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喜欢戴佛珠,项链之类的饰品,俗话说,“男戴观音女带佛”,而我脖子上戴着的却是一个护身符。
从我记事开始,它就一直在我身边。
爷爷不止一次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碰你的护身符。
因为不仅碰过护身符的人会倒大霉,就连我自己,也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所以我把它当成命根子一样,藏在衣服里面。
平时不敢给别人看,免得被碰到,不仅害人更会害了自己。
二十几年来,我一直都遵守着爷爷的嘱咐,日子也过得平平安安的,直到公司酒会那天,一切都改变了。
我在一个电器销售公司上班,负责销售工作。
因为这阶段生意很好,公司老板非常高兴,特意在一家高档饭店准备了一桌酒席犒劳我们。
刚开始的时候,大伙都有些拘束,等老板离开之后,才露出本性来。
做销售的酒量都不错,可就算酒量再好,也有喝高的时候。
坐在我旁边的高齐舌头都有些硬了,他一杯接一杯的跟我喝酒。
我们两个一直在背地里较劲,在业务上谁也不想输给对方,结果这次他还是输给了我。
他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不停的跟我斗酒,拿我开玩笑。
在酒量上我也不会输给他,他都快要被我给喝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醉眼迷离的看着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也有些多了,不过还能支持得下去,就斜着眼睛看着他。
高齐笑眯眯的说,苏岩,听说你有一个秘密,你有个东西是不许别人碰的。
听到他的话,别人都跟着起哄。
我有些迷糊,就没怎么当回事,笑着跟他开玩笑。
谁知道,高齐这个王八蛋突然把手伸进我衣服里,猛的把护身符拉出来。
护身符上的红绳都被他拉断了。
看他把护身符拉出来,我的酒一下醒了一半,脸色立刻变了,伸手就往回抢。
高齐虽然喝多了,可是动作却很灵活。
他一闪身躲到一边,把护身符提到眼前,瞪大眼睛看着。
别人也听说过护身符的事,都好奇的看着护身符。
我也警告过他们。
要不是因为喝多了,估计高齐也不敢碰护身符。
护身符有大拇指大小,是用桃木刻出来的。
正面是个小人的模样,只是木头人的眼睛是闭着的,在眼睛处,用朱砂点着两个红点。
木头人的身体后面画满了古怪的图案,爷爷跟我说过,那是符篆。
因为一直戴在脖子上,护身符被磨得油光发亮的。
高齐大声嚷嚷着,不过是这么个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苏岩,你还真是大惊小怪的。
我意识到要出事,赶紧去抢。
可是令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高齐的手一松,护身符居然被他扔进了火锅里!
火锅里的水还沸腾着,护身符立刻就沉了下去。
我急忙拿起一把勺子去捞。
何东就站在火锅跟前,他是高齐的死党。
两个人关系很好,他跟高齐一样,想看我出丑。
他居然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喝下去,并且咂咂嘴说,你这护身符熬出来的汤,味道还真不错!
我顾不得他们在一边议论纷纷的,极快的把护身符从火锅里捞出来,并且用纸把它擦干。
这才发现,护身符后面的符篆被煮得脱落很多。
更让我沮丧的是,木头人眼睛上的两点朱砂也消失了。
我真是被气坏了,把护身符重新戴在脖子上,然后就向高齐冲了过去。
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
后来被别人拉开,一场酒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我打车回到住处,心里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多我都没睡,却什么也没发生。
我有一种侥幸心理,或许爷爷的话有些言过其实吧。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觉得非常憋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房间里光线很暗,我看到有一双发白的手,正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
手的力量很大,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拼命的挣扎着。
眼前的黑暗范围越来越广,我要被黑暗给吞噬了。
就在我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啵”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随着声音响起,脖子上的那双手终于消失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过了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墙边,把灯打开。
除了凌乱的床铺之外,并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我就跟做了场噩梦似的,目瞪口呆的站在墙边。
手不由自主的摸着仍旧在隐隐作痛的脖子。
我低下头,这才发现,护身符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刚才听到的轻响,就是护身符破裂的声音。
裂缝不大,隐隐约约的能看清楚,护身符里面是空的。
缝隙里有个黑色的东西,因为裂缝太细,看得不太清楚。
我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肯定是因为高齐碰了护身符才引起的。
我走到镜子跟前,惊异的发现,脖子处有两个黑色的手印。
手印细长,应该是女人的手。
我的头皮直发麻,用力的揉搓着那两个黑手印。
可是手印就像渗进皮肤里似的。
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手印都没法擦掉。
事情真的很严重,得回去找爷爷想办法,否则我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外面的天还没亮,我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却不敢入睡,怕刚才的一幕再次发生。
天终于亮了,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
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位同事。
电话里传来他焦急的声音,他让我赶紧过去,并说高齐出事了。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道高齐出了什么事。
我急急忙忙的从房子里跑出来,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那位同事名叫王建国,他已经在路边等着我了。
他脸色灰白的,像是被吓坏了。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王建国嘴唇哆嗦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跟我来!
