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奔月
在汉代,人们就已经开始祭祀西王母了。汉哀帝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夏,“京师郡国民聚会里巷仟佰,设祭、张博具,歌舞祀西王母。”
在天上众多男神之中,忽然冒出个多才多情的女仙,有关西王母婚嫁的传说就开始出现。先是把西王母嫁给与炎帝、蚩尤大动干戈的黄帝,因为他们都住在昆仑山,一男一女住在一起,岂有不成夫妻之理?道教兴起之后,为了将道教体系宣扬得更为完美,又从哲学思想的需要出发,把西王母嫁给了东王公。
元代壁画《朝元图》局部:西王母与东王公
等到民间信奉的玉皇大帝做了天界第一把交椅,成为万神之主,人们又把西王母献给玉皇大帝,称之为“王母娘娘”。西王母就这样一次次地出嫁,不知道到底该算是谁的妻子。
玉雕:王母娘娘与玉皇大帝
作为女性形象的西王母,不仅吸引了天上诸神,连人间之主也为之动情。从周穆王拜见西王母后,人间君主与西王母交往的故事就愈传愈神了。这里既暴露了民间传说对风流佳话的热衷,也反映了帝王渴望得到女神庇护的心理。
《汉武帝内传》中提到,西王母特别垂青汉武帝,曾特地遣使早早通告汉武帝她要下凡。七月七日夜漏七刻,只见西王母乘着紫云车,来到宫殿之西,顿时青气如云,三只青鸟侍立在西王母身旁,后面还跟随着几千位神仙,光耀宫殿。
西王母在两位侍女搀扶下登上殿堂:“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桂,容眸流盼,神资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著黄金褡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下车登床(指坐卧之具,不是睡觉的床),帝跪拜问寒暄毕,立,因呼帝共坐。”她还送给汉武帝大如弹丸的五枚“三千年一生实”的仙桃。
这段西王母见汉武帝的佳话,已完全把西王母当成宫廷贵妇来描写,使这位原本应让人望之却步的女神,成了雍荣华贵、绝色风流的女子。
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不过,这些都属于民间传说。当道教整理自己的神鬼世界,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时,就不能允许堂堂天界的女神与人间君主有所瓜葛了。他们很严肃地对西王母的身世经历进行了修正,说西王母本是元始天王和太元玉女的女儿,叫九光元女,号太真西王母。她出生在神州伊川,姓侯,刚生下来就会飞翔,可以结气成形,“与东王公共理二气,而育养天地,陶钧万物矣”。“天上天下三界十方女子之登仙者、得道者,咸所隶焉。”并说西王母所住的地方在“昆仓之圃,阆风之苑。有城千里,玉楼十二,琼华之阙,光碧之堂,九层元室,紫翠丹房,左带瑶池,右环翠水。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洪涛万丈,非飙车羽轮,不可到也”。道教徒从出生、职能、治地等诸方面为西王母勾画出一个整体形象,使之成为道教中的一位重要女仙。
在道教、民间都深受爱戴的西王母,虽说已变为绝色女子,且掌管女性得道升天的大权,但毕竟曾有过“豹尾虎齿善啸,蓬发戴胜”的过去,就国人务求“十全十美”的审美来说,这确实是一大缺憾。这时,道教推出了美化西王母的办法:首先“豹尾虎齿善啸“者不是西王母;其次,西王母的使者金方白虎之神,才具有豹尾虎牙的特征,以往的说法都属讹传。这样,西王母之前可怕的形象就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