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很多科学史家持有这样一种观点: 炼金术是愚昧落后的,它与代表科学和理性的现代化学是完全不同的两门学科。
在他们看来,炼金术和化学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
第一,炼金术和化学对研究对象的认识不同。
炼金术的眼光是综合的、主观的,而化学的眼光是分析的、客观的。
第二,尽管炼金术与化学都是实验活动,但二者的实验目的不同。
炼金术的实验目标是实现金属转化,获取哲学家之石,而化学家更加关心物质变化背后的基本原理。
第三,炼金活动本身具有其独特的精神内涵,炼金术士渴望在炼金实践中获得一种精神、灵魂的升华,但是化学不具有这一特点。
第四,炼金术和化学在文本的语言表达上是不同的。
炼金术文本所采用的寓言式表达通常是模糊的,而化学的语言则是清楚明白的。
“模糊”意味着一种神秘倾向,而“清楚明白”则意味着排他的唯一性。
正是炼金术和化学之间的这种十分明显的区别使得很多科学史家从未将炼金术纳入科学史的范畴考虑。
这种对于区别的过分强调,使得人们忽视了炼金术的理论和实践之间的相互作用,以至于将炼金术与严肃的调查性实验工作分开,完全看不到炼金术科学的一面。
事实上,文艺复兴时期的炼金术与现代化学的形成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17世纪前,“化学”和“炼金术”两个单词常常混用,两者指代的几乎是同种事物。
1661 年,近代化学的奠基人英国人波义耳 (Robert Boyle) 出版了最重要的化学著作《怀疑的化学家》 (The Sceptical Chymist)。
在书中,波义耳首次确立这样的近代化学概念: 化学是一门理论科学,它不只是制造贵重金属或有用药物的经验技艺,还是自然哲学的一个分支,主要从事对物质现象的理论解释。
即使化学已经作为一门独立学科出现,我们还是很难准确地区分文艺复兴后期炼金术和近代早期的化学。
不仅如此,我们也很难区分这一时期的化学家和炼金术士,一些我们认为是化学家往往带有非常强烈的炼金术色彩,如“现代化学之父英国化学家波义耳一生都保持着对炼金术的兴趣。
而同时,一些我们认为是炼金术士的人又带有非常强烈的化学色彩。
以帕拉塞尔苏斯为例,他在将炼金术应用于药物提炼时曾提出一个观点: 我们放弃未经提炼的药物,而应该把药草中起作用的成分也就是它们的精华提取出来,而这与现代分析化学的基本理念并无二致。
在我看来,炼金术为近代化学做出了巨大贡献。
参考文献
[1] 安德里亚·阿罗马蒂科:《炼金术一一伟大的奥秘》,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
[2] 柏延顿:《化学简史》,胡作玄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年。
[3] 彼得·伯克:《欧洲近代早期的大众文化》,杨豫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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