我们两个打车往前走,车子往郊区开去。
在半路,王建国才跟我说,高齐死了!
虽然我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吃了一惊,问他,是怎么死的?
王建国说,他也没看到高齐,是何东打电话告诉他的。
他也觉得高齐的死,跟碰了我的护身符有关系。
在车里的时候,王建国尽量跟我拉开距离,他怕碰到护身符。
车子在郊区的一栋建筑物外面停下来,这里是火葬场。
看来高齐的尸体已经被送到这里来了。
我们到了停尸房里。
房间里放着一张停尸床,上面盖着白色的布单,下面鼓鼓的,像是一个人形。
我们两个慢慢的走到停尸床跟前。
王建国铁青着脸,手伸了好几下,却始终没敢揭开那张白布单。
我壮着胆子把布单掀开,一张狰狞的面孔立刻出现在我们面前。
王建国一个激灵,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高齐面孔扭曲着,非常吓人。
他的两个眼珠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乎乎的血洞。
我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问王建国,何东有没有告诉你,昨天夜里高齐发生了什么事?
王建国摇摇头说,何东只是告诉我高齐出事了,就挂了电话。等我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殡葬车拉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布单往下拉,高齐的上身整个露了出来。
在他的胸口处,有一块皮肤颜色发青,就像画着古怪的图案似的。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皮肤的纹理跟护身符后面的符篆非常像。
看来高齐的死,肯定跟护身符有关系。
高齐和何东住在一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何东才能知道,得问问他才行。
从停尸房出来,我就给何东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听。
却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我一连问了好几声,是何东吗?
一个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是我错了,快救救我!”
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从电话里能听出来,何东好像非常害怕。
不知道夜里的时候,高齐发生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王建国坐在我的旁边,战战兢兢的问我,昨晚酒会我们都在场,会不会出事?何东喝了用护身符泡过的水,会不会跟高齐一样下场?
我的脑袋里很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更不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我摇摇头,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忽然王建国瞪大眼睛,指着我说,你……你的脖子!
我把脖子靠近汽车的后视镜。
这才发现,脖子上的手印黑得跟墨染的似的,比夜里严重多了。
我竖起衣领,把脖子上的手印遮盖住。
我苦笑着跟王建国说,高齐害苦了我,估计我很快就要随他去了!
王建国张张嘴巴,过了一会才问我,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回去找爷爷想办法了。
跟他分开之后,我就坐上了巴士,往老家而去。
我的老家在辽宁西部的一个小村子里。
从小是爷爷把我养大的,从上初中开始,我就住在学校里。
爷爷跟我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要回村子。
不知道村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护身符的原因,爷爷怕我给村子带来麻烦吧。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我选择了。
只有把护身符的事情弄清楚,才能保住我的小命。
那个有些萧索的小村子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我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回来了。
村子的变化不大,一条河从村子旁边流过,上面架着一座石拱桥,这是进村的唯一一条路。
在石桥的另一边则是一座早就断掉了的木桥,在没建石桥之前,村里人都是通过木桥进出的。
如今,木桥只剩下几根发黑的木头横在河岸的两边。
我从石桥上走过,到了村子里。
当看到那座有些破败的小屋的时候,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爷爷正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他的样子又苍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
听到脚步声,爷爷一抬头,惊讶的看了看我,然后迎了出来。
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问,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是爷爷把我养大的,我对父母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这个世上,我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我跟着爷爷进了屋,然后把脖子上的手印给他看。
爷爷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问我,是不是有人碰过护身符?
