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蔚来汽车没有未来,蔚来为什么没在中国上市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19年第40期，原文标题《蔚来汽车为什么比特斯拉还能烧钱？》，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最近，国产电动汽车蔚来的巨额亏损引发人们的关注。按照有关方面的统计数据，成立4年以来，这家明星公司已经亏损了400亿元，而特斯拉用15年时间亏了50亿美元。以烧钱速度来看，蔚来汽车已经远远超过了特斯拉。

主笔/谢九

对于蔚来4年巨亏400亿元的说法，蔚来的创始人李斌给出了另外一个算法，表示蔚来的累积亏损只有220亿元。当然，无论以怎样的口径来计算，蔚来很能烧钱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由于最新公布的业绩报告不及预期，蔚来汽车的股价近期大跌30%多。从累计跌幅来看，去年9月份在美国上市以来，蔚来汽车的股价从最高接近14美元跌至2美元，最大跌幅已经超过了80%。从当初被视为国内的特斯拉，到现在被投资者抛弃，蔚来汽车正面临成立以来的最大危机。

蔚来汽车之所以严重亏损，主要原因还是成本过高。李斌反复强调的一个观点是，用户体验就是用户的痛点，所以，蔚来汽车可能是国内最重视用户体验的汽车公司，而李斌也常以蔚来汽车拥有碾压式的用户体验为骄傲。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李斌也谈道：“还谈啥盈利，我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是给车主带来超越期待的体验。”

客观而言，国内企业能够有这样的意识还是相当有远见的，但问题在于，蔚来汽车对用户体验的重视程度可能有些过犹不及，在用户体验上投入过多，反而成为难以承受的巨大负担。以至于很多人调侃说，50万元的蔚来汽车，其实是20万元的车加上30万元的服务。虽是调侃之言，但也不无道理。

由于蔚来汽车的续航里程不长，为了解决用户的充电焦虑，蔚来推出了一键加电功能。蔚来的车主只需要打开手机APP，呼叫一键加电，就会有服务专员上门取送车辆并代客加电，或者有充电车到达现场提供加电，这样的服务，成本之高是显而易见的。

今年8月份，蔚来又宣布，购买蔚来ES8和ES6的首任车主，在享受终身免费质保的基础上，新增终身免费全国换电权益，全国范围内，不限距离、不限次数、不限换电站。这就意味着，蔚来的车主可以终身免费更换最新的电池，从用户角度来看，这当然极具吸引力，但是从企业角度来看，无疑大大增加了运营成本。国内电动车市场一直存在充电还是换电的争议，长期以来充电模式一直是主流。前几年，以色列有一家明星公司Better Place，就是以换电模式为人所关注，但是由于换电站的成本高昂，这家公司在风光一时之后，最终不得不宣布*。Better Place*之后，业界普遍认为，这意味着电动车的换电模式宣告失败。

为了提升品牌形象和用户体验，蔚来还在全国各大城市重金打造线下体验店NIO House，这些门店基本上都位于城市最繁华地带，以北京、上海的门店来看，业内人士估计单店的运营成本应该在1亿元左右。目前蔚来在全国大概有20家NIO House，这些门店也极大地消耗了蔚来的现金流。和蔚来的大手笔烧钱相比，特斯拉在今年3月份宣布，将关闭全部线下门店，所有的销售全部在网上完成。

蔚来对用户体验的极致关注，最终也收获了不错的销量。去年蔚来的ES8卖出了1万多辆，今年前8个月，蔚来汽车累计销量为11779辆，同比增长300%多。但是，由于蔚来汽车的成本过高，所以就陷入了“卖得越多，亏得越多”的悖论。对于蔚来汽车而言，削减成本已是刻不容缓。

8月下旬，李斌发表内部信，表示“近半年来，公司内外部环境出现了很大变化，为了确保公司的生存发展，必须及时调整意识、计划，进一步控制支出，提升运营效率，把资源聚集在核心业务上”。李斌表示，要在全球范围内减少1200个工作岗位，调整后公司的人员规模大概在7500人左右。事实上，在此之前，蔚来已经开始实施大规模裁员，今年年初，公司的员工规模接近1万人。

蔚来汽车在高度重视用户体验的同时，对于产品质量的把控反而出了问题。2019年以来，蔚来汽车出现了大量自燃问题，自6月27日起，蔚来召回了共计4803辆ES8汽车，占其售出总数的20%以上。大规模召回成为蔚来汽车利润率下滑的重要原因，公司表示，如果扣除3.39亿元的召回成本，其汽车销售利润率则为-4%，较一季度的-7.2%原本是有所改善的。对于汽车的售后服务过于关注，反而忽略了产品本身，这也使得蔚来汽车的用户体验策略被人所诟病。

想要控制住烧钱的速度，裁员只是蔚来要做的第一步。在控制内部生产销售成本的同时，蔚来还需要面对越来越激烈的外部挑战。今年1月份，特斯拉在上海建厂，开始了国产化之路，5月底，国产版特斯拉开放预订，起售价为32.8万元，虽然这个价格被很多国内消费者认为没有诚意，但即便如此，还是会对蔚来产生不小的冲击。

新能源补贴逐渐退坡，对蔚来也带来较大冲击。今年下半年，中央补贴预计将减少50%，地方政府的补贴全部取消，到了2020年，中央补贴也会基本退出。对蔚来汽车而言，这意味着每辆车大概减少几万元的补贴，如果消失的补贴成本全部由蔚来自己消化，这将进一步加剧蔚来的亏损压力，如果转移给消费者，又会影响蔚来的销量。在最新的财报会议中，蔚来表示补贴退坡确实影响了销量。

如果蔚来不能及时止住巨额亏损的势头，按照目前这样的烧钱速度，将会面临严重的现金流问题。目前的蔚来汽车正面临一个难以摆脱的恶性循环，亏损加大带来股价下跌，股价下跌影响融资能力，融资能力下降又使得现金流更加恶化。所以，蔚来的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摆脱这样的恶性循环，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

当初顶着“中国特斯拉”的光环在美国成功上市，但是一旦投资者不再相信故事，蔚来就必须用更好的业绩来证明自己。对中国的自主汽车行业而言，涌现出一个高端的自主品牌并不容易，也希望蔚来汽车确实能够拥有未来，而不只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