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经把它端上桌▲
走笔至此,想起少时一直认为《呼啸山庄》是爱情故事的典范之作。
正如文学评论家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1882—1941年)评价作者艾米莉.勃朗特的话:“她朝外面望去,看到一个四分五裂、混乱不堪的世界。于是她的内心有一股力量,要在一部作品中把那分裂的世界重新合为一体。”
我觉得所说的那“朝外面望去”的那扇窗口就是爱情,现实世界里爱情这东西已经分崩离析,是她在小说中为我们描绘了一个这样的梦幻,构筑了一个有些超凡脱俗的神灵之境,是爱,但又有些超越了男女之爱,就像一束神光,照耀着仰望它的芸芸众生。
《呼啸山庄》▲
当我成年后再读这部小说,有了一点对爱情新的认识。
一开头,书中第一人称的“我”跟随着性格有些怪癖的洛克伍德走进茫茫荒原中那座萧条残败的呼啸山庄,内心就被一股深深的悲凉所笼罩。少年时的阅读,有关这场爱情和复仇的内容,又重回到记忆心头。
那个洛克伍德——拜访山庄的客人,变成了我自己,而我又比他看得更远,因为我已经了解了故事的一切真相。但是当我见到希斯克厉夫,与文中的他寒暄,仍然还是被他那蛮横、无理、冷漠和严厉外表下,那颗把一切苦痛深藏着的孤独而破碎的心所深深打动。我以为,这次我已能够深深懂得他了。就像他曾说过的话:“两个词就可以概括我的未来了:死亡和地狱,失去了她,活着也在地狱里。”是的,当书中主人公凯瑟琳死去,20多年来,他就一直在这杂草丛生的如地狱一般的庄园中虽生犹死。
影片《呼啸山庄》▲
半夜时分,当夜宿山庄的洛克伍德在那间屋子的卧榻边,向希斯克厉夫诉说有关凯瑟琳哀哭着,一声声切切地呼唤着要从窗口进来的梦魇的时候,希斯克厉夫神色突然一下子变了,看到这里,我屏住了呼吸,我知道,客人的话深深触痛了他,我听到了他那一声低低的*,似乎看到了他那强力克制着的眼眶里溢出的泪水——不,让我听到和看到,就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就是对他的爱的亵渎……可是我忍不住还是想看他,我看到他打开窗子,用滚滚热泪和低哑的声音抽泣着,一声声地呼唤他深爱着的凯瑟琳的灵魂归来——“进来吧!进来吧!来呀——再来一次!凯蒂,来吧!我的心爱的!这回听我的话吧,凯蒂,最后一次!……”
可是除了呜呜的风雪从莽莽的荒原吹过,吹灭了蜡烛,什么都没有。
《呼啸山庄》海报▲
《呼啸山庄》中塑造的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是作者用丰富的想象力和强烈的激情,为我们创造出的一个超越现实的世界,一个神幻的虚无之境,一个让人腾空飞跃的想象空间。
我相信,每读一遍它的人,都会被文中男女主人公那份真挚的情爱所深深打动。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它一定是有浪漫的,浪漫是爱情必备的特质,但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为一切浪漫主义害羞的年代,滚滚红尘中,物欲的躁动已经攫住了所有现代人的心,爱情这东西,也成了他们的一桩现实。人人都贪婪,人人什么都想要,物质和精神,鱼和熊掌都要兼得,人人都渴望与爱情有一场邂逅,但当它危急到人的名利财产地位时候,爱情又成了他们的一桩麻烦。所以如果你更爱名利等物质的东西,你就不要谈爱情。
爱情离不开浪漫,也许是有着神奇的邂逅,戏剧性的转折和苦尽甘来的结果的,但它又一定深沉,会让人付出撕心裂肺的代价,也会得到刻骨铭心的收获。一万件风流韵事也不能填补真爱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