始烦躁不安。
沈煜召见我时我激动地在他面前摔了一跤，看向他的目光那样的热忱。
他抓着我的手，温声细语。
「哥哥，回到我身边，我需要你。」
我瞬间活了过来，忙不迭是的答应。
只要他愿意，我的命都可以给他。
甚至于他对床笫之事都有了兴趣，会压着我亲吻我。
我想他应该有一点喜欢我的吧。
直到他领回来一个女人，柔柔弱弱，瞧一眼就忍不住叫人心疼。
沈煜看向她的眼神不一样，他从未那样看过我。
我嫉妒得发疯，明明是他亲自哄我回来，转头又对别人好。
于是我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她并没有那样温婉，嘲讽道：「你就是煜哥哥身边那个为了爬床不择手段的男人，要不是你对煜哥哥还有用，早就*了你，哪里还容你放肆。」
我气急了，第一次有了和人争辩的心思，沈煜不会那样对我。
但我笨嘴拙舌，三两下就被气昏了头。
等我醒悟过来，那个女人已经跌进荷花池。
沈煜掴了我一掌。
「你只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对你好点，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他让人将我带下去抽了一百鞭子。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那半个月我噩梦缠身。
后来好了我就坐在门口看着天空发呆，日复一日地想着他那日的话。
沈煜的话将我困在了一方牢笼，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低贱。
他不会爱我也不会为我低头。
从头到尾我只是他手中一把好用的*人利器，因为有用所以肯低声哄我。
我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他让我*人我就*人让我上床就上床，我学会了将自己的感情藏的滴水不漏。
5
我没死，被人救了，是一户农家夫妇。
养伤的日子真的好惬意。
我不用思考着该去*谁，不用担心着身首异处。
但我仍念着沈煜，他有没有好好进食，朝政上有没有烦心。
挂念沈煜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我不打算回去见他，那些刺客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好像慢慢放下，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直到大批的官兵包围了这里，沈煜走了进来。
他仍是那般俊朗，剑眉星目，像画里走出来的。
我朝他弯起唇角:「陛下怎么来了?亲自要我的命吗?」沈煜拧起了眉。
看到他的那刻，我释然了，这些年的执着片刻间烟消云散。我的情爱因他而起也因他而亡。
沈煜质问道:「为什么抗旨?」
想要我的命还要走个过场。
我立马跪下:「臣罪该万死』
他咬牙道:「你确实该死，但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跟朕回宫。
我保持跪姿,腰背挺得笔直:「若陛下不*臣，就放过臣，让臣离开。」
「你说什么?」
「放臣走。臣自知知道陛下太多秘密，但求陛下赐臣哑药，臣一定会守着秘密。
我不识字，只要我成了哑巴，沈煜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剿匪之时我就想清楚了。
我要浪迹天涯，我这样一身好功夫，绝对可以当个大侠。被拘了太多年，以至于我的世界只有沈煜一人，但天下如此大，总该有我的容身之地。
沈煜掐住我的下巴，满脸怒意道:「留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无比清楚，我想为自己活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走成。
他叫人把我绑了，我身上带伤，跑也跑不远。
我双手被捆只能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沈煜突然将我按进怀里。
「朕问你，你要去哪?」
我不应答也不睁眼。
他的手便摸进我的衣摆里，他对我的身体太过了解，三两下已然将我撩逗得面色绯红。
我恨恨地瞪着他。
「陛下赐我一死吧。
沈煜骤然变了脸，直接将我按倒:「你
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实只要顺着沈煜，他不会把我如何，只是事事以他为准的日子我过够了。
回了宫他便将我圈禁起来。
所以他命人在饭菜里下药，要么吃了药浑身无力,要么饿的头晕眼花。
我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每日好吃好喝好睡。
一睁眼就看到沈煜，他盯着我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我懒懒地靠着床柱，被子下滑，满身痕迹。
说来也怪，沈煜日日来找我，想尽花样的折腾，有时候非要我喊他名字。
我咬着牙不肯，他便咬我胸膛，也不知跟谁较劲。
「笑什么呢?」
「想陛下什么时候腻了我、这具身体，到时候一杯毒酒让我了此残生。
而立之年的年纪，一半的岁月都耗在沈煜身上，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沈煜眸色深沉:「留照，你变了。
那确实，变得眼中无他。
