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名:赵飞燕
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赵飞燕(?~公元前1年),西汉汉成帝的皇后和汉哀帝时的皇太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唐家玉环,汉宫飞燕。燕是玲珑的飞禽,燕也是倾国的美人。飞燕飞燕,总让人想起画梁上轻巧的生灵,乍开剪刀的尾,飞过雕满暗纹的廊玄,筑巢在江南的孔桥下。可是那唤作飞燕的美人,一进了这亭廊,就再也没能出来。
很多人都认为赵飞燕是红颜祸水,是她间接地导致了西汉的覆灭,这无疑有失偏颇。赵飞燕终其一生也没有参与政治,她只是一个努力往上爬的妃子,尽管她残*皇子、秽乱宫廷,这只是拉拢皇帝、保住自身的一种手段,和官员们尔虞我诈是一个道理。她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可亡国,不是她的错。
在那种时代,既然我们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于男人,我们就不能把所有罪恶归结于女人。赢洲之中,金盘之上,她拥起盛世的繁华,为成帝跳那支舞。无方的笙缓缓漫开,九天的绸带凌波而来,阳春三月白雪纷纷落下。清铃声骤响,一只皓腕牵着薄纱,半遮容颜旋转留仙长裙,薄风扬起玄女耳畔的纱——刹那就迷了心魄。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几年后,成帝在某个缠绵夜里,死在她妹妹的床榻之上。飞燕死的时候,姑苏还是旧模样。笙歌掩不住华堂,菱歌胜不了春芳,姑苏的月是故乡,不是缭乱心惊的未央。蜻蜓夹着蛱蝶飞过树苍苍,燕子呵,再也回不了篱笆墙。
她叫赵飞燕,赵飞燕的飞,赵飞燕的燕。
第13名:慕容冲
烽火燎天悲歌泣,致使荒魂返故乡
慕容冲(359-386),小字凤皇,西燕威帝慕容冲,鲜卑人,十六国时期西燕国君主。
慕容涉归鲜为人知,可读到“涉归”二字时,心绪还是顿了顿。他趟水过河,河那边是家。
忽然想起了慕容冲,涉归的后代,五胡十六国倾国倾城第一人。他小字凤皇,凤皇“凤凰”,凤中之皇。多美,可惜一生都是凄美。燕亡国时,慕容冲十二岁,姐姐清河十四岁。慕容鲜卑,族人各个美貌,清河公主“有殊色”,慕容冲小小年纪更是倾国倾城,雌雄莫辨,前秦皇帝苻坚让姐弟俩双双飞入了他的紫宫。三年,整整三年,小小的凤凰在皇帝身下婉转承欢了无数个苦痛的夜。娈童,娈童,他曾是皇子。当慕容冲脱离宫闱时,不知他是什么心情。十多年过去,苻坚兵败淝水,昔日的美少年趁着沧海横流,自组军队,东山再起。颀秀的青年踏着这见证他耻辱的土地,白衣胜雪,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推向了复仇的峰巅,剑指长安。
城楼上,苻坚站在那,看着他昔日掌中物,如今风姿倜傥。慕容冲侧目,嘴角收起无情的弧度,扔下了苻坚给他的锦袍。苻坚善良了一辈子,可对这个孩子,还是不公平。其实也没有公平可言——这个乱世。慕容冲把都城变成了血海,当他终于站在苻坚平等的高度时,他麻木了。血,厮*,长锋倒提,征战千里寒光。
凤皇,凤皇,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阿修罗成了王子,凤凰星君受了劫,他不知勘透生死否。
他是凤凰,没有家的凤皇,栖于梧桐,却留在了阿房,修饰词是永远。苍白的孩子留在了霸王烧焦的阿房,我想一定是水打湿了凤凰的羽毛,他就不能趟着水回家了。
他还是那个孤单黑夜里苍白的孩子,对吧!
慕容冲,慕容涉归的后代,终究归不去。
第12名:秦舞阳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秦舞阳(约前240年-前227年),燕国贤将秦开之孙。因舞阳名字过于阴柔,后人改为“武阳”,但《史记》记载确为“舞阳”。秦舞阳真是一个美到过于艳丽的名字。东坡青天把酒在月光下起舞,别有一番味道,而舞阳,是对着朗朗乾坤、浩荡白日起舞,艳丽的是少年,沉醉的是人间。这应当是一个帅到邪气、美到传奇的少年,他的一生,应该同阳光一般炫目。
没有,可荆轲有,舞阳是牺牲品。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13岁跟随刺客荆轲刺秦王,大殿之上,一句“色变振恐”,一句“顾笑舞阳”,太史公惜墨如金,仅仅八字将舞阳扁的一文不值,鲜明对比出荆轲的勇敢洒脱。千百年来,人们记得易水悲歌,记得荆轲刺秦,记得那个风骨朗朗的刺客,独独忘了的,是舞阳。
13岁,他所犯下的任何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对吗?
13岁,他还来不及犯下什么错误不是吗?
从燕国仗剑前来,短短的青史谁又读得懂他心里的惶恐?当风沙掩埋了盛世王朝,枯骨无声嚎叫,怎能忘了舞阳?易水歌还在唱,督亢图还在展,匕首已经露出,帝王已经埋葬。
怎能忘了舞阳?
他叫秦舞阳,秦舞阳的舞,秦舞阳的阳。
第11名:钟子期
三尺瑶琴为君死,此曲终兮不复弹
钟子期,名徽,字子期。春秋楚国(今湖北武汉汉阳)人。
友谊和花香一样,还是淡一点的比较好,越淡的香气越使人依恋,也越能持久。正如子期这个字一样,淡淡的香味,唇齿之间留香不散。没有太多热烈的情感,子期,你所期待的,子期,期待会来。月光下,素衣长发的琴师拨动弦,挽指间乐声作蝴蝶铺展翅膀,高山不言,流水不歇,古老的琴曲不断,他还在弹,没人懂的三清妙音。很多年后,琴师想,如果知道最后的最后,还是会继续弹,等着他的知音,他的钟子期。子期在路上站着,聆听着月夜的曲调,行云流水般,在彻骨的悲怆,他读懂了他的灵魂,孤独、绚烂的灵魂。月上瓜洲酌淡酒,高山流水遇知音。相识相知后,他们约好闲云流水天涯远,伯牙让子期等他。最后的最后,子期病死,伯牙绝弦,史书惜墨如金写下冷冷的字句,世再无知音。香在空间里淡薄,情在时间里淡薄。我们不会。
月光长长长长到故里,琴师已走远。
他叫钟子期,钟子期的子,钟子期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