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戏曲舞台上,同一剧种同一出戏里的人物穿着打扮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最多也就是配饰方面演员会根据自己的理解调整一二,甚至不同剧中的同一人物很多穿衣打扮也相类似,因此舞台上一个人物一出场,人们基本就会通过他的穿着打扮来确定他的身份和处境
最近看了西安易俗社青年演员屈鹏的《出棠邑》,他在里面扮演的逃国伍子胥身穿白花箭衣,头戴武生巾子加风帽,手拿马鞭,腰挎宝剑。与惯常秦腔舞台上《逃国》中的身穿黑箭衣,头戴沿毡帽,手拿马鞭,身背白虎鞭的伍子胥不太一样,唱词与表演也有着与众不同的方式。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谷世牢《逃国》
《出棠邑》是须生名剧。讲的是春秋时,楚平王昏庸无道,父纳子妻,伍奢上殿奏本诤谏,反而被楚平王要推出去问斩,楚平王又害怕伍奢那两个镇守边关手握重兵的儿子伍尚、伍员会起兵造反,就命令伍奢写下书信让鄢良送至棠邑,召伍家的两个儿子进京。伍员识破内情,劝兄长不可轻动,伍尚却认为父命难违,于是二人商定伍尚回朝尽忠尽孝,伍员逃国以保全伍家血脉。伍尚只身回京,结果与父一同被害。伍尚走后,伍员遣散帐下军士,其妻贾氏为不连累伍员拔剑自刎。伍员将自己的幼子托与他人,只身逃出棠邑,投奔吴国而去。
这是一个唱做并重的戏,十分考验须生演员的功力,历代名家都有演出。其中《拆书》《逃国》《*府》常单独演出,为须生行著名硬工折戏。其中《拆书》的蹲三尻子、《逃国》的抖马、《*府》的三拉腔,都是特色看点。
甘肃孔桂玲《逃国》
秦腔《逃国》对演员的要求很高,扮演伍员的演员基本不能下台,一个人要唱做并重四十五分钟左右,从出场抖马开始到戏结束,节奏越来越紧。《逃国》中的抖马,也不是一般的抖马,要表现出夜间骑马逃走的情景,演员要能从表情上和表演上体现出来。在甘肃有些地方把这出戏叫“一锭墨”,就是因为伍员一身上下都是黑的。
惯常的伍员都是穿黑色素箭衣,有人说这是因为他要晚上要逃走,穿黑的会比较隐蔽。那么屈鹏的伍员为什么穿白花箭衣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和屈鹏进行了交流,屈鹏对自己的这个装扮进行了详细的解答:之所以这样穿是他的老师,易俗社的郭葆华老师给他排导时设计的,也是和几位易俗社的老艺术家商量之后才这样穿的。这样穿主要是因为这个戏的表演是在秦腔的趟马中又吸取了武生的动作,这样穿戴有利整体动作的表现。而给伍子胥穿白色是因为伍子胥喜白色且身份是大将,因此要体现人物人穷志不穷的性格和大将的身份。伍子胥不戴沿毡帽,是因为郭老师认为沿毡帽是番邦人物所带,不太适合伍子胥。而身后不背白虎鞭也是为了能隐藏身份,因为白虎鞭是伍子胥的兵器,太容易暴露身份!这就是屈鹏在《出棠邑》中穿着与众不同的原因。
郭葆华《逃国》剧照
屈鹏《逃国》剧照
在剧照中,我们看到的郭葆华老师穿的是黑箭衣这身行头,但据徒弟屈鹏说,郭老师之前也穿过白花箭衣,只不过没有留下影像资料。虽然在戏曲舞台上,《逃国》中的伍员多穿一身黑,但在晋剧、蒲剧等剧中,也有白花箭衣的装扮。
蒲剧演员赵振《逃国》剧照
同时,屈鹏这段戏的唱词也与众不同,据屈鹏介绍,这段词是易俗社的编剧老师刘富民改编的,我们来看看这段词:
伍子胥逃故国仇恨难消,
我不敢高声哭暗把泪抛。
楚平王害贤良奸臣当道,
我的父进忠言押在了监牢。
修书信又把我兄弟来调,
他一心要断我伍门根苗。
伍员我知此情连夜脱逃。
若还是父与兄性命能保,
我日后返故乡报效当朝。
若还是父与兄性命不保,
我定与楚平王大动刀枪。
离别故土珠泪掉,
心中汹涌掀狂潮。
回首只见大兵到,
我不能束手就擒归阴曹。
可以看出屈鹏的这段词相较其他人的唱词直截了当,没有太多地去描述与自己无关的内容,而是开门见山,直接交待故事情节,并表达自己的情志,言简意赅!而惯常的版本是秦腔表现最常使用的手法,成套大段唱起来直抒胸臆,听的人也是酣畅淋漓!
仅个人而言,无论从穿衣打扮还是唱词改编上,小编都比较喜欢屈鹏这一版本的《逃国》。亲爱的戏迷朋友,对于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的伍子胥,您更喜欢哪一个?您觉得哪一个伍子胥更符合人物,更适应当下的舞台和新时代戏迷的审美?欢迎您留言和我们一起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