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刚才因为手机的事又和你们吵了一架,现在半夜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写封信。可能有点啰嗦,但这次我想好好说,不赌气也不摔门。
先说个秘密:我这半年特别容易烦躁。不是故意和你们对着干,是真的控制不住。早上起床照镜子,发现下巴冒出几颗痘,声音突然变哑,连自己都吓一跳。有时候上课听着听着就莫名想摔书,晚上躺床上又觉得特别孤独。你们总说我“脾气变差了”,其实我自己也挺慌的——就像身体里住了个不受控制的怪兽。
上周你们翻我手机,我气得摔了杯子,但更难受的是觉得丢脸。那个加了密码的相册里,存着给隔壁班女生拍的照片(其实只敢远远拍个背影);和兄弟半夜聊外星人的记录,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脑洞太大不好意思。你们总说“小孩哪有隐私”,可我真的需要有个自己的小角落,就像你们也会锁抽屉放工资条吧?
前天饭桌上你们问我月考成绩,我说完“年级58名”后,整顿饭安静得能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其实那天晚上我偷偷多刷了半小时数学题,抽屉里还藏着写了三个月的歌词本——虽然知道自己成不了周杰伦,但做梦又不犯法对吧?有时候觉得我们像在演哑剧,你们比划着“好好学习”,我比划着“让我喘口气”,但谁也看不懂对方的手势。
不过有件事我早就发现了:妈妈给我叠衣服时总捶腰,爸爸的白头发比去年多了好多。上次家长会下暴雨,你俩浑身湿透还冲我傻笑说“没事”,我当时鼻子特别酸。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有时候关心得太紧,就像冬天穿三层毛衣——暖和是真暖和,就是勒得慌。上次非要自己骑车上学结果摔了一跤,不是嫌弃你们接送,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自己认路。
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我和你们说学校的事,别急着打断;我想报街舞社,先别算会影响多少名次;看到我看漫画,别马上说“看这些有啥用”。我已经会解二元一次方程了,能不能也让我学着做点选择?我知道考重点高中重要,但青春不是闯关游戏,没有标准攻略。
这封信可能和以前那些吵架一样,过两天就被忘了。但你们知道吗?每次摔门出去,我都躲在楼道里听屋里的动静;说“烦死了”的时候,心里想的其实是“抱抱我吧”。我们就像在玩两人三足,总是磕磕绊绊,但要是能喊着号子一起走,说不定能走得更稳呢。
永远爱你们的儿子
辰辰
后记:当孩子长到一定年龄,父母开始变老,两代人之间已经不能像孩子小时候那样交流了,慢慢误会产生,不能好好说话就是最突出的表现,其实如果把猜测变成行为,语言变成文字也是另外一种可行的交流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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