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三天,许夫人都没在家里露面。负气出走,回娘家了?
我在厨房做饭,老夫人跟我一起摘豆角。干了一辈子活儿的女人,闲不住。她告诉我说小娟出差了。
真出差还是假出差啊?都*了还那么拼命工作?
我问老夫人:“大娘,小娟今年多大了,生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老夫人说:“有啥危险呢?她才4X岁.你二姐的邻居,49了还生个双胞胎,就跟下双黄蛋一样——”
老夫人完全沉浸在即将再次当奶奶的喜悦里,我问啥她也没多想。
我又问:“智博多大了,跟这个二胎会不会年龄差距太大?”
老夫人说:“大啥呀?智博今年虚岁才1X岁.我们智博念书可早了,跟他妈妈一样,很小就上学了,小娟更早,四五岁就跟她妈妈上了教室,小娟她妈是教算数的老师,从一年级带到六年级,小娟考大学时比智博还早一岁呢。”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小娟考大学是1X岁,念的医学5年毕业,毕业就跟大学同学秦医生结婚了。转过年生了女儿雪莹,不长时间,她的第一次婚姻解体。后来许先生从局子里出来向曾经的恋人小娟求婚,小娟就嫁给了许先生,随后生下智博。
(早前我的文章里写过许先生给我叫老妹,后来又给我叫姐。这里解释一下,东北男人对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惯常都叫老妹,显得仗义和近乎。如果年纪大得超过四五岁以上,基本就没法套近乎了,只能恭敬地叫姐。许先生比我小几岁,具体小多少,不方便透露。许夫人的年龄也不方便透露。这样笼统的年龄计算,对我和许家,都是个安全距离。请读者朋友们谅解。)
我想起昨晚许夫人和许先生争执的时候,说到她不想再生个不健全的孩子。 就问老夫人。“大娘,雪莹长啥样啊?漂亮不?念大几了?听说要考研究生,去外国留学?”
老夫人说:“别提留学了,老秦家前些日子都吵翻天了,雪莹的奶奶才跋扈呢,不让孙女走那么远。”
我说:“为啥不让走远呢?”
老夫人叹口气,说:“哎,也不怪她奶奶舍不得,就这么一个孙女,生下来就有XX病,还是先天的,这么点的人,做了好几次手术了,说不定啥时候会犯病,那家伙一犯病,身边没人就可能过去——”
我索性把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来。“大娘,你住院那段时间,我看到那个秦医生了,我看他对小娟不错,当年他们咋离了呢?”
老夫人一听我说这话,豆角也不摘了,对我说:“人家小秦可比小海生强百套,文质彬彬的,说话唠嗑可文明了,从来都不大声说话。当年跟小娟不得已分开了,可对小娟从来没差过事,家里有点谁送的好东西,都不忘小娟,都给捎来,后来自己有车了,经常送东西过来。谁像小海生那个驴脾气啊,三句话不来就撸胳膊挽袖子要动手,说句实话,小娟这么好的姑娘,嫁给小海生委屈了,我就得高看一眼呢!”
“那,小娟和秦医生当年为啥不得已分开的?”我忍不住又问。
老夫人说:“哎,都是那个跋扈的婆婆呗,这不是生了个孙女有病吗,就要小娟再跟小秦生一个,小娟说啥也不生了,怕再生一个有病的,我能理解小娟的心,做妈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个孩子是有病的,可她婆婆就绝食,这个老死太太,太能作妖,心思能把小娟治住,再怀个孩子。没想到小娟脾气更倔,一气之下,拉着小秦去扯了离婚证——要不是她后来嫁到我们老许家,说不定俩人早复婚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夫人不在家,饭食上简单了很多。我也难得地多休息一会儿。
许先生这两天也总在外面跑,不太照面。他脸上的伤疤看不太清了。
不知道二姐夫与王瑶的事情是否平定。王瑶和许夫人都*了,一个想生,却有人希望她堕胎。一个想堕胎,却有人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
*的事情真够纠结的。
大许先生也来过一次,晚饭后来的,在老夫人房间说话,我只看到他后来离开的背影。大嫂很少来许家,来了之后总是带一些礼物,坐个一时片刻,没说上几句话,就起身告辞了。感觉大嫂跟婆婆的关系略微有些疏离。
可能,这种疏离也是亲戚的一种相处模式吧。因为这种模式最安全。
这两天,苏平照常来许家打扫卫生。脸上的口罩终于摘掉了,但脸颊上有清晰的两道伤疤。似乎是手指划伤的。她依然低垂着头干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的头垂得更厉害了。
我跟她要了手机号码,方便沟通联络。但还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这天晚上,许夫人依然没有回来,许先生是在我和老夫人快吃完饭的时候才进门的。我问他是否需要给他热菜热饭,他说吃过了。我没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还没等收拾厨房呢,手机来个电话,是许夫人的电话。我扫了眼许先生,他已经跟老夫人去客厅看电视了。
电话里,许夫人低声地对我说:“姐,海生在家吗?”
我也放低声音,说:“在家,让他听电话?”
许夫人急忙低声地制止我:“别让他知道我给你去电话,我需要个东西,你给我拿来,在卫生间里。你等会儿给我送到某别墅某某房间里。”
我到卫生间,看到了许夫人要的那个东西,就把那东西包在围裙里,又从客厅拿来我的包,放到包里。
我收拾好厨房,下楼打车去了某某别墅。
我不免猜测,许夫人在外面还有个别墅?许先生知道不知道呢?我帮许夫人送东西,许先生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膈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