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剑尊逍遥,秦时明月之医剑传奇

首页 > 大全 > 作者:YD1662022-12-11 21:40:12

前世惊才绝艳为天下诟,死于悠悠众人之口。\n得兄顾怜,敛残魂以铸新生,此生必不负君心,以残命搏天,以长剑立世。\n我叫陆无双,是君子,也是修士,你护我前半生,我为你覆乾坤!

师父说他这一生有四人难以忘怀,妄称君子的陈清风,终身亏欠的张清芸,以及潇洒自在、以追雁闻名的萧清狂,说到第四人时,他将腰间酒壶取下,饮了半壶,在星辰崖上洒了半壶,只道“他素爱饮酒,却沾酒必醉。”师父的神色中有些许追念,更多的是茫然,每到此时,他必定会毫不选择的席地而眠,一睡就是一周天。

这四人都是他的同门师弟妹,有最亲的,也有最恨的,有最敬佩的,也有最愧疚的。那第四人,师父不说,我从来也不问,既是往事故人,又何必触及伤情。也正是这个缘故,师父说我像极了那人,性子脾气,温婉而又倔强,不像他,一柄凌云剑直穿海底云。

师父很穷,画满地图的白布衫,星辰崖顶的茅草屋,山涧旁的六亩田,酿酒倒是一流的本事,瓜果粮食他通通未曾放过,大概也是因为穷吧,门下只有我这一个弟子,也不是谁家慕其威名而来,只是他口中捡来的累赘,他常常指着年不及弱冠的我自豪的说道,若是能将小孩养大,世间再难的剑法、再复杂的人情都只是烟云,烟云啊!

师父醉酒时总会捡一根树枝舞弄一番,却从未见他拔出贴身的那柄长剑。

师父并不老,似乎也不会老,岁月流逝,他仿佛与天地同寿一般,容颜依旧,依旧冷酷。喊惯了师父,心里也只有师父,山中光景,除了春花夏风秋月冬雪外便是日复一日不变的那张脸了。

我是谁?我当然是师父捡来的。师父说我是地上捡的,所以姓陆,当时他正在读诗,恰巧读到了“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一句,便给我取名无双,就是这样一个偏向女子的闺名陪了我一辈子,尽管我是个少年郎。

“无双,过几月便是你及冠之礼,你可将《礼运》背熟了?”段清远盘膝坐在蒲团上,用衣袖追了几缕半燃的香,双目微闭,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喃喃道,那时候,你就不爱背书,受了罚还要师兄陪你……

“快了,师父,这就背。”无双叹了口气,不舍的摸了摸怀中的木剑,那是师父送他的生日礼物,剑的样子虽然怪些,但却甚是喜爱。

“恩?还不快去!”

“唉”难道他师父背后有眼?只得将木剑收起,拿起竹简,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yu)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噗嗤,崖端蒲团上的人竟憋不住笑了出来,笑容甚是好看,摇了摇头,睛明穴快要被挤破了,这样的徒弟怕是怎么也教不会了。段清远转过身的一瞬间,脸色铁青,眼神中满是怒意,剑眉冷目,双手负于身后,款款向茅屋走来。

朦胧中看到一抹白缓缓靠近,无双瞬间醒过神来,端坐在窗前,将竹简拿正了,认真的“装模作样”起来。

“可知哪里错了?”

惊雷与闪电俱下,眼神已足够凌厉、浑身的酒香混杂着熏香、关键是那一个错字格外清晰。无双瘪瘪嘴,抬起头,看着那张冰块脸,快二十岁的他依旧害怕自己的师父,像个孩子一样,眼神中满是无辜与不知所措。

段清远最怕这一招,他索性闭上了眼,不去看就是了。两个鼻尖在没有碰触的前提下,只有一页竹简可穿过的空隙。

“选贤与(yu)能错了。”

是了,这小子自小便被自己灌奶喝,如今这般大了,每日里依旧要喝半瓦罐的牛羊奶,一张嘴便是乳臭未干之气。

“错了怎的不改?”

“选贤与…(ju~yu)能……”无双怎知,这毛病从小便被惯下,如今想改,竟是顺了嘴。只得着急的“与举”不分的念着,这错他犯了第一千九百八十二回了,也不知师父是怎样想的,儒门经典、道家玄谈自己尽数了然于胸,师父却总是没完没了的叫自己背这一篇。

段清远猛一转身,带起一阵清风,以手敷脸,咳了几声,挡回了差点憋不住的笑。“是ju不是yu,推举之意。”

“可是师父,yu也说得过去,选择贤达与有能力的人。”

“荒唐……”段清远第二次听到有人将歪理讲的如此透彻,心里有些略微忧虑,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来由的怒道“你若不好好学些本事,来日重蹈覆辙,谁去救你!滔天之祸,乱人伦之行,难不成要落得个灰飞烟灭不成?”言罢便重新回到崖边,再不做声。

