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干没有肉怎么做,笋干怎么做最简单好吃

首页 > 美食 > 作者:YD1662025-01-05 12:27:18

杭州西子湖四季酒店中厨行政总厨王勇


西子湖四季酒店中厨行政总厨王勇,做有一道著名的红烧肉。我们到他的厨房时,一大锅五花肉块正在活泼地上下翻腾着,咕嘟咕嘟,颜色深沉,冒着热气,惹人探究。午餐高峰已过去,这一锅是为晚餐备下,厨房里节奏因此慢了下来,有人在扎石榴菌包,有人在处理白蟹,料理台上干干净净,只余一块案板,几个苹果已切成块。

在那咕嘟咕嘟的大铁锅边,王勇告诉我们,他做红烧肉,作料没什么新奇,无非就是料酒、生抽、老抽和糖等几样,现在它们已经切成了块,往前还有一道程序,要先将一整块肉先煮一回,“肉嘛,总是越大块煮起来越香”。说着,王勇又去另一头的送餐口查看订单,我跟在后头。等我们回到铁锅旁,我用余光扫到料理台,突然有个画面一闪而过,刚刚摆在那里有一样重要的什么东西,现在消失了。是吗?还是我看错了?跟厨师聊天,我会要求进入厨房,但往往感到不安心,仿佛闯进别人的人生,备感突兀,尤其是那些埋头干活儿的学徒副厨们会看你一眼,眼神里写着什么,却又沉默着继续干活儿。所以很有可能,刚踏进厨房、扫视一圈时,我只是习惯性不安了一小下,看错了也未可知。

后来到餐厅跟王勇继续聊天,一直很少言语的摄影师突然冒出一句“我看到苹果被加进去了”,我心头一亮,转头问王勇:“这是秘诀吗,这就是秘诀吧,这是不是秘诀?”三连问,真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新大陆。王勇神色平静,说苹果是第三个年头开始加的,起初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所谓的果甜能不能带来一些不同之处。但实际上,在一大锅肉汤里,几颗苹果不过水滴入海,能有什么舌头能辨别得出其中差别呢。“它们在锅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煮一会儿,缩成小小一块,就要挑出来丢掉。”

即便王勇这么说,我们后来在灵隐附近一家名叫“解香楼”的餐厅吃红烧肉,跟厨师聊起天来,听他言谈之中倒是挺自豪地提到,他们的红烧肉是放了苹果增加了天然香甜的。对所谓“祖传秘方”,我们总抱有天然的好奇心,那些偷方子的传奇故事也总容易口口相传,又或者一听到“百年汤头”立刻要敬仰三分。王勇在这方面有大厨风范,用心,但坦诚。

金沙厅刚开业的时候,王勇设计菜单要做红烧肉,拿着尺子去量,肉店老板们意见都相当大,哪有这么买肉的。逐渐地才找到愿意配合的食材提供商。他心中一块理想的五花肉就是二层瘦肉、一块肉皮和二层肥肉组成。最开始找了浙江本地最有名的品种“两头乌”,做出来当然是好,肉很香,但是两头乌个头小,它身上那块五花本就不够大,只得放弃。要说昂贵食材,还有一个选择是进口猪肉,不过中国人讲究鲜食,进口猪肉势必冷冻过,做红烧肉就不大合适了。试了三个月时间,总算找到一家合意的。

找到了合适的个头和肥瘦比,不忙高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他对这道红烧肉有两次裁剪过程,第一次是在煮完整块之后。未经切割的一大块肉放到锅里煮,煮至半熟,肉块定形后改刀成块,这时候,那些边缘的模样不好的部位就要修剪掉。全部煮熟之后,还要进行二次筛选,那些品相不好的肉块是二试没过的可怜虫,无法入选,上不了最终的餐盘。历经两轮筛选,进入终试的肉块们才会被珍而重之地收汁。用这样的劲头儿舍弃食材,近乎勇士。

