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潩河西大堤,杨柳掩映中,静静地隐藏着一方古墓,它的主人是东汉末年的一代风云人物——王允。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官至司徒、尚书令,位列三公,是当时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
董卓伏诛后,李傕、郭汜发动叛乱,围攻长安,忠心国事的王允被*,时年五十六岁,他的三个儿子王盖、王景、王定和同宗族十多人也被同时诛*,只有两个侄子幸免于难。
王允死后,“天子感恸,百姓丧气”,没有人敢于给他办理后事,一个小官平陵令赵戬弃官不做,这才把他的尸体收殓起来。
献帝来到许昌后,感念王允的忠贞,把王允迁到了许昌,以重礼安葬。
走在长堤上,清风散入林间,流水默默无言。忽然想说一句,司徒大人,您还好吧?
(一)少年侠气
公元137年,王允出生在山西一个名门望族的家庭。
他的家族世代为官,史书中说“世仕州郡为冠盖”,
也就是说,王允的家族能够为他提供必要的成长条件。科举制度开始于隋朝,
到了唐朝才渐渐臻于完善,而在汉朝发现人才的主要途径是荐举。这种发现人才的方法主观性和随意性很大,
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和家世,很难得到当时士大夫阶层的认可。
比如曹操,虽然他有雄才伟略,但是由于出身不好,就没有多少出头的机会,
后来费了好大的气力,甚至不惜使出胁迫的手段,
得到许邵一句“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褒贬参半的评语,
便觉得心满意足,大笑而去。王允则没有这种问题,
青年时就得到了“有道先生”郭泰的评语。
郭泰,字林宗,东汉著名学者、教育家、思想家,太原介休人,和王允是同乡。
郭泰是当时士人阶层的著名代表和太学生的主要领袖之一,
人称“有道先生”,后人把他和春秋是的介子推、宋朝的文彦博合起来并称介休三贤,
名望极大。这样一位大家,见到少年时代的王允,评价说:“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
对人们的震动和对王允的激励是非同寻常的。
王允也不负众望,读书习文,骑射练武,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建功立业。
王允十九岁时当上了郡吏。有个叫赵津的家伙横行霸道,为祸乡里,
王允就把他抓了起来*掉。赵津的兄弟巴结上了一个宦官,这个宦官在汉桓帝面前说了王允的坏话,
桓帝震怒,差点*了王允。王允罢官回家,三年后才又重新出仕。
复出的王允又碰到了让他看不惯的事情。太守王球提拔了一个叫路佛的无赖,
王允据理力争,王球也不客气,你小子算哪根葱,也敢来对太守大人指手画脚?
直接把王允扔进监狱,打算*掉。幸好刺史邓盛听说了这件事,
亲自飞马来救,让王允在自己身边做了别驾从事。
这两次打击没有给王允的仕途之路造成真正的伤害,
王允反而因祸得福,名声大震。朝中三公征辟王允,让他当了侍御史。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
王允被拜为豫州刺史,成了一方大员,他人生中的第三次考验也悄然逼近。
王允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等人合作,
打败了黄巾军,发现了张让和黄巾军来往的书信。
张让是东汉末年的一个大宦官,这家伙倒行逆施,贪婪成性,
参与过臭名昭著的“党锢事件”,据说为了“阳道复生”,不知吃了多少幼儿的人脑!
就这样一个人,偏偏深得桓帝、灵帝、少帝三代皇帝的信任,
灵帝干脆说“张常侍是我公”,把张让当作干爹看待。
按一般情理来说,张让在皇帝身边,富贵权势什么都不缺,
不太可能去结交穷得叮当响、四下流窜的黄巾军。不过这人脑袋结构与众不同,
也有可能为了留条后路,就和黄巾军有了书信来往。
王允就把这些书信交上去,大概觉得这样足可以把祸害天下的张让置于死地。
灵帝果然大怒,大怒的结果是骂了张让一顿,这桩谋逆大罪就算了结。对于灵帝来说
,这件事结束了;对于张大常侍来说,好你个王允,敢和我做对,这件事没完,
你等着!第二年就把王允送进了监狱。不过王允命好,跟着就碰上了大赦,官复原职。
张让一瞅,咦,这小子居然出来了?十天功夫,找了个借口又把王允送了进去。
这下子,不管是谁都看明白了,
张让就是要收拾王允。当时有个好侠任气的人,
敬重王允为人,不想让他受到羞辱,流着眼泪给王允送了一份毒酒。
王允高声说:“我得罪了天子,应该由国家的法度来处死,
哪能用毒药自尽呢?”扔掉酒杯,出门上了囚车。
大将军何进、大尉袁隗、司徒杨赐一起上疏,给王允求情,
这才减掉了他的死罪。
这年冬天,又赶上大赦,王允却根本没有划进大赦的名单。
直到第二年,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斗得如火如荼,
张让淡忘了王允,王允才被放出来。
王允获释后,终于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改名换姓,辗转流离在河内、陈留之间,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