陆无双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生气,那些没来由的话更是语气沉重,只得噙着泪默默地背着那一句,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师父总归是为自己好,下些功夫改了就是。

“选贤与能,选贤与能,选贤与能……”诵读声回荡在山谷中,鸟雀俱寂,飞云皆停。

他与他皆是泪落两行。

大约三炷香的功夫,山风刚好拂去了泪痕,心揪痛着,却终究看不到。陆无双蹑手蹑脚的走到师父身边,想要说些什么,还是选择了直接背诵那篇《礼运》。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谓大同。”这一次,他没有错,一个字也没有错。

段清远睁开双目,略带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月色下,素衣胜雪,肌白如玉,眼神清澈的让人迷离。

“还是错了。”

这句话说得那么平淡,波澜不惊,在无双的心海里却翻起了惊天巨浪。

“师父…书上…”

“书上写的是对的,你背的也是对的,是为师错了。”段清远很难得的笑了笑,略微有些尴尬。他挪了挪身子,腾出了一半蒲团,示意陆无双坐下。

无双有些局促,大概有八年了,自己从十二岁起便未曾与师父亲近过,第一次背《礼运》挨了揍,那是八年前的一个下午,黄昏后,夕阳下,自己便总觉得与师父有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似乎怕碰触到什么,是师徒之间该恪守的界限?亦或是对师父这八年来严厉的拒绝?但回想起来,师父从未不准自己与他靠近,只是自己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陌生。

“是师父错了,《礼运》本不该逼你背的,儒道经典也是不必要你学的,做人做事又岂是书中能看来的?况且,我之一道,顺心遂意,修的是大道,读的是万物。”

前尘往事是自己放不下,与他何干?天性懵懂,又何必将他引向劫难。八年来段清远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他畅快的呼了一口气,饮了一口酒,看着陆无双,言道“二十年来,有你陪我,甚好。”

饮了酒,自然要拔剑,这一次他拔出腰间佩剑“凌云”,似乎很吃力,也似乎很轻松,那剑铮鸣一声,脱壳而出,仿佛有有说不尽的欢欣鼓舞。那剑初看平淡无奇,与普通玄铁剑一般,只是剑锋芒砺、剑气内敛,但仔细看去,剑身之上有出云龙的绣样,不错,正是绣样,不知是哪位高人以精深剑气刺绣而成。

“好剑!”看着横亘在眼前的宝剑,陆无双惊呼道。

“自然是好剑,他的天赋手艺只稍加点缀便是绝世好剑。”段清远自豪的夸耀着铸剑人。

陆无双咂咂舌,看着师傅腰间锈迹斑斑的剑鞘,真真是知晓了人不可貌相之说,亏得自己往日里还以为那只是一把破铜烂铁。

段清远看着呆呆走神的陆无双,心下觉得好笑,也难怪他,自己平日里像极了穷酸腐儒。剑指一弹,凌云剑呼啸而出,向悬崖下奔腾而去,段清远一把抓住陆无双纵身跃下,陆无双还没回过神儿,早已身处半空,呼啸的风刮的脸生疼,定下神来,一看脚下,更是六神无主,直接缠在了段清远的身上,不住地呼喊,不住地撕咬,手脚不停地乱抓,好不狼狈。

段清远皱着眉,忍着身体上不知何处传来的剧痛,长啸一声“剑来”!凌云剑稳稳地落在了脚下,这才低下头看着又呼又喊、乱摸乱抓的陆无双,“好了,不怕,为师带你看日落苍山、听林海涛声。”

段清远轻轻地拍了拍陆无双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他才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两只眼,再也合不上,看着无限风光。

“古人云,无限风光在险峰,其实不尽然啊,这无限风光在凌云之下,苍茫之颠啊!”

听到陆无双的感慨,段清远实在忍受不了双脚的剧痛“无双,可否移步剑上?”

陆无双看着自己双脚踩在师父的脚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脚,手却遵从内心的决定,死活是不会放开的,尊卑事小、死活事大!

“师父,你快看,西边太阳还未落尽,东边太阴已经悬空,日月凌空,也算是奇观,若能见此景象,世间再奇之事都不算违天逆道之事了。”

“日月凌空,违天逆道,哈哈哈,是啊,天地我为尊,逍遥为我道,世人世情与我何干!”段清远目光中多了一份执着与淡然,修道一百七十八载,位列第一剑尊,离逍遥境界一步之遥,终究难舍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双儿,闭上眼,听那林海涛声,此起彼伏,伴着千鸟悲鸣、万虫吟诵,煞是好听。”

陆无双就这样将脸趴在段清远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师父的脖子,静静地听着涛声,酣然睡去,呢喃着,好听,好听,奶气扑面而来,段清远稳如泰山的驾驭者凌云剑,渐渐地降下速度,索性将陆无双抱在怀里,如幼时一般,任他美梦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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