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宋代黄公绍的游子词,纯用白描手法,写游子飘零他乡的寂寞愁绪和思念妻子的感情。让人读完孤寂悲苦之感充塞心胸,泪流满面,全诗文如下:
青玉案
宋代:黄公绍
年年社日停针线。怎忍见、双飞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春衫着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词的上片勾勒了一幅简淡的游子出游图。时序正当“春已半”,燕子双双而飞,确是典型的春天景象。“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点出身处山中水边的典型环境。
读者可以看到一幅生动具体的图景:主人公孤身独立溪桥畔;背后乱山高耸,身旁流水潺潺,头,上燕子双飞。心境如何呢?孤凄寂寞之感充塞心胸!
这正是作者所表现的情景。为什么在时间,上选取“社日”这一天,而且着意点明这一天的“停针线”?据张邦基《墨庄漫录》记载:“今人家闺房,遇春秋社日,不作组紃,谓之忌作。”
“组紃”,即编织和针线之事。上片有意识没有交代,故意宕开一笔,悬而不答,留待下片解答。上片遣词上也很有特色,只有“怎忍见”及“寂寞”两词表露了情感,其余看起来都不带感情色彩,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一身”与“双飞”成为对比,“双“飞”反衬出“一身”的孤寂;“乱山”是主人公之感觉,显示出纷乱心绪。作者用词很浅淡,但所表达的情感颇深厚。
下片开首“春衫着破谁针线”句,将上片内容笼括一尽。主人公春衫穿破,却无人代为缝补,因而感慨系之。一个“谁”字,逗出所思念者。思念为自己缝春衫的妻子。
这里既与词的首句“年年社日停针线”遥相呼应,又是上片游子孤寂之感的延伸。“针线”成为串连全词的重要关目,也是游子心境的极好寄托。
这样写法,过片极其自然,似乎是水到渠成,显示出构思的精巧。这种“谁针线”与“停针线”的有意重复,既是呼应,又进一层。
“点点行行泪痕满”句,是全词感情最外露,亦是最凄凉处,接下去感情又见含蓄。“落日解鞍”是游子行将休息。“芳草岸”与“溪桥畔”在地点上又是呼应的,但似难确定是否同一地点。
然而唯其如此,益显构思巧妙。理解成同一地点,便成为反复强调;理解成不同地点,则显示出游子的飘忽不定,萍踪絮影,居无定所。无论作何种理解都能收到很好效果。
结句“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几乎是从上面顺流而下,有意识地使用相似句型,用三个“无人”,造成复沓及反复咏叹的意味,正与晁补之《忆少年》 词起处“无穷宫柳,无情画舫,无根行客”有相近似的诗味。
前人对此句极其推崇,清贺裳称赞“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是“语淡而情浓,事浅而言深,真得词家三昧”(《皱水轩词筌》)。
评价十分恰当。浅浅道来,如家常语,毫无雕饰之痕,“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正是这首词的重要特色。这首词与孟郊《游子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将衣服与“针线”作为重要关目来表达游子之情。
只是一写思母,一写思妻。这首词也是借景抒情的,但却是情与景反,以春景、以燕子双飞来反衬游子之孤寂悲苦。这首词在结构上具有特别紧密的特色,主要是采用照应手法。
如上片中“一身”与“双飞”是片中的照应,也有上下片之间的照应,如全词最后结句的三个“无人”,即是有意识地与上片的“一身”照应。
又因这些全是词中关键性的词语,所以这种满含感情色彩的词亦使得全词在所表露的情感上处处照应,同一气氛笼罩全篇。所有这些,使得这首词读起来异常紧凑和谐,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