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被抄家后又返还,贾赦的世袭转移给贾政的情节,多么像贾琏去平安州的路上碰见“雪柳”时“呆子”说的莫名其妙的一个段子:
谁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见一伙强盗,已将东西劫去。不想柳二弟从那边来了,方把贼人赶散,夺回货物,还救了我们的性命。我谢他又不受,所以我们结拜了生死弟兄,如今一路进京。
原来,贾琏只是“假脸”,贾政才是“正脸”。此呆子非彼呆子也,此呆子以石为实,只是略犯一点书生气而已;彼呆子覆雪为虚,乃真痴呆也。
【309】作者把荣府被抄家后又返还这一模式作结局,就是同情扶持弱者,弘扬社会正气,彰显了普罗大众从上至下崇尚的伦理公德,鞭挞了那些为世人所不齿的阴暗丑恶现象。这种隐写手法,确实晦涩难解。
倒是无情却有情,此时无声胜有声!
【310】通过第66回与第105回、第107回的映照关系,以及前面对《红楼梦》的一系列选解读来看,前后120回的主要情节的暗写还是前后连贯一致的。尤其是有些情节的深层隐晦,如若不是同一作者所著,要做到如此的前后吻合几乎是不可能。
譬如本回的来旺:
又见平儿披头散发拉着巧姐哭啼啼的来说:“不好了,我正与姐儿吃饭,只见来旺被人拴着进来说:‘姑娘快快传进去,请太太们回避,外面王爷就进来查抄家产。’”
就与比描写平安州还隐晦的姊妹篇“奶奶论”中来回当传话筒的旺儿遥相呼应。
只听见邢夫人那边的人一直声的嚷进来说:“老太太、太太,不……不好了!多多少少的穿靴带帽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笼的来拿东西。”
也就与第66回贾琏去平安州路上遇到薛蟠时所谓被强盗抢走后又夺回的情节有故意重现之嫌。而且在本回还明确有描写,被抄家和羁押都是与去平安州息息有关,这样就形成了相互之间的呼应关系。
把前后联系起来,再回头看贾府抄家的奇怪模式就不足奇怪了。
由此可以认为,后四十回原系同一作者,至少也是通过口述缀成续篇,这也可以从“批阅十载增删五次”间接得知,哪有花十年还没写完就数次修改的?【311】至于其中有些人物的结局与判词不一致,愚以为,是其中某些语句的一喉双音甚至多音,引起明暗之间不可能都完全能严丝合缝各个对应从而“弃明投暗”的缘故。这就是书中屡屡有用词偏离常规,用字违拗,有时甚至不惜情节错乱,似乎是在字里行间总有那么一些难以理解的怪怪的朦胧感。在有些情节诡异这一点上,相信绝大多数读者都有此同感。本文将在后面的一些篇幅中举例侧应这一观点。故此,所谓“后续”之作被严重篡改的质疑之声就值得质疑了,但这并不因此否认在现存的《红楼梦》版本中,后面的个别章回可能是因缺损有大量的补遗痕迹,其文笔水准确实有明显差异的这一事实,如第82回的“......边坐着呆呆的呆想”、第84回紧挨的前后两句一会儿“老公”一会 “太监”等。尽管如此,也并不影响整部小说情节架构的基本完整性。
正如一位德高望重和蔼可亲亦官亦儒现在仍活跃在一些大平台的老学者在一段视频中所言,如果红楼梦的后四十回不是原作者所写,而是后来另有其人续写,那是不可想象的。就即便是同一人,在不同时期,或是在不同境遇和心情下,要达到某个时期的写作水平也不易。如原稿丢失再写,也很难保证与原稿一致。这是他作为曾经为官领衔于文化界也是大众认同的一位著名作家亲身经验之谈,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那种把《红楼梦》中的经典台词“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理解为书中的贾家应该是被斩的斩关的关散的散——最后人尽楼空的预示,这就未免多少有点简单直白甚至肤浅片面,这并不太符合原作者“曹公”贯穿整部小说的隐晦蓄曲细腻的文学风格。当然,对犯天条的必处刑罚,而对与事件真正的无关人员也不能任意惩戒,尤其对受害者也理应同情甚至庇护。这正是作者对以前封建的顶层社会一些非人性的“一人犯事株*九族”泛处极刑滥*无辜的帝王极权的不认同的具体体现,也是小说《红楼梦》除了对当时一些底层社会贪得无厌市侩气浓烈、中层社会时时花天酒地奢靡腐朽,而到危难关头仍不思悔改的一类人予以讽刺鞭挞之外的又一个主题思想!
不能因为我们对《红楼梦》理解有偏差,或者说是因人不同而有差异,就自认为后四十回是以后的程、高两人续写篡改之故,甚至以不符合原著脉络为由而去任意“纠偏”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