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最后一包东西,打扫完整个屋子,结算完各种费用,最后干干净净地把房子还给了房东。
三年的陪读生涯正式结束。
开车离开的时候,副驾位坐着刚下课回来的大娃,一脸的淡然。
三年前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副驾位上,后尾箱装满了日常用品。那时候,她充满了对初中生活的向往,一脸的跃跃欲试。
来的时候,她还一脸小学生的稚嫩;走的时候,她已一副高中生的睥睨。虽然她还是一个孩子,但不妨碍她自认为是一个大人了。
今天终于可以坐下来继续读书了。
今后的读书方向,暂时修改为一篇高中课内,一篇古文观止卷三。
继续读《鸿门宴》。
文字有时候不能细思,细思极迷惑。
一、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
教师参考书译作:刘邦说:“现在出来,还没有告辞,怎么办?”
“未辞也”中的“也”起什么作用呢?反复思考,我认为此处的“也”是复句中前句末的语气词,表提顿,表示还有下文,不译。
“为之奈何”,教师参考书仅译作“怎么办?”但“为”字到底是作动词“处理”?还是作介词“对”?
有人认为是状语后置,即等于“奈何为之”,把“奈何”视作状语“怎么”,而“为”作动词“处理”,译为“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认为“奈何”应作谓语“怎么办”,“为之”即“对此”,介宾结构,译作“对此怎么办?”
检索网络,发现一篇唐民乐的文章----“为之奈何?”应怎样分析。
其文极有道理,可佐证之。
二、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
1、“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
教师参考书译为“做大事不必注意细枝末节,行大礼不必讲究小的责备。”
“大行”译作“做大事”,“大礼”译作“行大礼”,是意译,应直译为“大的行为”和“大的礼节”。意译虽然更容易理解,但是会让高中生认为文言文可以随意加字。“大行”和“大礼”是定名结构作主语,“做大事”和“行大礼”是动宾词组作主语。
“细谨”译作“细枝末节”,与“小让”译作“小的责备”结构不同,不妥。应译作“小的谨慎”,因为,细,微也,与“大”相对,正与“小”相同,只不过行文为了避免同字而换成“细”而已。
“辞”译作“讲究”,恰与文章本义“推辞”、“拒绝”相背,不妥。课本上译“辞”为“回避”就非常贴切。
全句译为“大的行为不考虑小的谨慎,大的礼节不拒绝小的责备。”
2、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教师参考书译作“现在人家正好比是刀和砧板,我们则好比是鱼和肉,何必告辞呢?”
译文加一个“好比”,其实大可不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皆知是比喻,没有必要非得加一个“好比”,直译成“别人是刀和砧板,我们是鱼和肉”可矣。
此处“何辞为”应理解为“辞何为”,译作“(还)告辞什么呢?”
虽然对于“何…为”,楚永安《文言复式虚词》P122注:“何”是疑问代词,作状语;“为”是语气词。一般译为“为什么…呢”、“怎么…呢”。
但《高中文言文异解汇释》P97注:“何辞为”即“辞何为”,是典型的疑问代词宾语前置的例句,译作“(你还)告辞(干)什么呢?”
3、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
教师参考书译作“于是就决定离开。(刘邦离开前)就让张良留下了道歉。”
这是把“遂”解作连词“于是”、“就”,把“乃”解作连词“就”。
此处本来就有连词性结构“于是”。更何况,“遂”作连词“于是”、“就”,是表示后一件事紧接着前一件事,“去”字前面有动作吗?没有。“去”只是表示最后的结果,因此,此处应译为“最终”。
再说“乃”字。刘邦一伙人离开,和张良独自一人留下善后,是一个动作紧接着一个动作吗?并不是,而是表示轻微的转折。因此,此处的“乃”字应译作“却”。
这一句译作“于是(刘邦)最终离去。却让张良留下(来)道歉。”
今天的人一方面都信奉“了解大意就行”,文字不准确没关系;另一方面却又要求孩子要学好语文,少考了一分都不行。
我娃常对我说,怎么语文可以随随便便,而写代码却差一个符号都不行呢?
是呀,为什么我们的文字可以随随便便,而代码就不行呢?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