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旺多姆广场是繁华的商业聚集地。一辆豪华的黑色罗尔斯一罗伊斯汽车驶进广场,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前。车门一开,下来一位仪表非凡的贵族绅士,他径直走进珠宝店的店门。
客人在珠宝店里转圈巡视着,总算相中了一件,这是颗珍珠,质地纯正,个头儿之大如鸭梨一般。
“这个珍珠,叫“梨”,是吗?”他问站在一旁侍候着的老板。
“对,没错,”老板十分惊讶,“这是罕见珍宝,很少有人知道。”
“很少有人知道,可总还不是没人知道吧?”客人很自得,“要知道,我是专门收藏珠宝玉石的。”
“您一定知道,这颗珍珠可是价值连城的呀。”
“介绍一下,我是封加尔德伯爵。”客人更加自得,“怎么,怕我买不起?”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是我的压店之宝,是不轻易出售的。”
“行啦,不必罗嗦啦,这我都明白,”伯爵满不在乎,“到底开价多少,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吧。”
老板吭哧了半天,才吐出话来:“怎么也得值十多万法郎。”
“漂亮,实在是漂亮,”伯爵根本没理会老板的骇人开价,径自欣赏着那颗“梨”珍珠,似乎又有些不大满足,“我想送朋友一件与众不同的礼物,唉,非常遗憾…… ”
“怎么,您还不满意?”老板很不理解,“它不就很是与众不同吗?”
“难道你不知道?这“梨”珍珠是一对儿,要是都在你这儿就完美了。”
“还有一个?”
“当然有,和这个珍珠的光泽、质地、重量、大小一样。”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老板非常诧异,“恐怕是没有吧?”
“别看你是做珠宝生意的,不瞒你说,对这个“梨”珍珠,你还未必有我懂得多呢。”伯爵很得意,“它的确是成双成对的,我走遍了半个欧洲,一直在寻找这对儿“梨”,今天总算找到了,可只见到一颗,唉,真遗憾。”
老板颇有兴趣:“要真是一对儿,那一颗的价钱可就不只是十万啦?”
“那是当然,两颗一对儿,开价总得翻上两番。”
“四十万?”老板活了心,想做成这笔买卖,“我要是真地找到那一颗,您肯出这个价吗?”
“唉,刚才我只是随便一说,四十万,太夸大了些,”伯爵讨着价钱,“论实价,三十万还是比较合适的。”老板怕跑了这笔买卖:“这颗您得先买走…… ”
“行,先按原价论,这颗给你十万,等那颗找到,我再给你二十万,一共三十万,成了吧?”
这宗“梨”珍珠买卖就此成交。老板答应去寻珍珠,伯爵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留给了他。
自这以后,珠宝店老板便没日没夜地到处去打听,想快些寻到另外的那颗“梨”珍珠。
“有消息了吗?”一周多之后,伯爵亲自跑到珠宝店来催问。
“抱歉得很,”老板只能如实相告,“还没有找到呢。伯爵先生。”
此后,伯爵又打来过几次电话,还委托了自己的司机小姐,每当她开车经过旺多姆广场的时候,都会跑进珠宝店来问:“伯爵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非常失望,请转告你的主人,我一直在找,可就是没找到。”
老板加紧寻找,跑遍了整个巴黎大区,几乎所有珠宝商、古董商都知道他在寻找一颗与“梨”成双成对的珍珠,他们都愿参与这宗大买卖,答应帮助他到法国各地去寻找。
好消息终于有了。一天,福布尔·圣·奥诺雷大街的一位玉器商告诉那位旺多姆广场的珠宝店老板,说有一位贵妇人到他的商店来,想出卖一颗珍珠,看外观和那颗“梨”珍珠很相似,光泽、质地也绝不会次于它。
“那女士要价多少?”珠宝店老板问。
“就是高了些,”对方答,用为难的语气说:“二十万法郎。”
“哦?”珠宝店老板一想,伯爵只答应再出二十万,照这个价钱,自己可就没什么赚头了,问玉器商,“压一压价,有可能吗?”
“压价?我还没说完呢,”对方 说,“我的佣金,你也得付些吧?”
先看看货再说。珠宝店老板连忙跑到奥诺雷大街的那家玉器店,一看,果然与原来的那颗“梨”一般无二,果真是一对儿。
货已看中,珠宝店老板说:“成,就是它,至于价钱嘛,我再和主顾商量一下。”
回到旺多姆广场,珠宝店老板马上给封加尔德伯爵打了电话。
“那颗“梨”已经找到,只是卖主要价实在太高,远远超出了咱们所商定的价格。”
伯爵问:“要多少钱?”
珠宝店老板把自己的赚头和玉器店老板的佣金都加了进去,说:“二十五万。”
伯爵为难起来,考虑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成,我要啦。”
“二十五万,您听清啦?”老板重复着。
“怕我反悔?”伯爵满不在乎,“不瞒你说,最近我发了一笔小财,买得起。”
撂下电话,老板就给玉器商报了信儿:“赶快买下。”
而后,他带着二十万法郎跑到奥诺雷大街,把那颗珍珠买到了手。
买回珍珠,珠宝店老板立刻给伯爵打电话,请他来取货,可电话根本没人接。他按照伯爵留下的地址去寻,饭店人员告诉他,伯爵刚刚退房离去,不知去向。
这位封加尔德伯爵就是亚历山大男爵,他的女司机和向奥诺雷大街玉器商出卖珍珠的都是他的妹妹。那颗“梨”珍珠就是半年多以前他从珠宝店那儿买来的。他先以十万法郎买进,事隔九个月,又以二十万法郎卖给了原主,一倒手净赚了整整十万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