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多长得快,到了暑假时,火鸡已经长到两三斤重了,十分健壮,也不怕蚊子叮咬了。这时,我就成了“鸡司令”,每天一早,就会赶着一群“咯咯”乱叫的火鸡到草地去放牧。
那应该是火鸡们最欢乐的时光,在一大片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它们可以吃虫子,吃草籽,吃青草,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大快朵颐。
那也是我最威风的时光,小小年纪便拥有了一支自己的“军队”,拿着一根小棍子就可以随意指挥它们。特别是其他的老师惊讶地赞叹“哇,你的火鸡又长大了”的时候,心里更是充满了一种成就感。
小时候,火鸡羽毛的颜色都是灰蒙蒙的,很难分出公母来。一直要到两三个月以后,公火鸡才会脱颖而出,发生了令人惊艳的变化。不仅身高体重远远超过了母火鸡,羽毛也变得更富有色彩,呈金属褐色或绿色,还杂有黑、白、灰等颜色,尾部还能像孔雀一样开屏。特别是它们的头部,长相奇特,头顶几乎裸出,长着一条长形红色肉质的皮瘤,可伸缩自如。颈部也长着一大片珊瑚状的皮瘤,一受惊或者生气时,就会变成红、蓝、紫、白等多种色彩,十分漂亮。
公火鸡十分孤傲,平时除了主人外,只要生人一靠近,它就会展开尾羽和翅膀,发出“咯咯咯”的愤怒叫声,似乎是警告生人,别靠近,我不是好惹的。
实际上,火鸡确实也争强好斗,当两群不同的火鸡相遇时,为了争取地盘,往往会大打出手。
当时在学校里,除了我们家有一群火鸡外,另外也有一个老师家也养了一群。平时放牧时一相遇,都会展开争斗。和家鸡不同,家鸡的争斗是公鸡间的决斗,母鸡一般都是相安无事,而火鸡却是打群架的好手,一旦开战,公母齐上阵,展开一场混战,非要分出赢输不可。当然,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公火鸡的战斗力。
我的鸡群中有两只公火鸡,另外那群只有一只公火鸡,所以每次争斗,都以我方胜利而告终。能拥有这样一支长胜的“军队”,我这个“鸡司令”当然是无比自豪。因为从表面上看,是火鸡们的“群殴”,实际上却是两位“鸡司令”之间的较量,“得胜回朝”与“败走麦城”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争强好胜,是孩子们与生俱来的品性。
可惜,火鸡是养来吃的,不是养来斗的。一只火鸡重达十几斤,宰一只火鸡就有一大锅的肉,够全家人吃上几天了。这在当时,绝对是丰盛的大餐,我们可以不受限制地开怀大吃。那时,在我们眼中只有香喷喷的鸡肉,什么常胜将军之类的荣耀,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