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号公众号:衷曲无闻(id:zhongquwuwen)
01
腾讯上线“QQ个人轨迹”,关于我的一些年久失修的记忆,再度清晰。
2008年3月25日,我申请QQ,换过43张头像,共有2565位好友,发过5292条说说,上传18708张照片,共有647451人次访问空间。
我最初的网名叫“水煮G笑天”,取自我高中时期的绰号“哮天犬”,后来变得沉默寡言,受伤了也不会乱叫,名不符实。
进入大学改为“衷曲无闻”,再也没有换过。这个名字化自我的本名“吴文忠”,被很多粗心的读者看成“哀”曲无闻。
在我看来,这个有趣的误会倒也包含了某些寓意:衷曲无人听,便会成为哀曲。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衷”与“哀”的区别,便是中间支撑内心的“丨”。
求之不得,以衷心奏哀曲,是我笔下故事的真面目。
02
我是高考结束后才使用手机的,每一次不再用的手机,我都会放在同一个不装杂物的抽屉里,两台诺基亚,一台联想,一台OPPO,两台iPhone,下一次应该会换华为。
我试图从抽屉里取出旧手机,打开看一下手机QQ是否还能登录。习惯使然,不停的去触屏,没有反应。
还来不及反抗,就一切都改变了,旧的人,往的事,放在兜里的等待,睡前准时到来的“晚安”,天真的以为不会中断的话题。
诺基亚3210,只能存100条短信,因为怕信息被覆盖,我曾把一个人的短信全部工工整整抄写在专属的笔记本上,足足三大本。
2G网络时代,有一种网页QQ,每发完一条消息都需要刷新一下页面,否则就收不到别人的消息。有一个暑假,我就这样拿着我的诺基亚5233,和遥远的她聊得乐此不疲。
因为表白被拒,我摔坏了联想手机。年少的人太自私,伸出手总以为会有怀抱。究竟得花多少年才能沉淀出一颗简单的心,不去抱怨,不去猜疑,不去气急败坏,不去面目狰狞?
后来换成OPPO,剪了小卡,4G网的速度却跟不上朋友们四散的步伐,曾经一起生活的人再也聊不到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没得聊。
日子并没有温暖,我也在柔情和决绝之间摇摆不定。
03
手抄的短信是她发的,刷新网页才能看到的信息是她传的,表白拒绝的话也是她说的。
她的QQ昵称叫“伊雪”,我们之间纠葛了很多年,就算后来大家都用微信,也喜欢在QQ上聊天。
读大学的时候,家里给的生活费很少,常常吃不饱。但我还是每月坚持开通黄钻,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去访问她空间的时候可以隐身。
吵吵闹闹许多年,我们都已经没有了在一起的想法。但是我还是习惯续费年黄钻,不是因为怀念她,只是不想让8级的钻黯淡下来。
有一次,伊雪出差路过我的大学校园,发QQ信息给我。
“窗外是才刚起飘的小雨,在学校里看你的文字,这样的岁月,有温暖在。”
我没有回复,她又打电话过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去我的大学校园,在我生活过四年的地方和我联系。
很巧合的是每次我都在忙,没聊几句就挂了,说忙完再打给她,却一次也没有打过。
曾经见面就吵,散了又合,现在一年只能见两三次。每次见面,吃一碗荞凉粉,走一段沿河路,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没有刻意的挽留。
飘雨的天气又换过几次阴晴,我在生活中同样换过几种心情,有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发信息给她,我说:“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梦到你订婚了。”
夜里,她才回复:“天天加班,到家就睡,结婚遥遥无期。”
我说:“想想也很久没梦到你了。”
久到五年以上,彼时,她还不喜欢化很浓的妆。
04
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一个周末,我打车回家。
出租车在等红灯的时候,斑马线走过一对情侣,穿着校服,大概十六七岁,女孩羞涩,男孩紧张,手牵在一起,复又快速分开,彼此眉目间温存笑意,纯真得一塌糊涂,没有一丝杂质。
想当年,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穿着校服,走过斑马线,看着别的情侣,手牵在一起。
瞬间就把自己逗乐了,笑出声来,出租车师傅问:“赶着去和女朋友约会么?”
为了缓和尴尬,我毫无意识的随机拨了一个电话,问:“你在干嘛?”
“我在出差啊,仁怀这边。”我是真的没想到,随便打都能打通。
知道她在外面,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还以为你在贵阳,准备来找你吃饭。”
没想到她却说:“那你来嘛,开完会我就启程,走高速,最多四个小时就到了。”
后来因为事情耽误,她很晚才出发。我说下次再聚,她说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于是,她冒着大雾开高速来见我,凌晨一点多才到,体力透支无法继续,只得把车开到服务站里,睡十分钟,调好闹钟响了又继续。
曾几何时,我们唱各式各样的歌,我揉着惺忪的眼,在旁边笑着看她表演,她眼里的光,闪闪发亮。
后来她总是四处漂泊,我只能通过她寄给我的那些土特产了解她的去向,很多食品过期了仍然没有吃,包括重庆的火锅底料。
我想给生活生火起灶,却一直都差一个人添双筷子。
05
伊雪结婚的时候,我说服不了自己去她婚礼的现场,就去了她经常出差的地方旅行。
影影绰绰,爱也彷徨,能入你心房已足够。零零落落,执手看雪,永远如此也不为过。
应该现世无恙,你我赤诚,应该互诉衷肠,不再天真。说好一起到白头,竟也没有走到最后。
你并不能证明和你暗恋的人在一起的幸福,要比在你知道她对你不感冒后,你自知自足地生活的那种幸福来得巨大和透彻。
年少时喜欢过的白月光,仅仅是在同学聚会时喝醉酒拿来缅怀一下,平时谁会去想,谁又有空去想?
看到一些人说起感情里的遗憾,我常常唏嘘不已,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会安慰,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说的话过于刻薄。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让你遗憾的事,从大众到陌生人到朋友到自己身上,我们不得不叛逆着,反抗着,懈怠着,疲倦着,最终却是慢慢地接受。
曾经的“往事随风”还有梦想,“轻舞飞扬”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他们隔着屏幕有谈不完的恋爱,她把最好的青春嫁给他,他却把最好的一面给了外人。
他们结婚,他们离婚;他们打架,他们摔碗;他们有恩爱的照片,又要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而我们,正在重蹈他们的覆辙。
06
如果不去遍历世界,你就不知道什么是你精神和情感的寄托,一旦遍历了世界,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美好。
当你开始寻求,就已经失去,如果不曾失去,又无法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是如此可贵。
抚慰感叹,故事讲述的是该如何抵达结尾。从南到北,记忆重复的却是无尽的哀怨与惋惜。
该打的仗我已经弄得遍体鳞伤,该跑的路我已经撞过了南墙。黄钻不想续费了,你的空间我就不去了。
誓言几番,被风吹散,冬晨飘雪,夏午鸣蝉,总是自然。
*作者介绍:衷曲无闻,最会安慰人的写作者。已出版《这世间没有不可安放的梦想》《梦想不会辜负努力的你》。微信号公众号:衷曲无闻(id:zhongquwu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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