猪肉旁边,还有鲍鱼作陪。

高级料理为了让红烧肉上得台面,想过很多办法。其中最经典的是增加高价食材,比如鲍鱼。比起梁实秋写到的干青蛤煨红烧肉,这又要昂贵一些了。但从味觉辅助上,青蛤要胜出,因为鲍鱼是一种本身没有味道的食材,而青蛤就鲜美得多。南京名厨侯新庆最早用干鲍煨红烧肉,王勇使用鲜鲍,而且还做得很好吃,后来侯师傅不服气,又使用更名贵的南非鲍鱼,二人似乎还因此闹过一点不愉快,不过在外人看来,倒有一点江湖侠客远远地过一两招的意思。

杭州美食家陈立教授提起这桩往事,说两位大厨其实对食物的理解却是一致的。鲍鱼的主要构成是胶原蛋白,本身的滋味非常中立,在它与红烧肉组合出来的搭配中,红烧肉为鲍鱼提供了味道,鲍鱼反过来却没有丝毫贡献,它固然是更名贵的食材,却不得不沾点别人的光,才能发挥一点自己在“牙感”方面的功用。牙感,就是触觉了,口腔里的触觉当然也很美好,广东人也极喜爱和擅长制作鲍鱼,不过我却不能感同身受,食客对一项食材的追捧,要以口感之外的溢价作支持。

王勇这道鲍鱼红烧肉端上桌来,不知情的,十有八九会误以为这是东坡肉。本来嘛,红烧肉的概念很广泛,东坡肉与它的区别就很模糊,都是五花肉,都是喜庆的颜色,吃客看到一大块珍而重之端上来的,那多半就是东坡肉了,很多店倾向于将肉装在盅里上一客,其实就是一大块肉。不过,红烧肉是一次成熟,东坡肉的上色、入味和成熟分三次进行,但这都是烹饪技法的不同,吃到嘴里,我们要求的也不过就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这一条而已。

王勇的这道红烧肉恰好验证了这款家常菜的难以服众,金沙厅开在五星级酒店,对客人的反馈当然额外在意,不少客人都说这道红烧肉怎么这么甜,类似的反馈听得多了,王勇不得不思考。起初还对甜度进行修正,下调了三分之一,但还是有客人不满意。后来想明白了,每个人心目中最好吃的红烧肉,多半与童年有关,这道菜平民至极,家常至极,不可替代。主厨的气性上来,做回了原来的味道。

要说甜,杭州人的红烧肉其实不甜,砂糖也好冰糖也罢,都只加少许,主要还是为了上色。但隔壁上海人的就会甜一个等级,你到无锡,还会吃到更甜的红烧肉,最甜的就是无锡菜,苏州菜还得排在它后头。鲁菜里面也有红烧肉,它就要加姜葱和八角,至于湖南一带,则少不了豆豉和辣椒。

许多人一听我是杭州人,都道我们吃东西偏甜,实际情况却是,我在沈阳吃烧烤都嫌它太甜了。陈教授听我抱怨这些年在北方受到的误读时说:“杭州在整个长三角地区都不算甜,饮食起居都偏于北方,甚至杭州话都属于官话,是北方语系。你出生之地富阳,从建筑到饮食,实际属于徽派的文化势力范围,所谓吴侬软语,并不包括杭州地区,它的很多文化活动还是偏北方的。”

王勇在杭州做菜,因此总要强调自己做的是上海红烧肉,意思是,他烧的肉是偏甜的,先给你提个醒。对我来说,果真也太甜了,想象曾经下调三分之一甜度的版本,也许我会更喜欢。但除此之外,它汁水浓郁,改刀比有的东坡肉还要大,威风凛凛地一大块搁在白净的西餐盘中,秀外慧中,颜色十分活泼,拿刀从肉皮切下,叉出完整的一块送进嘴里,甜是甜的,仍不由感叹这是一块表里如一的芬芳好肉。

