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是知名的美国进步记者、作家,对中国怀有深厚的感情,十分关心、支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事业。从1925年起,斯特朗先后6次到中国采访并最终定居中国,她笔耕不辍,花费半生笔墨向世界讲述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故事。在中华民族开始全面抗战的紧要关头,斯特朗第三次来到中国,特别是深入到晋西北前线的八路军总部,采访了中国共产党的高级将领;访问了华北各战场,近距离观察了八路军这支与众不同的新型中国军队。回到美国后,她将此次中国之行的所见所闻,特别是观察八路军的亲身感受,撰写成一部反映中国抗战的书籍——《人类的五分之一》。在书中,斯特朗忠实记录了中国军民共御外侮的英勇事迹,生动描述了八路军运用游击战、运动战打击日本侵略者的情形,向全世界传递了中国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
“中国走向团结”
日本侵略者自九一八事变侵吞中国东北后,为进一步发动全面侵华战争,陆续运兵入关。然而,在日本侵略者向南步步紧逼的同时,蒋介石却接连发动了多次反共“围剿”,特别是在第四次“围剿”失败后,发动了规模更大的第五次“围剿”。斯特朗在书中写道:“他重整旗鼓采用新的战略,用现代化军事装备武装起来包括一支空军部队在内的七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向江西中央苏区渐渐逼近。”在这种铁壁合围战术的逼迫下,“苏区逐渐发生缺粮现象,特别是食盐的短缺,使苏区濒临极端困难的境地”。于是,在1934年10月,红军主力部队出其不意地发起进攻,突破四道封锁线,中国共产党开始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最伟大的远征——长征。在长征途中,红军一直在呼吁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也在持续向人民宣传民族团结的必要性。在一年半的时间里,红军利用长征之机通过宣传把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了。在中共地下组织的领导下,北平的学生在1935年12月9日举行声势浩大的抗日游行,由此开始的一二·九运动迅速波及全国,抗日救亡斗争发展成为全国规模的群众运动。
斯特朗还谈到了对中国的团结产生重大历史影响的西安事变。事变发生后,中国共产党立即派出代表团前往西安斡旋,确定了用和平方式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在*与张学良、杨虎城的共同努力下,蒋介石作出了“停止剿共,联红抗日”的承诺。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中国现代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正如斯特朗所言:“事变发生之初,大有爆发一场中国前所未有的最严重的内战之势,其结局却使日益增强的国内团结终于大功告成”,“局势朝着建立一个反对共同敌人的联盟稳步发展”。
“为生存、自由和幸福而进行的斗争”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全面侵华开始。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的命令。随着《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和蒋介石谈话的发表,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面对日本的野蛮侵略,中国人民毅然奋起、英勇抵抗,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全民族抗日战争。斯特朗在书中指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争是人类的五分之一人口为争取我们美国人的祖先所说的‘生存、自由和幸福’而进行的斗争”。在书中,斯特朗还强调了中国抗日战争的世界性意义、特征和影响:“中国的冲突的世界性范围更广,对世界前途更具有决定性影响”,且中国取得胜利的成果将更广泛,“胜利所产生的回响将在亚洲砸碎更多的锁链。世界上的民主将得到稳定的发展”。
“八路军获得了力量和声望”
在广袤的西北战区,中国军队采取了联合防御的方针,即国民党军守卫前方阵地,八路军负责敌后牵制,这一游击战和阵地战之间的紧密配合取得了平型关、忻口等战役的接连胜利,也大大打乱了日本的侵略计划。为了采访到八路军的情况,斯特朗特意乘车前往山西,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几个村子里找到了八路军。在那里,她近距离观察了这支与众不同的新型中国军队。首先让她印象深刻的是八路军*的朴素和直率:“别的中国将军,有谁会这样不拘礼节地跑来迎接我的汽车,或者用这样的粗茶淡饭来招待我?”其次,她感受到了军队的真诚和廉洁:“为了扩大他们的队伍,指挥员和士兵都削减了他们的薪金和口粮,与新入伍的士兵共同分享这些给养。”
斯特朗注意到八路军之间的关系非常和谐,提到“战士们在谈到他们的指挥官的时候”,脸上流露出喜悦神色。观察到八路军用担架抬上他们的伤员,进行长途跋涉的情形,她深受感动:“哪一支军队会如此关心普通的士兵?对八路军来说,每个普通士兵都是宝贵的,不仅他的生命,而且他的主动精神都是宝贵的。”在和八路军朝夕相处的10天中,斯特朗不仅学习了一堂堂生动的游击战术课,了解到这支军队始终与人民保持亲密关系的方法,而且渐渐认识到并喜欢上这支军队的特点:坚定的信仰、朴素的作风、传奇的经历、深厚的战友情谊,并认为这些特点是中国军队中罕见的,也是世界任何地方罕见的——“正是这些特点,使这支军队获得了力量和声望”。
斯特朗终生以笔为武器,用敏锐的观察和引人入胜的讲述,真实地反映着中国革命斗争的历史和过程,打开了对外宣介中国共产党的一扇窗户。即使到了今天,《人类的五分之一》仍然以其丰富的史料价值和文学价值,闪烁着无比动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