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近日发表题为《人类是什么时候开始穿衣服的？》的文章，作者为莎拉·张，全文主要内容编译如下：
赤条条的人类是一种脆弱的生物。由于缺乏哺乳动物祖先和近亲那样的皮毛，我们裸露的皮肤几乎无法抵御炙热的阳光、刺骨的寒风。因此，我们不得不发明一种技术取代我们失去已久的皮毛：考古学家伊恩·吉利根称之为“便携式保温”技术，或者更简单地说，是衣服。
▲图为1月5日晚，首届楚雄时装周盛典在楚雄大剧院上演。（图片来自中新社）
久远历史
如果没有衣服，人类不可能到达七大洲。这一技术的突破，让我们的祖先在冰河时代的西伯利亚生存下来，并在大约2万年前穿越寒冷的白令海来到美洲。
但这个时期的衣物已不复存在。事实上，至今没有发现一件超过5000年历史的衣物。我们祖先穿过的兽皮、筋腱和植物纤维都腐烂了，在考古记录中几乎没留下任何实物痕迹。
人类在5000多年前就穿上了衣服。那是当然！专家们用巧妙而间接的方法，拼凑出令人惊讶的线索，揭示了更久远的历史。
例如，虱子。头虱喜欢寄生在我们的头发里，体虱则喜欢寄居在我们的衣服上。它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群，传播路线很少有交集。头虱从头传播到头，体虱从身体传播到身体，两者通常都不会交叉传播。
2011年，遗传学家利用这一区别，研究了智人衣物的起源。他们推测，衣物的出现，使一些寄生在人头发里的虱子，得以拓展人身体上的新生存空间。根据DNA的差异，现代头虱和体虱在大约17万到8.3万年前出现分化。至少根据虱子的DNA推测，智人发明衣服的时间不会晚于此。
但是，智人并不是最早发明衣服的人。已经灭绝的古人类可能也穿衣服。考古学家在中国和西班牙国内距今80万年前的洞穴遗址中，发现类似剥皮器的石器。推测直立人和智人祖先可能用这些石器获取动物皮毛，以制作衣服。大约30万年前，另一古人类物种在现在的德国留下类似的剥皮器，以及带有切割痕迹的熊骨头，这表明古人类为获取这些动物的皮毛将其剥皮。
尼安德特人比智人早几十万年在欧洲生活，他们还可能制作衣服以度过寒冬。考古学家发现打磨过的鹿肋骨碎片，类似于现代的制皮工具——抛光器，这种工具被用来打磨和抛光皮革。
专家们用一块现代骨头打磨干燥的兽皮，重现了与工具抛光相同的效果。研究尼安德特人工具的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考古学家香农·麦克菲伦，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我：“抛光器是古人类加工皮革的很好证据。”
但除了与现代皮革工具类比，没人能证明尼安德特人究竟如何使用这些工具。事实上，解释任何古代工具的证据，都极具挑战性：因为我们可以证明它们被用来制作衣服，但我们无法证明它们被如何使用。
生存需要
在缺乏早期衣物实物证据的情况下，考古学家还从另一个角度探讨衣物的起源，即人类何时开始需要衣物。
早期人类可能是在非洲干旱的环境中开始退化皮毛，在那里，最紧迫的问题是热而不是冷。在高温下活动会产生更多热量，出汗可以降温。
皮肤上的水分蒸发可以冷却血液。这非常有效，因此人类进化成出汗高手。哈佛大学古人类学家丹尼尔·利伯曼说：“我们身体各个部位的汗腺数量是黑猩猩的10倍，但我们的皮毛退化了。”我们身上的毛发变得又细又短，无法吸收大量的热量或水分。
我们裸露的皮肤确实是排汗的关键器官：20世纪50年代一项经典研究中，科学家们发现，剃毛的骆驼比没剃毛的骆驼容易多出60%的汗。
但是，早期人类在炎热环境下的这种适应能力，不适应欧洲的冰河时代，这个时代大约1万年前才结束。即使是尼安德特人(他们的胸部更宽，四肢更短，可能更适应寒冷环境)，也不可能裸体生存。根据一项模型研究，尼安德特人需要覆盖身体80%的部分。但吉利根表示，他们似乎只穿戴了简单的服饰，比如用兽皮做成的披肩或缠腰布。
文明标志
吉利根将简单、布片式的衣服与复杂、合身的衣服(如包裹起来腿或胳膊的裤子或衬衫)进行重要区分。简单的衣服是一种原始的“便携式保温”技术。“但它的保暖效果并不好，例如，在防风寒方面”。
合身的衣服更保暖，但更难制作，需要锥子或带孔针等新工具。在尼安德特人遗址中从未发现过这些缝纫工具。但是，智人确实实现了向制作合身服装的飞跃。智人可能使用的最古老的带孔针，出土于距今4万年或更早的俄罗斯遗址；在中国也发现了距今约3万年的带孔针。
大约1万年前，随着冰河时代的消退，衣物的保暖功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事实上，在间冰期新出现的炎热潮湿的夏季，动物皮毛会显得太热。
吉利根说，但那时衣服已具有社会性，需要凉爽衣服的人类转而使用由纤维编织而成的轻便材料，也就是布。
他认为，对服装纤维的需求最终推动人类走向农业。这一观点虽然没有得到证实，却很有启发性，气候和服装在漫长的历史中确实有着密切的联系。
吉利根告诉我，他并不关心现代的衣物。他说：“我不喜欢买衣服。我倾向于穿破它们为止。”
他感兴趣的是，衣服如何成为人类独有的东西，又如何将我们与最具亲缘关系的动物区分开。（完）
作者/莎拉·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