我把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爷爷一下子就蔫了,他坐在墙角处,不停的抽着烟,喃喃自语着,这下麻烦了!
我问爷爷,就没办法了吗?
过了一会,爷爷就跟做了决定似的。
他把烟掐灭,跟我说,只有一个办法,去找当初给你护身符的人!
“什么?”不知道是谁把这个劳什子戴在我脖子上的,使得我这半生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都说护身符是救人的,可它却害得我差点丢了性命。
爷爷低声说,有些事你不懂,当初他把护身符给你,的确是帮你的,要不是因为护身符,估计你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问爷爷,那个人是谁?
爷爷已经站了起来,并穿上外衣,让我跟他往外走。
他边走边说,那个人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出了事,就让你去找他!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我的护身符。
因为这些年来,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爷爷在前面走,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在往村子外面走去。
在村口断桥处,他停住了脚步。
河边有一座有些残破的土地庙。
爷爷站在土地庙的前面,冲着里面喊道,老董,我来麻烦你了。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万万想不到,给我护身符的居然是他!
这个人我早就认识,他是个独眼龙,从我记事起,他就住在这个土地庙里。
对村民来说,他是个神秘得有些诡异的人物。
他白天的时候通常会出门,晚上才回来。
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小时候,大人都说独眼龙专门吃小孩。
对我们小孩子来说,土地庙就跟鬼门关似的,没人敢到这里来玩。
奇怪的是,当时每年都会有小孩失踪。
警察来查过几次,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村里人怀疑是独眼龙*。
平时见到他,村民都绕开走。
在村子里,他就跟个幽灵似的。
独眼龙佝偻着身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目光从爷爷身上划过,之后落在我的脸上。
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似乎好久没有洗过脸了。
被他望着,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独眼龙看了我好一会,却没有说什么。
而是冲着爷爷招招手,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我有些怀疑的看了看爷爷。
爷爷却冲着我点点头,然后跟着独眼龙进了小庙。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到土地庙里来。
令我意外的是,独眼龙虽然自己很邋遢,可是小庙里却收拾得非常干净。
小庙朝着门的位置供着一尊灰突突的塑像,应该就是土地了。
塑像后面的空间就是独眼龙的住处。
墙壁上挂着一柄一尺多长的桃木剑,剑柄上的剑穗都快要掉光了,显得残破不堪的。
在桃木剑的旁边还挂着一个青铜的八卦镜。
铜镜却是雪亮雪亮的,似乎有一种寒光,把我笼罩在当中。
在墙壁下面,摆着一个三条腿的椅子。
独眼龙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整个小庙里只有那么一把椅子,也不知道他晚上是怎么睡觉的。
我跟爷爷只得站在他的面前。
独眼龙问爷爷,出事了吗?
他的声音非常的清朗。
爷爷点点头说,是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独眼龙却摇摇头说,这一天终究会来的,比我预计的晚了很多。
“你有办法吗?”听他这么说,爷爷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这件事很棘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独眼龙仍旧淡淡的说。
他伸手把旁边的破兜子拿过来。
在里面翻了好一会,手里多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条。
纸条上画着古怪的图案,我知道那是一张符篆。
独眼龙很小心的把符篆贴在掌心上,然后冲着我摆摆手说,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把护身符拿出来,往独眼龙的手里放去。
就在护身符刚刚碰到他手的时候,他的手掌轻轻抖了一下,就跟护身符的分量很重似的。
他很小心的盯着手里的护身符,就跟看着一个定时炸弹似的。
看着上面那道裂缝,老董沉着脸说,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多,你命真大,要不是护身符裂开,恐怕我们都见不到你了!
我非常纳闷,既然护身符是他给我的,他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为什么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不知道从哪里论来的,爷爷让我管他叫四爷。
我低声问,四爷,这件事您也解决不了么?
