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家帕斯卡有句名言“几乎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来自我们不能够独处”。也有声音认为,孤独是当代人的“通病”,究竟如何自处最是自在?
“这并没有标准答案,但在我看来,一种缺乏交往的生活,固然是有缺陷的生活,但一种缺乏独处的生活简直是一种灾难。”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汪涌豪的近十年文章结集《独处的风景》近日由商务印书馆上海分馆出版,在中版书房上海长宁店的分享会上,他用生动案例分析了孤独的三种类型——消极被动的独处仅来自沟通与交往的困难,独处的人仍然会热衷于通过聚会和别人抱团取暖,通过外界回馈来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虚假的独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一种高傲、冷漠、固执及自以为是;假清高的人其实在做算计,为了别人去主动关注他。
而作者赞赏的独处则是“积极的独处”,出于喜爱的独处,“中隐隐于市”。“在独处中能够充分的发扬自己的内心,然后探索的内心所能达到的那个边界。放下与人交往时所戴的面具,才可获得对自己的准确认知。”汪涌豪以卡尔维诺《树上的男爵》与西塞罗等案例,阐述独处生活的幸福。
长期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和当代文化、文艺批评,汪涌豪新著《独处的风景》分随笔、评论、续版、访谈四部分,都呼应了孤独与独处这一主题。正如本书序言所言,穿梭于都市尘嚣的现代人,普遍失去了与他人还有宇宙的同为一体的感觉,总是内心孤独地面对整个世界,而诗的表达又是人与世界建立关系的最重要的途径。所以,如果遗忘了诗歌,现代人便无法体会自由与浪漫,孤独的现代人便无法做到在精神上的独处,也无法进行个体性的思考。从诗书、小说、谱录,到山水、城市、文明,《独处的风景》畅论文史与艺术,为“精神的独处者”充实人生旅途中的心灵风景。
从周遭纷乱浮杂的事相中后撤,用诗与艺术构筑独处时的“心灵风景”,《独处的风景》所关注的专注于文学特别是诗,沉湎于艺术特别是画,此外就是留存于古代谱录、器物,乃至植物上的各种文明和文化。
从《独处的风景》中,也能一窥汪涌豪近十年心路历程。与此前随笔集相比,新书较少切入时局,激扬文字,而是转向内心,关注一些和现实生活有一定距离的事情,更多探讨如何找回我们自己的一种生活的艺术。
汪涌豪眼中的独处之道,首先是读书,“读书是最高的独处。其次是玄想,放空自己,让精神充沛。周游无度,不断探索自己思维所能达到的边界。再次是书法、绘画、音乐。最后是旅行,最好独自旅行,既可以见到天地之大,自己如何渺小,又可以通过回忆读书的学识,回到几世纪前的历史现场。”
“从随笔集中可以看到作为学者的作者平时很少直接披露的内心深处波澜,但内心的平和之下,水流的速度没有减缓。”对谈嘉宾、作家潘向黎以韦应物的诗“落叶满空山,何处寻形迹”来描述理想中孤独而不寂寞的人。在她看来,写作与阅读可以赋予独处特别丰富的意义,“作者与读者表面上很孤独,但一点都不寂寞,而且随时拿下一本书来,就马上能跟这个作者站在灵魂的巅峰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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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许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