日，贵妃怀着孕来见我，言语里对我满是好奇。
我笑的好生无奈，怎么都要把我当猴看。
贵妃笑意盈盈:「本宫听陛下说你武功高强，所以本宫想请你来照看本宫母子。
「恕我做不到，我现今只是个罪人。
我护了沈煜十五年，如今又想我来护着他的孩子。
贵妃道:「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让你官复原职，调任至我的钟华宫。」
我考虑了片刻圣旨已下不答应又能如何，再撕一次？
有个差事在身，总好过被困在这里。
我日日守在钟华宫前，沈煜是真的关心贵妃母子，隔三差五就来，许多好的东西如流水般送来。
因为我对沈煜又有了用处，所以他不*我，但等我没了用，还是要死。
我得为自己筹谋一番。
所以我找上了谢危，我只认识他。
谢危狐疑:「你要走?」
我点头:「等皇子顺利出生我就走。
「去哪?」
我沉默不言。
「行，连我也不信。把你悄无声息地送
出宫倒也不是问题，只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答应了我。
我松了口气，贵妃临盆那日下起了大雨，我就蹲在殿前，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宫人。
是个小皇子。
只是沈煜的脸色并不好看，没有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高兴。
我想也是，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皇子平安落地，我悄悄地从这里离开，毕竟本就不是重要的人，也无人发现。
谢危给了我盘缠和一匹马，第一次对他如常地笑了。
「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我拿过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辗转浪迹江湖，总爱一身灰衣，旁人都叫我灰衣大侠。
还挺好听。
很久之后我才听说我离开那日有人叛乱，*进了皇宫，但皇帝英勇神武，一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将叛军一网打尽。
还听说贵妃被赐死，连那襁褓里的小皇子都没幸免于难，死在了叛乱中。
我只觉得可惜。
孩子无辜。
或者说沈煜一早就知道尚书有谋反之心，将我这个旁人认为的心腹安在贵妃身边，让所有人以为他信任贵妃。
我只是其中的棋子。
幸好那日我走了，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刚出茶楼就有大批的人围住了门。
谢危笑的狡诈:「你可真难找。
我起了警觉:「干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向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沈煜身上的压迫更胜从前。
「留照，过来。
我不动，难道他非要赶尽*绝吗?
沈煜靠了过来，想要抓我的胳膊，却被我反手制住。
他的武功都是我教的，如何比得上我。
我见他吃痛便松了手。
「陛下非要让我死才肯安心吗?」
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朕何时说过要你死。
我又被押上了回京的路。
谢危跪坐在一旁，向我解释。
沈煜一早就知道尚书与大将军勾结，有谋反之意，所以将他的女儿迎进宫就是为了震慑尚书。
却不想这让尚书认为是个机会，等自己的女儿*生子后*掉沈煜，他扶持幼子登基，便可以摄政。
他的谋划是好，但不想他的女儿因为母亲的事恨他入骨，一进宫便向沈煜坦白。
于是两人联手。
至于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煜,是贵妃与他情郎的。
贵妃也是假死，带着孩子早与他情郎远走高飞。
谢危边说边看沈煜的脸色。
「皇上派你去西南也是不想让你卷进这场麻烦当中，至于那些刺客，是尚书的人。」
「我瞧你可怜才答应你放你出宫，谁知道你的脚程那么快，把我派去跟踪你的人都甩了。
我继续保持沉默。
说来说去，都是替沈煜辩解。
但想想又很可笑。
刀的作用本就是对着敌人，哪有人会费尽心思地保护一把刀。
谢危一走就剩我和沈煜面面相觑。
「留照。
沈煜靠了上来，我扭头避开。
「请陛下自重。」
他直接按住了我的肩膀:「谢危已经说清，朕有很多无奈之举，你别生朕的气了。」
我张开的嘴又闭上。
这些事可以掀过，那从前的呢。
太多太多的事，足够我心寒。
「留照，你发过誓要做我一辈的刀。
想起来曾经的誓言，我脱口而出。
「那就让雷劈死我。
沈煜的表情裂了裂，又气又急地吻我。
「不准。
好像我成了沈煜的心上宠，所有人对我毕恭毕敬。他让我住他的寝宫，与我同吃同睡，若是有时间便来陪我，他是一时糊涂，等到清醒过来又会厌恶我。
所以面对他的一切示好，我都无动于衷，一有机会我也会求他放我出宫。
与其等他厌弃被踹，还不如自己识趣点离开。
时间一久沈煜便忍不住发了脾气，那些无辜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陛下，是我惹你不快，要罚也该罚我，与他们无关。」
他的怒火被浇灭，无可奈何地摸着我
的脸:「你要让朕拿你怎么办.从前你的目光只会落在朕身上。」
毕竟我眼里只有他，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沈煜在我身上花费了不少功夫，想了好多点子来哄我，我都是兴致缺缺。