这块叉烧地位挺高

已经记不起来第一次吃到叉烧是在何时何地了,只知道对烧腊一味极上心,从前看港剧,看那些人白天在公司或警察局奋战一整天,晚上累了回家就要“斩点料”,就很希望能跑进去替他们办点案子,抓几个人犯,好换取那半只烧鹅。一间烧腊铺走进去,我一定首选烧鹅,皮酥酥的,油足足的,然后才会是叉烧,因为觉得它干巴巴,下起饭来不畅快。后来才知,这说明我应该被划归到偏爱“肥叉”的人群里。瘦叉用梅花肉制作,就是猪颈上那一块,偏瘦,好肥叉用的则是五花肉。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香港人极爱“拖地叉烧”,五花肉取自特别肥、肥到肚子拖到地上的大白猪。

一到广州,本地吃客波哥就要带我们去顺德,对,就是“厨出凤城”的那个凤城。这里的大头华做烧鹅出名。招牌上写的也是烧鹅,这是他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手艺,但店里同样卖叉烧,后来他自己又发明了一道“叉烧鹅肝”,卖得也很好。

笋干没有肉怎么做,笋干怎么做最简单好吃(9)

大头华灵机一动“发明”的叉烧鹅肝双拼


笋干没有肉怎么做,笋干怎么做最简单好吃(10)

档口当然要用镇店烧味吸引顾客


需要开车几个小时,才能从广州到顺德黄连村,到达大头华的烧鹅店。店堂很小,档口处挂着两个金灿灿的烧鹅,却未见叉烧。往里走,只有余地摆一张圆木桌,见几位阿婶正在收拾包装,仍是这张圆木桌,桌沿下挂着几只皮肤白白的生鹅,那是“刚褪完毛的”。

再往里走就是水泥台阶,店堂后面原来还有一间,不过只是堆放着杂物,真正的料理间得往下走。大头华挺着一方大肚子走在前面,又回头叮嘱我,地很滑的,要小心。台阶还行,但刚踩到地面,我就打了个趔趄。这地上全是油,从炉子里拎出烧鹅、烧肉,都挂着油滴,都滴在地上,所以每天拖上十几遍,也不管用。

除了地面,这个厨房的其余部分也像一块黑乎乎的灶膛,这样说很不准确,因为现实是,它恰好是在阳台上,三面都是窗,不用抽油烟机,一个排风扇就足够排烟。特别是,阳台底下就是顺德的德胜河!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个炉灶间不那么敞亮,也真是挺奇怪。

一只大缸炉在最显眼处,砌进土砖里了,盖子掀开,炉火正旺,我伸长脖子看,三四只烧鹅挂在里面正接受炙烤,滴油入火,嗞啦嗞啦作响,这炉温据说高达320摄氏度(大夏天人受不了,常常就是脱光了只剩一条裤衩),用无烟炭烧出来的。一炉最多能烧8只鹅。“总会有3只早15分钟,还有3只晚15分钟。”大头华盖上盖子后补充道,“受热不均来的。”平常时候,他拎出鹅来,看一秒钟,就能判断出来这只鹅火候几何。其中一个标准是收身,炉温320摄氏度,拎出来到室温,如果骤然收身,那是火候成熟的标志。太熟了当然不行,钩着的地方,会破掉,掉到炉子里万劫不复。烧肉的道理也是一样。

此时烧肉已经出炉了,大头华指指头顶。七八条叉烧肉,正挤在一根钩子上,底下就是一盆颜色发乌的酱汁。这是我见到过的最赤重的叉烧,重到仿佛一只陈年的酱油瓶子,黑的、稠的、黏的,天大的肉食动物面对这块叉烧都想败下阵来。不过,大头华看了看这几条叉烧,又操起勺子,兜起酱汁往上浇了几个回合——我琢磨着,觉得厨房黑,大概就是这几块叉烧在作怪吧。

