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郑娇蕊是风*妩媚的有妇之夫,她对挑逗自己的男人说道:“我的心是一座公寓房子。”
婚姻生活中,如果没有情感相依,心就沦为空房间。女主角善花便是如此。
善花是被丈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是内心寂寞的富太太。她住豪宅,养花草,内心因为没有情感寄托而空荡,也被家暴装满创伤。
有一天,泰石“入住”她家,像以往一样在空房间行动。蜷缩在角落的善花,暗中观察着他的举动……最终,她放弃闲适而压抑的少妇生活,选择跟随泰石浪迹天涯。
两个人,一部摩托车,白天一起发传单,晚上一起“入住”空房间。
他俩是一对孤男寡女,更是两颗孤独漂泊的灵魂。他俩暂住不同的空房间,没有言语交流,没有欢声笑语,在沉默中产生信任,在安静中达成默契。他俩相互依靠,相互取暖,两个人的嘴角有了微笑,目光中有了爱意。
有时候,无声的相伴,胜过千言万语。
印象最深的一个桥段是,他们“入住”一户人家,居家风格散发出和谐温馨的气氛。他俩并肩而坐,静静品茶。然后,她用脚去触碰他的脚,让它俩在桌底下诉说内心渴望。然后,他俩接吻。整个过程,进行得安静自然,行云流水。
往日,善花与丈夫从无交流,彼此的沉默是无奈,也是抵抗。和泰石在一起,她依然表现得安静无语,此时的沉默是理解,也是默契。
这种无需多言的沉默,让人感动。在两性关系中,各种甜言蜜语,各种山盟海誓,各种据理争执,都显得虚假荒诞,因为语言是靠不住的。摆脱语言,用心去交流,才收获真情实感,就像泰石和善花之间的沉默是金。
善花和泰石分别后,她又去这户人家,在善良包容的主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躺在那张曾经和泰石静坐、接吻的沙发上,安然舒适地睡了一觉。
难道她家没有睡觉的地方?难道她家的豪华大床不及别人家狭窄的沙发?
只因为,这间陌生人的空房间,这张沙发带来恬静回忆的沙发,为她提供了心灵的慰藉。
3.我们需要精神层面的空房间,放飞不安的灵魂因为一桩被误会的案件,泰石被抓入狱。身陷囹圄,成了他探索灵魂自由的契机。
他像一只蜘蛛,张开双臂,趴在监牢白晃晃的墙壁上,一寸一寸挪移过去。他在摸索什么?
狱监过来巡查,从门洞望进去,没有看到泰石,打开门,才发现他躲在一侧,贴着墙根站立。狱监感到被耍弄,给了泰石一巴掌。
然后,他又像一只蜘蛛,张开双臂,攀上墙壁,抓住角落里小窗户的栏杆,再次逃过狱监巡视,同时也遭到一顿打骂。
接着,泰石想到一个更妙的办法躲避牢狱监的巡视——人只能看到180度范围内的东西,他就躲在另外180度内。这样还不够,因为狱监通过地上的影子,很快抓住了躲在背后的泰石,然后又是一顿痛打。
泰石越挫越勇,在一次次打击与教训下,他借助画在掌心的一只眼睛,通过一段时间的修炼,悟到一种如梦如幻,玄妙似谜的办法,成功躲过狱检巡查。这种办法究竟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在这里,狱监象征世俗规则与旁人目光。泰石与狱监的斗智斗勇,象征我们不安的灵魂与尘俗各种规则的反抗。通过不断反抗,我们才能真实而自由地活着。
泰石出狱后,重新来到善花家,他来去如影,形同鬼魅,躲过了善花丈夫的目光。当善花与根本无爱的丈夫相拥时,却从丈夫背后与泰山深情接吻。当善花丈夫出门上班后,她便与泰石温馨缠绵。当他俩一起站在电子秤上,指针指向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