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过康西地区越嶲(今作西)时,受到穷苦的彞、汉群众极其热烈的欢迎,他们参加红军非常踊跃,其感人场面被长征的参加者誉为“长征以来第一次的热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就要说到越嶲的地理位置和特殊的民情了。越嶲地当川西会理和泸定之间要冲,四围全是高山,是汉人和彞人的杂居所在地,彞汉民数各居其半。红军长征经过越嶲时,这里的彞民尚处在部落和奴隶社会时期,生产能力低下。那时,彞人分为生彞和熟彞两种。生彞又叫白彞,世代为黑彞的家奴,被称作“娃子”。熟彞又叫黑彞,为正宗的土著彞人,一般是彞人的上层,因其身材高大,肤色黝黑,所以称作黑彞,汉人被其俘虏,如果不被*掉,即充作黑彞的家奴,其与白彞女子通婚,生下的子女,也都是黑彞主人家的奴隶。
由于常年居住深山老林,地瘠民贫,物产不丰,交通阻塞,文化落后,当地汉人官僚军阀和部分彞民上层分子为了他们的反动统治,故意挑拨民族仇恨,使得汉彞矛盾很深,“民族仇恨有加无减地一天厉害一天”。两族人民时常发生械斗,小则大闹一场,大则打伤人命,甚至烧毁房屋,抢掠居民和牲畜财物。
红军到达越嶲之前,这里的彞民受到国民党军阀极其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每户彞人家庭都要派一人坐监狱,做军阀的抵押品。红军进入越嶲,发现监狱里关着的彞民就有一二百人。因此,蒋介石得知红军进入彞民区时,曾精神亢奋地宣称,红军必定会受到彞民的攻击,过不了彞民区。但实际的情况是怎样的呢?且不说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与彞彞民首领小叶丹彞海结盟的经典故事,就是红3军团第11团第1营经过越嶲时,受到彞民的欢迎的场面也是极其令人感动。
红军的到来,守城的国民党军闻风而逃,红军打开牢门,把被国民党军阀关押的彞民全部放了出来。据张爱萍将军回忆,他带领红11团入城时,这里群众如见救星一般的欢腾起来,沿大道两旁,挤成了人山人海。有许多人携儿带女地跪在街道上,手里拿着写有“红军总司令大恩人麾下……”的禀贴,口里不住的呼喊着:“红军大恩人呀!……申怨求救。”
这些向红军求救的人,有的是城外的彞民,时称“倮倮”;有的是城内的汉人贫苦百姓。他们各告着不同的事件:要么说着白军团长、豪绅和官僚*了他的儿子,他的丈夫,或者因为出不了捐款而倾家荡产;要么说着她的儿子或丈夫,因为前年越嶲闹红军,被白军团长*了;要么诉说彞人怎样*了他的人,抢了财物,烧了房子;也有人诉说城里的汉人*了彞民,抢了彞人的东西,烧了彞人的房屋……等等,真是什么样的诉求都有,各人诉各人的理由,各申各人的冤屈,可谓是五花八门……。
对彞、汉贫苦民众的诉求,红军作了详细考查,召集了群众大会,揭露了过去坏人和官僚军阀制造汉彞民族矛盾、剥削彞汉人民的阴谋伎俩,告诉他们彞人和汉人贫苦工农都是受压迫受剥削的人,号召汉人贫苦工农和彞人应亲密的团结和联合起来,以反对共同的压迫者和剥削者官僚军阀,不应自己互相争打,上军阀官僚的老当,指出只有当红军,把自己武装起来,才有出路,才能打倒剥削者和压迫者。最后,红军又在群众的报告和拥护之下,打了一家罪恶昭彰的土豪,将财物全部分给了当地汉人群众和彞民,并抚恤了被害的红军家属。
经过红军的宣传和出色工作,这里汉人和彞民千百年来结下的怨隙得到了很好的化解,附近群众自动投红军的络绎不绝,仅红11团在二三个小时内,就接收了700多人当红军,其中彞民100多人。由于彞民的生活习惯与汉人不同,喜欢生食,特别爱酒,“性情忠耿朴实”,“没什么虚假的礼节”,为了方便他们的生活,红军特别成立了“倮倮连”。
目睹此情此景,红军“五老”之一的谢觉哉老人感概道:当我们对彞民宣布民族平等,他即欢迎我们,毫不猜忌,且有加入红军的。彞民“诚可人哉!”
红军长征中发生的这段故事,也让观潮由衷赞叹:除了红军之外,自古以来有过这样受到人民爱戴的人民军队吗?中国革命的制胜法宝,岂不早就蕴含其中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