「留照，你理理朕好吗？」
我背对着他无话可说，况且我本就不是话多之人。
沈煜失望但又呷昵的蹭蹭我的脸，将我抱进了他的御书房。
案桌上放着一堆小玩意，还有一个扎了一半的风筝。
我看了眼沈煜的手指，那双如玉的手掌果然添了很多细小的伤口。他将我抱在怀里，摆弄着风筝。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扎的风筝吗?那时候你除了舞刀弄剑什么也不会,我非要缠着问你要风筝，然后你偷偷跑去学，最后给我弄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风筝。好在最后飞上了天。
我摇头。
「我不记得了。
我那寡淡乏味的人生里，与沈煜相关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沈煜吻在我的唇角:「没事，我给你扎一个。」
他拉着我去御花园放风筝，他的手巧，扎的风筝精美漂亮。
风筝被塞进我的手中，我一扬便掉在地上。
「不喜欢。
他的表情很受伤，最终是他亲自放飞。
风筝飞得很高却始终被线牵引。
沈煜将我圈在怀里，低低地喊道:「哥哥。」
我猛然抬头看他，依稀有他幼时的模样，但却不是他。
我失望地收回视线。
幼时的他喊我哥哥，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喊了，而我也只能喊他殿下。
「沈煜，我在你身上花了十五年，所以你能不能在我而立之年放过我。
沈煜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最终咬牙切齿:「不行』」
沈煜妥协了，他说他答应我的要求，但要我陪他去一个地方。
我没有问题。
他换上常服也不带侍卫就带着我出宫。并没有去多远的地方，就在郊外。漫山遍野的梨花开得正盛。
沈煜捏着我的手。
「从前做皇子时向往宫外，你便偷偷跑出宫给我折了枝梨花。
因着梨花的谐音离，宫中从不允许种。
我记得，沈煜那时的眼睛很亮，许诺我等将来他坐拥天下便让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样的承诺，我也是信过，后来才看清。
「留照，我从前做了许多让你伤心的事，对不起。
沈煜让我伤心可我又何尝不是甘之如饴。
我摇头:「都过去.
他将我搂在怀里:「留照，我爱你。」
我有些感动，毕竟这是我此生追求的事，但我还是挣开他的怀抱，我总要去尝试一些新的活法。
我们往回走时遇到了刺客。
我摸向腰间才意识到随身携带的剑没有拿，于是便挡在沈煜面前:「你快走。」
保护他成了习惯。
他捏着我的手不放:「要走一起走。我又气又急将他推开便与那些刺客纠缠在一起，对方人多势众，不多时我落了下风。
恍惚间一柄剑朝我刺来，我来不及躲闪。
沈煜扑了上来。
我眼瞧着长剑没入他的身体。
「幸好，你没事。
我瞬间红了眼睛，拼了命地按压着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我的双手。
明明*人不留情，见惯了生死，我仍是怕得六神无主。
就因为那人是沈煜。
我苦苦支撑着，总算是等到了谢危带兵前来。
「快救沈煜!」
说完我便力竭晕了过去。一睁眼我便急切地关心沈煜安危。
谢危带我去寝殿看了他。
沈煜尚且昏迷，好在性命无虞，我才松了口气。
我一直守着沈煜苏醒，他朝我笑了笑:「留照，我还怕一睁眼不是你。」
我好生心疼。
哪怕没有情爱，我也割舍不下他，他占据了我整个生命。
我窝在他怀里压抑啜泣。
真的太怕了。
怕他死怕再也见不到。
以至于我再未提起离开，反而为他做小伏低，幸好从前做惯了，倒也拿手。
沈煜彻底好的那日,将我堵在榻上:「留照，别走，我此生绝不辜负你。」
我也不知该不该信，只是我明白我并非如同自己想的那样无畏。
我是离不开沈煜。
沈煜平日政务繁忙，有时候会顾不上我。
我从前作为暗卫也是在一日日无聊中度过，不觉得有什么，沈煜偏就不行，非要将我绑在身边。
今日更是，直接勒令我在御书房等着他，一下朝连衣裳都顾不上换直接将我抱个满
怀。「留照可想朕?」
「朕想的厉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人在。」
他不管不顾的咬上我的耳垂。
「谁不知你是朕的人。
我被逼得急了使劲一推，沈煜便倒在地上。
这将我吓得白了脸，总不会之前受的伤留下的后遗症吧。
他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模样，我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哪里难受，我这就叫太医来。
我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
只见他缓缓了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这里疼，需要留照亲一下。」
「啊?」
这是什么道理。
「亲一下。」
我虽然不明白还是照做了，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好点了吗?」
直到看见他眯着眼得意的模样，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他顺势将我按在怀里亲吻。
「朕要不装，你一点也不主动。」