大头华说,他做的叉烧,只放盐、糖和酱油,是最古朴的配方。广州那些高档酒楼做的叉烧,又加玫瑰露酒又用异域香料的,这几块叉烧同它们一比,的确极为传统。广州名店“炳胜”有一味黑叉烧很有名,用的是梅花肉,酱汁里的关键是一款运自马来西亚的老抽,口味很醇厚,烤的过程中要反复涂酱汁,所加的料就更多了,所以即便切出厚片也十分入味。炳胜还有一道脆皮叉烧,是在表面撒糖粉去烤,又脆又香,这个新发明很快就被各大酒家模仿了去。不过这两道菜已经成名十年,我们在广州寻觅创新叉烧菜品,发现并不能得,顶多是将食材进阶到了进口的西班牙猪肉。索性就到顺德看看这味传统叉烧的模样。

不过,虽然只有盐、糖和酱油,各项的比例仍然是秘密。大头华当年做学徒,每到关键时刻,师父一定会把他支开,会说,你去把水挑一下,或者把柴火劈一下。有时候师父生病,就不得不把三样比例交代给徒弟知道,但那一堆肉是多重,这又是个未知数。烧鹅的配料包更难了,他一开始只知道有八角、甘草等东西,但师父都是烤干料打成粉,再将粉交给徒弟操作。有一回他逮到一个机会,拿到调料包,飞奔出去,去药店找他妈妈,成分和比例从此记在心里。

大头华经常头天夜里把所有的活儿都干好。等师父照常发话支开他,他不走,说水挑满了,鹅喂饱了。就这样慢慢地把所有手艺都学到手了。直到师父69岁,生了重病,得到允许,他才自立门户,搭个炉火自己开业。无论什么年代,偷师都比学师难,所以也就是脑袋瓜聪明的人才能偷得到手艺。

大头华大名刘绍华,1963年出生在顺德黄连村,9岁那年“父亲就去卖咸鸭蛋了”,顺德人用这个话代替说父亲去世。父亲留给家里唯一的东西是一辆二八自行车。家里六兄妹,大头华排行老三。读到高中,大头华骑着这辆自行车,开始当“司机”。从黄连村到勒流镇,6公里烂泥路,单程半个多小时,能从客人那里赚到2毛钱。

黄连烧鹅的老板成了大头华的常客。这位老板每天凌晨3点30分起床,去勒流镇上买鹅。两人熟了之后,老板干脆把买来的活鹅交给大头华,让他运回黄连,自己在镇上舒舒服服吃一顿早茶。就这样每天包下了大头华,一天是6毛钱,包了好几年。终于,老板开尊口,让他到店里当学徒。大头华当然乐意,算是天上掉下来学一门手艺的机会,立刻抓住。这部自行车后来卖了5块钱。

到后来,轮到自己将手艺慢慢传授给儿子。儿子听老子吹牛,说*鹅拔毛,水烧到62摄氏度的时候毛拔得最干净,这个温度他用手指一测就知。有一次讲到酣处,大家都不信,就说来场比赛吧。老子兑出一盆水,说这就62摄氏度,儿子用温度计一测,61.7摄氏度。

叉烧一天做七八十斤,油水丰足,卖得很快。做得了烧鹅,当然还有鹅的内脏,像鹅肝,干巴巴的,平常很少有人买,有一回大头华把两样东西拼在一起,发现鹅肝吸收叉烧的油水,两味很相宜。从此菜单上就多了一个菜。

广东阿妈有句名言,用无厘头的方式消解了一切英雄主义,叫“生嚿叉烧好过生你”,意思是“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有外地人初听这话,头脑里已有阿妈卷好头发叉着腰冲你大吼的画面,于是假装一概听不懂,一本正经地问广东人:“那么,究竟是泼皮小孩地位高,还是叉烧更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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