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响,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极短的时间内,医疗专家们全都赶来。这意味着新一轮的抢救,即将开始。这一次,老天还会眷顾我们敬爱爱的周总理吗?
多年后,总理的警卫高振普回忆道,所谓久病成医,虽然这次病的不是他,但作为总理的贴身警卫,长时间浸泡在医院让他知道了很多医疗常识。他曾听身边的医生说过,病人危急的时候,一般手脚都会冰凉。他清楚记得,1月8号那天早上,他给总理拉被角的时候,用手碰触总理双手的时候,还是暖和的。从医生口授的经验中,他知道这代表着总理的身体状况还是平稳的。
所以,给总理收拾完房间以后,一夜都没合眼的他正准备去休息,可当他还没走多远,就听到紧促的铃声。高振普当然知道这铃声意味着什么,他赶忙往回赶。
大夫们来到总理病房后,盯着心脏监护器,眼看着快速跳动的光波,由140落到130,几乎是在1分钟内,又猛降到70。
这时谢荣教授来到总理身边,根据总理的病情,他当即决定要做气管内插管。但根据规定,做任何手术之前需要询问总理本人意见。医生张佐良内心很是犹豫,总理此刻已经病成这样了,该怎么向他汇报请示呢?但该走的流程还必须要走。
张医生慢慢走进总理身边,俯下身子贴在总理的耳边,提高嗓音说:“总理,你的支气管被浓痰堵住了,阻碍氧气进入,很危险!现在需要从你的鼻孔插进一个橡皮管进去,把痰给吸出来,再输入氧气,你的身体就会好很多。您同意吗?如果同意,你就点点头或者眨眨眼睛。”
张医生讲话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屏息静气,凝视着总理的反应。
让人感到惊喜的是,张医生的话真的把昏睡中的总理喊醒了,总理微睁了双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表明总理依然有着很深的求生欲,抢救的希望还很大。
得到总理的回应后,谢教授立马组织救治,将早已经拿在手里的橡皮管插进总理的右鼻孔,然后开动吸气马达,为总理吸痰。只听见橡皮管发出咝咝声,并没有多少浓痰被吸出。
见不起效,谢教授又找来一支更粗的气管插进总理的鼻孔,然后增大吸力,吸出浓痰后,开始给总理增氧,并同时给总理进行体外心脏按摩,目的是让总理能好受点。
但不幸的是,总理的身体机能并没有随着抢救的施行,有好转的迹象。吸氧、心脏按摩都没用。在当时,每想到一个方案大家的希望就会被燃起,然后又一次次被破灭。
专家们一个个眉头紧蹙,神情变得异常紧张。能使用的办法都使用了,实在是黔驴技穷,无力回天了。
张佐良医生一直拉着周总理的手,他感受到了总理的脉搏变得越来越虚弱,心电图的曲线开始变得混乱无规律,从每分钟60下,降到40,几秒后,又降到20,最后变成一道直线,再也没有了变化。
张医生拉着总理的手,只不过这双手渐渐变得冰凉,脉搏也随即消失……
虽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此刻谁也不愿承认总理就这样走了。总理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以后,专家们又进行了10多分钟的抢救,但都无济于事。
几位专家交换了意见后,宣布:抢救工作可以停止了,总理已经走了。于是,所有的仪器,包括缠裹在总理身上的输液管,各种引流管与排泄管,心电图等仪器设备,专家们嘱托护士给总理擦干净脸,将床铺整理好,用新床单将总理的全身盖起来。
还没等主治医生邓阶平说完,突然有人扯着嗓子哭喊:“总理!总理!总理!你醒醒啊——”
一时间整个房间被哭嚎声所笼罩,每个人压抑的情绪此刻都被释放,一时间哭嚎声传成一片:“总理,你醒醒啊……”
这悲痛的哭喊声,听着让人心碎……这其中,属邓大姐哭得最为伤心。
△1970年,邓颖超与赵炜、赵茂峰夫妇合影
在邓大姐赶往医院的时候,总理已经离去,她未能见到丈夫最后一面,尽管她来的时候还在抢救,但那已是无事于补的抢救程序。
这天早上8点,医生们一上班,邓大姐就让秘书赵炜给医院打电话,询问总理病情。
那时总理的病情还算稳定,值班警卫高振普回复说:“总理病情稳定,一切还好。”
于是,邓大姐8点半开始吃早饭,在此之前,因为一直在医院陪伴周总理,邓大姐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身体感到十分疲倦,于是她向身边的秘书赵炜吩咐道:“今天上午就不去医院了,等休息会儿下午再去。”
没有想到,就在邓大姐刚用完早餐已经去卧室休息的时候,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总理病情危急,现在正在抢救,让邓大姐赶忙来医院。
秘书赵炜先是一愣,随后就是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知道事情很严重。赶忙跑到邓大姐卧室,告知了周总理此刻正在抢救,医生让她赶忙去医院。
听到这里,邓大姐神情立马变了,但她还是假装镇定,让秘书赶忙准备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