听到我的话,爷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跟我的想法一样,满心以为独眼龙会有办法,可惜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老董说,护身符里面有两种互相平衡的力量,如果平衡被打破,就会惹来麻烦的。
我知道,他所说的打破了平衡,就是指背面的符篆,因为符篆已经破损了。
看到我们满怀希望的眼神,独眼龙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失明的眼睛说,不瞒你们说,这只眼睛就是因为它才瞎掉的!
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我想到了高齐那两个血淋淋的眼窝。
老董的眼睛跟他一样,眼珠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深陷的眼窝。
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老董却没给我们解释,而是叹了口气说,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你们只要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老董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当然愿意听他安排。
爷爷说,老董,我们相信你,想怎么做,你尽管告诉我们好了。
老董冲着爷爷摆摆手说,老苏,这件事你帮不上忙,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你先回去等着吧。
听到他的话,爷爷疑惑的看了看我,他还在替我担心。
老董的脸沉了下来,跟爷爷说,你忘记刚才怎么答应我的吗?
他生气的时候,样子很怕人。
爷爷有些懦懦的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扭头走了出去。
土地庙里只剩下我和独眼龙两个人。
我很好奇的问他,四爷,这个护身符是您做的吗?
独眼龙苦笑着说,孩子,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否则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独眼龙说护身符并不是出自他手,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谁给我的这个东西。
护身符跟老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望着老董紧绷着的脸,我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老董的手掌平伸着,把护身符放在我掌心中,才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他跟我说,我们得先把护身符上的缝隙塞住,要是它完全裂开,就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对我来说,护身符既神秘又要命,可是我却有没法摆脱它。
老董说,你把指甲剪下来!
按照他所说的,我把十个指甲都剪了些下来。
老董找来一张符篆,把指甲包起来,并且折成一个细长的纸条。
他把纸条递给我,让我把纸条塞进护身符的裂缝里面。
土地面里光线很足,我这才发现,护身符里的东西细长,很像是一根手指。
只是我能够看到其中的一小段而已,并不敢确定。
看到我把缝隙用符篆塞住。
老董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护身符后面的符文修补好。
他皱着眉头说,符文非常复杂,我也没把握。
我跟他说,四爷,您就尽力吧,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也认命了!
老董的表情变得很坚毅,斩钉截铁的说,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你的性命,因为我答应过别人!
我问他,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老董又不肯告诉我。
他取出一支钢针来,让我用针把中指刺破。
他拿来一个酒盅,让我把指血滴进酒盅里面。
老董说,护身符后面的符篆要用心头血才能修补,而指尖是跟心头血相连的。
等酒盅里的血足够用了,他才拿出一支毛笔来。
他先在桌子上垫了一张符篆,并且在手上也握着一张符篆,才开始画符。
他很小心的不让手碰到护身符,然后用笔尖轻轻的沾着酒盅里的血。
他很谨慎的沿着符文的痕迹,修补缺失的符文。
他修补得非常吃力,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满头大汗了。
越往后越困难,他的手指颤抖着,毛笔没法再碰到护身符。
他深吸了一口气,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帮他把头上的汗珠擦掉。
因为汗水快要滴到护身符上了。
他的脸很热,身体颤抖着,似乎已经筋疲力竭了。
老董脾气很倔强,直到最后一笔符文画完,他就跟虚脱了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毛笔从手中脱落下去。
我赶紧扶起他来,问他,四爷,你没事吧?
老董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刚刚被我扶起来,又瘫倒在地上。
他冲着我摆摆手说,不用管我,符文已经修补好了,可这远远不够,她晚上还会来的,只要平安度过今晚,你就安全了!
我问老董,你说的那个她是谁?
老董摆摆手说,你迟早会知道的,我们得保证护身符上的符文不再消失!
我把护身符拿起来,后面的符篆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董喘息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站起来,让我跟着他。
他走到土地庙后墙跟前,我这才发现,原来墙上还有一扇小门。
小门颜色发黑,跟墙壁的颜色差不多少,所以刚才我没注意到。
小门里的空间很狭小,并且屋顶上露了一个洞。
阳光斜着从破洞里照射下来,在房间里留下一条斜斜的光柱。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天快要黑了。
令我吃惊的是,小屋子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