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爱情大片里,都没有傅斯年的身影,他自始自终都不曾参与这场追逐战。可见,傅斯年后来对冰心的轻视,与爱情无关。
那么,会不会是因后来冰心酸不溜秋的那篇《我们太太的客厅》呢?
当年,林徽因家中的客厅,每到周末,就坐满了京城的知识分子,冰心写下这篇讽刺的文,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许多人认为,冰心过于轻率和轻狂。
傅斯年虽不是去林徽因家最多的,只是偶尔参与,不过,冰心这种做法,也确实很可能引起了傅斯年的厌恶和轻视。
要知道,傅斯年本就有个别称,“傅大炮”,遇有不平一顿直怼。然而,他对冰心的鄙视,很可能还不止由一事引发。
冰心,的确有她的人格缺陷。
北大教授季羡林曾回忆:“1930年,我刚考入清华。按当时学校里的课程安排,必修课之余,还有许多时间是留给选修课的,除了选修课外,还可旁听或偷听。”
大部分教师都不以为忤,学生也各得其乐。像朱自清、俞平伯、郑振铎等先生的课,学生尽管听就是,安然无恙。
可偏就冰心的课堂,格外严肃。
当时的冰心,虽年轻,却满脸庄严,不苟言笑。看见课堂上挤满了许多学生,知道有许多就是来蹭课的,她俨然下了逐客令,直言:“凡非选此课者,下一堂不许再来!”
从此,季羡林等人,不敢再进冰心的教室。
冰心的为人处事,早就在傅斯年心里留下了槽点。
不过,上述事情与傅斯年并无直接关系,他鄙视归鄙视,真正让他在信中拿来给林徽因垫背的原因,是因冰心丈夫吴文藻。
吴文藻对冰心,那是真正的妇唱夫随,一生深受冰心影响。
抗战时期人口流动大增,位于西南边陲的昆明,“外来户”与当地土著间多有不团结和闹矛盾的时候。
当时的文化教育界,已经产生了“本省人和外省人”“云大和联大”之间的隔阂。高级知识分子间,也分了诸如留美派、留欧派,洋教授和土教授等门户之见。
而在西宁,马步芳一心想要做回族帝王。
为此,傅斯年清醒地意识到,不能让这种矛盾再发展下去,尤其不能再让各不同民族的人之间暗自较劲。如不改变这种心理,就一定会有人假借“民族自觉”之名,让边疆割据加剧。
于是,作为当时中央史语所的创办者和学界领军人物,傅斯年本着从大局出发的观念,告诉学界人士:“要发挥‘中华民族是一个’之大义,证明夷汉为一家,并以历史为证。”
确实,北方人,谁敢保证自己身上真没一点胡人血统吗?南方人,谁又敢保证自己无一星半点粤苗黎血统呢。
我国各民族早经数千年演进,早已没有纯粹血统的民族了。
傅斯年深明国家民族大义,他的观点,也得到史学大师陈寅恪等人的认同。他们一直强调,知识分子,尤其不要乱说一些夷汉籍贯之事,彼时应以抗战为重。
然而,吴文藻偏就要在云南大学另起山头,搞了一个名为“民族学会”的大旗,有声有色地闹将起来。
吴文藻在报纸上公然宣称,“中华民族不是一个”。傅斯年一看就怒了,深恐这会在云南产生极其不良的影响,担心引起复杂的民族纠纷。
为了截断吴文藻等人的这股势力,傅斯年联合了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发表了许多论文。
吴文藻也不甘示弱,高呼着“替天行道”“为学问而学问”“学术不为政治服务”的口号,迎战傅斯年等人。
两人的矛盾越结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