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这是道德绑架!”
旭冬第一次对姐姐发脾气:“姐学问比我高,见的案例比我多,难道姐不明白,姓顾的这是想用孩子,用社会舆论逼梦茹回到他身边
古静贤劝道:“你冷静点,顾博已经找了我几次了,痛哭流涕地表示后悔。姐我不傻,他若是人渣,我也不会让梦茹再进火坑,我还有良心。我看顾博对妻子有感情,孩子也可怜。”
“又是孩子,这和夫妻感情不是一回事。姐,这档节目不能做,梦茹受不了,能不能取消?”
“小冬,你不是小孩子,你那些超前的理论在社会上行不通,你还不明白?他们夫妻离婚证据不足,只是三观不同,只要顾博不同意,法院也劝和。对,要是她出轨倒有可能,可名誉呢?顾博愿戴这顶绿帽子?”
静贤又气道:“还有你,你是第三者,你知道那些女记者怎么说,她们好容易抓住把柄为女小三出气,拿你比作男狐狸精。你的事业,你的声誉就完了。”
“去他妈的声誉,我从来不想要,我做的是我想做的,谁也阻止不了。”
静萱无奈地叹气,她从未见弟弟如此过,“小冬,你不能任性,梦茹的妈妈都站到顾家这边。小冬,刚才妈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劝你与梦茹分手,说这样的女人不能进咱家门。得不到双方长辈认可,你们会幸福吗?”
旭冬满心凄凉,他忘不掉接雪儿时岳母的话:“雪儿可怜,旭冬,这样的女人连自己儿子都不顾,她没资格做雪儿的妈妈。”
旭冬对着姐姐摇头:“你,你们,还有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和梦茹的心。一句话,姐能不能取消这期的节目。”
“不能,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台长定了。说这个事例典型,要做好,正好宣传家庭伦理这块。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我们媒体有责任引导正能量。”
“那要是梦茹不去呢?”
“不去,你以为不去就躲了?这是现场,有观众互动,光舆论也能压倒她,她以后还怎么工作,怎么在社会立足?你不为自己,也不为她想吗?你爱她,就是害她,你还不明白?”
旭冬也火了:“姐,你明知我们相爱,你只要有心就有办法,可你任其发展,用这种方式逼我们,我恨你,你走!”
“小冬,你恨就恨吧,姐姐认了,早晚会明白。你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何非要走绝路。”
绝望的旭冬哪里能听进去,他抓起一把水果刀放在手腕上:“你走不走?我不想听,走不走!”
静萱脸刷得白了:“小冬,你放下!好,姐走,你别干傻事好不好?”
门关上了,吓傻了的雪儿从里屋出来,蹭到旭冬跟前,盯着他手里的刀:“爸爸,你怎么啦,我怕,别这样。”她的声音颤抖,却不敢哭。
旭冬这才回神,把刀扔在桌上,抱住女儿,千言万语不知向谁诉说:“雪儿,爸爸,爸爸,是想*妈了。”他把头埋在女儿怀里,流着泪哽声悲噎。
雪儿不懂,但是妈妈会让她和爸爸心灵相通,她小声哭着搂住爸爸,摸着他的头发哄着:“爸爸不哭,雪儿乖,雪儿爱爸爸。”
午后的秋阳映着高高的蓝天,通透明艳,纯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熙熙攘攘的人群载着各自的梦想,挣扎在这座沉淀数百年的老城。倾听?谁会倾听一个被社会不容的心声。旭冬站在街的这一边,看着梦茹一步步走过马路,两人不约而同扯出一个心有灵犀的苦笑。
梦茹大方的踮起脚尖亲吻着:“我该回去了。”
“是的,对不起。”
梦茹用吻封住他的嘴:“不存在对不起,我感激你给我的一切。”
旭冬紧紧回应着她的吻,走向路边,周围人驻足看着这对目空一切的男女进了车门。
时间在缠绵不舍中逝去,夕阳西下,透过窗纱罩在床上,两人相视无语,梦茹终于拿起手机。
“还是我来,”旭东看着她,调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有些抖,却被梦茹握住:“打吧。”
“你准备好了吗?”