「留照总是闷在心里不说，朕老是要猜你高不高兴，喜不喜欢。性格与习惯使然，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表达。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沈煜高兴的眯起眼。
「但你也要说出口啊。」
我犹豫着说了点小念想。
「听说天香楼的糕点味道好，我想尝尝。
做暗卫之际总能听见宫里太监宫女讨论,
什么价值干金，赛过御厨。
沈煜哈哈大笑:「这有什么难得，朕带你
去。」
当日他便带我出宫，直接包了整个天香楼。
曾经肖想无数遍的东西就摆在面前，反而叫人生了恍惚。
就像沈煜，他给我的越多我越是惊恐，总怕只是一场梦。
再好吃的东西到了嘴里也变得无味。
沈煜似是察觉了我的情绪，亲自喂给我。
「不好吃吗?」
我避开他的目光。
「自然好吃，可能是我不喜食甜。」
「胡说，朕、我明明看你最爱吃甜的，半夜都要偷爬起来吃。
只怪我蠢笨，谎都撒不好。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从前是我对你不好，往后不会了。留照，你信我这一次。
我信，只是我没有底气。
沈煜眸色沉沉，忽然间起身道:「我知道了。」
他握着我的手站在窗边，楼下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
我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慌乱的要撤回自己的手，却被死死的捏着。
「叨扰诸位一些时间，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娘子。我从前做了许多错事，以至于他并不信我。
「今日烦请做个见证，我此生绝不负他。
「若有违誓，天打雷劈』J
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来。
我的脸涨的通红，漂浮的心似乎安定下来。
10
沈煜将我捧在掌心。
刀剑不许我碰，时间一久我便手痒，趁着他不在抢了侍卫的剑。
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耍下来，只觉得通体舒畅。
果然只有剑握在手中才会觉得安全。
但这苦了那班侍卫，叫好不是不叫好更不是，只能面面相觑求我回去。
当晚沈煜知道后发了好大的火。「我本就是侍卫，不碰剑碰什么?」
他将我抱在怀里。
「你如今身娇体贵，不准再碰那些东西。」
许是被他惯得厉害，我不像从前那般顺从，先是考虑着如何能瞒着他继续提剑。
沈煜一眼看透我的想法，气道:「你就不能给朕省省心吗?]
我垂着脑袋不语。
他将我抱得更紧:「朕请了太傅教你读书识字。」
太傅?那可是正一品的大官。
「为何?」
「留照不用担心，朕有时间也会教你。
「只是······我还有个请求。
我下意识的跪下。
他将我拽起来，无奈道:「朕说过，你不必跪的,更不必在意那些规矩。」
我仍是不动。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朕允你佩剑可以了吗?」
「不过一定注意，别伤着自己。
心愿达成，我高兴的翘起唇角，第一次这般任性讨赏，还是有些紧张。
沈煜带我去了御书房，教我写自己的名字以及一句诗。
愿逐月华流照君。
临摹着沈煜写的字，我的心情欢悦起来。流照，留照，字并太一样。
姑且当做自己名字的由来，这样还能显得有点才学在身。
看着我那歪歪扭扭的字，沈煜直夸我聪明。
他的话弄得我羞红了脸，和他这种早慧聪明之人相比，他的夸赞让我无地自容。
第二日我便跟着太傅念书。
太傅教的很好，只是我过于蠢笨，又开蒙晚，学什么都慢的厉害。
直接将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
「就你这样如何做一国之母?」
「荒唐荒唐。
我疑惑不解。
「国母?]
太傅气的想要跳脚。
「若非陛下说是要立你为后，何至于让我
来教你，结果呢······唉，孺子不可
教。」
我听不到他后面的话，只是跌跌撞撞要去问清楚。
我、一个男儿身，何德何能啊？
「沈煜!」
我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把火。
沈煜直接将我扯进怀里。
「谁让朕的留照不高兴了，是太傅训斥你
了吗?」「你要立后？还是我？你发什么疯?」
沈煜哼道:「太傅管不好自己的嘴，朕会替
他好好管管。」
面对我时又换了副面孔。
「本想给你个惊喜，还是被你知道了。」
什么惊喜，惊吓才是。
「皇后之位我担不起，我就这样陪着你就好。」
「留照，朕想给你，想将你彻底留在我身边。」
许是我曾经不声不响的离开让他害怕了,
竟然出此下策。
我着急道:「那便给我个虚职就好。」
沈煜让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极其认真。
「你配的上』
「朕不能让你无名无分。
我红着眼睛主动献上自己的吻，迟早要溺
毙在他给我的温柔乡中，哪里还有半分要
走的念头。
沈煜扶着我的腰回吻的又凶又急。
当晚我都不知自己如何回去的，第二日见到太傅时他对我多了许多耐心。
沈煜要立男子为后的消息放出之际，朝堂震荡，大臣们纷纷上书。
他倒好直接称病连朝都不上，成日里和我腻歪在一起。
最后逼得大臣们忍着一口老血接受了。他昭告天下,送我一场声势浩大的典礼。
我与他永不分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