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将到,说起老虎、大家生活中距离上一次“亲历”老虎又过去了多少年呢?
“亲历”之意未必曾跟老虎面对面、也可以是生活圈里真实发生过的老虎故事,因为那至少可以证实、过去年代里我们的身边确实是有蛮多老虎存在的。
如今我们能看到的仅有“笼中之虎”
我生活在广东,在岭南地区、老虎曾广泛分布在粤西、粤北的山区里;粤北南岭的莽莽群山自不必说,粤西山岭虽多、但多数都没有连成一大片,那么老虎是如何翻山越岭跨越江河迁徙到各地、甚至出现在人们生活的村庄里呢?本人父亲的一次经历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
据我父亲说,早年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他驾船经过新会县崖门水道河段时、曾发现由北向南的水流中漂着一块草皮,新奇的是、这草皮竟然是由西往东漂去。父亲用船篙将草皮挑起,下面竟然冒出了老虎脑袋!见行藏败露,这老虎慌忙加速向东岸游去,从此、崖山以东的斗门县和中山县的河网水乡地域也出现了老虎扰民的记录。
在野外路遇这么一头老虎,你该如何自处?
我父亲的这经历说明,老虎虽不分“东西南北”,但在迁徙过程中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懂得借其他物件隐藏自己的行踪,故而很多地方不知怎的忽然出现老虎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有如此伎俩,它们穿行于各分散的大山之间也就不知不觉。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珠江口以西的新会、台山、恩平、阳春、新兴、罗定等地都曾频频有老虎现身。
从地图上看、以上地区都存在规模不小的群山,但彼此间都没有直接相连;这就意味着,老虎要往返迁徙于粤西山岭之间、就必须频频穿越这些地区的乡村平原及江河,而且这样的行为似乎持续了至少上千年以上!
以虎为缘的“冯冼联姻”(穆桂英与杨宗保的故事来源)
南北朝时候,粤西地区为冼夫人家族的势力范围,史书里只简单记录了高凉刺史冯宝与冼英(冼夫人)联姻的故事,其实民间里对冯宝与冼英如何相识则有许多传奇故事、其中最著名的桥段就被《杨家府演义》的作者熊大木嫁接到“杨宗保和穆桂英”身上去了!
据新会冯氏族谱记录,冯宝从新会封地(公元420年由宋文帝封给了北燕冯氏为世袭封地)前往高凉郡赴任时,“途远,多蛇虫阻塞,得冼氏之助”,古文中的“虫”便是猛虎。阳春县曾流传一民间故事说、冯宝就是在遭遇老虎追袭时为冼英所搭救,二人由此相识并以虎皮为定情信物。
那时候没张虎皮还不好意思当山大王呢
南北朝及隋唐时期的粤西尚为“山寮”所居,冯氏为最早介入当地的一支中原势力,以致于以冼氏势力为核心的冯氏家族掌权长达百多年、至冯盎将军(唐贞观年间)时极盛;而有关冯盎将军的史载就有“一箭退二虎、七箭退万敌“的传奇故事(详见《旧唐书》列传第五十九)。传闻中他也是《杨家府演义》里杨文广的原型,而老年冼夫人的故事则跟”佘太君“融为一道了!
老虎、山寮,就是古籍里记录粤西地区时高频度的字眼,可见当地人“与虎为伍”的岁月实属不短。
民国初年,新会和台山一带山匪为患,其中有位姓钟的土匪也颇有传奇色彩。这位钟姓土匪是我家远亲、最初上山落草时,他正是以亲捕猛虎立威、由此坐上了头把交椅,他捕老虎时发现的虎洞(一处容积巨大的天然石洞)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很可惜的是,这处石洞在解放初期大建水库时被炸掉了!我父亲小时候曾到这位亲戚家听他说过抓老虎的故事,假如加以文学修饰、他的传奇色彩绝不亚于武松和李逵;只可惜他是一位被解放军击毙的土匪,我也不宜宣扬其事迹啦!
当年的灭虎队
解放初期,由于百姓长期受虎患所害,粤西各地曾组织过一次大规模的灭虎行动,自然是以解放军为主导的,不过直到上世纪五十到七十年代间,粤西人民“亲历”猛虎的故事依旧频频见诸报端。1955年,恩平县牛江镇就有冯家三兄弟活擒猛虎、后送广州动物园;1975年,恩平县那吉镇还出了一位16岁的打虎英雄(名李景)……而至于各类有报道和没报道的“老虎故事”,当地很多老人都能跟你说上大半天。
1994年春节期间我曾进入新会古兜国营林场探亲,亲戚带着我在山间游览时曾听山谷里传来一声闷吼。如果当地不存在老虎以外的其他猛兽、估计这就是那里最后一次出现老虎的踪迹了,此后再无任何相关音讯。
车八岭保护区里的华南虎踪迹没拍到,这种虎倒是有实证
如今,整个岭南地区的野生老虎(严格说是华南虎)已近绝迹、仅粤北车八岭自然保护区里还偶有听闻它们的存在——我是衷心希望相关传闻并非又一个“正龙画虎”故事,毕竟日后每逢虎年、我们身边再也没“虎史虎事”可谈也太扫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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