梦茹微微点头。
旭冬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喂,姐吗,我是旭冬,通知顾博,梦茹决定回去,让他取消下周节目。你们赢了,告诉顾博,若他不守诺言,我豁出身败名裂也把梦茹抢回来。”
他把手机关了,连同梦茹的手机一起扔进纸篓里,回身锁住梦茹,把她压在身下。
纸篓里传出梦茹的手机铃声,是嘉妮,她推开旭冬,接了电话。
“喂,梦茹,我给你说,蔺茜又回家了。她本是铁了心的要离,可她*了,你知道吗,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就这样,她为了孩子回去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起来?”
梦茹心如死灰:“好?也许吧,这是命。”她把手机关了,冲着旭东一笑:“傻瓜,想想,最后一天我们总不能在这过吧。”
也是,旭东一想:“出去走走。”
两人在西餐厅用过饭后,便一直在走,他们同在这个城市走着长大,在一起走的日子却只有短短不到一年。像是弥补过去,他们从城东走到城西,从北门走到南门,从灯红酒绿的繁华走到夜深人静的子夜。
旭冬腿都迈不动了,他拉着梦茹进到街心广场,梦茹扶着座椅一屁股坐了上去:“啊,不行了,累了,真的累了。”
旭冬道:“回家吗?”
“车没开来,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回家?”
“我背你。”
“傻瓜,腿不要了你就背。”
旭冬搂着她坐着,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不觉泪湿眼眸,从今以后这个女人又不属于他了,他低声道:“困吗?”
“有点,可不想睡,睡了,时间就没了。”
“我也是,坐着陪你。”他把长风衣解开,将整个女人的身子裹在里面。脸轻轻靠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你说,我以后还能再找到你吗?”
“当然,我们都好好活着,彼此祝福,就会在一起。”
“好的。”旭冬拢齐她的长发,用很低的声音咏诵着那首经典的诗句: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夜,
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
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
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
只为佑你平安-------
他的声音柔和,弥漫着分离的悲伤。
梦茹泪水涌流,紧紧与他相拥。就这样一动不动坐着,等月亮起落,等那一刻的到来。
朝阳升起,旭冬起身目送心上人离开,那一刻他不敢动摇。
梦茹走了几步,回头一笑:“记得,下一世早来。”
这句荒唐话曾被无数伤心人当做童话寄托,旭冬却唇角一动,很认真地说了个“好”。
当梦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久别的家,小超飞快打开门,抱着妈妈拖进了屋。早就准备着的顾博没去公司,迎着梦茹想抱她,终是没做,温和道:“你来了。”
“嗯”梦茹做出一个尴尬笑容,屋子还像她走时一样,可她的心空了。
古静萱刚到台里,手机就响了,是顾博的妈妈:“喂,是白兰老师吗?我是顾博的妈妈,我们全家都感谢您。其实梦茹是个好媳妇,都是那个姓古的挑唆,真的,听说他还是个慈善家,做这种下三滥的事,真是糟蹋-----”
静萱断然道:“行了,别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古先生岂是一般人能比的?回去好好检讨自己有哪些责任,家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好好善待儿媳,尊重她的想法,这是我的劝告,请你考虑。”
她把手机重重放到桌上,嘟囔一句:“真没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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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内外》至此已连载完结,可婚姻的话题却永远是那些在困惑中的青年、中年家庭的话题。人的一生追求幸福无可指摘,但幸福到底来自哪里?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释义,心理平衡达到一种淡定的境界就是种难得的幸福吧?
还有爱情,这种古今中外被美化、神话的情感,存在吗?回答是,存在的。那是异性之间在交往中呈现出的*与热情,还没被生存舆论时间所磨灭时的单纯阶段,所以是短暂而美好的。一生可遇不可求。若是加进了亲情,明智的双方就会相濡以沫终生,这也是难得的爱情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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