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在阳台上种菜的第三年,之所以对种菜的热度还未消减,源于泡沫箱里闲置的土壤,那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大佛头山上一点点儿弄下来的。
人们对来之不易的东西总是会不经意间越发珍惜,对人如此,对物亦如此。
阳台上的空间有限,泡沫箱的体积更是有限,这从根本上决定了我种菜的规模只能是迷你型的,倒也符合我用种花的心态来种菜。
前两年种过西红柿和辣椒,收获寥寥无几,但是西红柿的黄花和辣椒的白花却不遗余力地装扮了我整个夏天的阳台,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今年种什么呢?思来想去,我决定种生菜。
生菜,“生财”,多么好听的名字。
而且个头大小合适,只要能长出来就可以吃,不需要像西红柿和辣椒那样等待开花结果,况且开了花还不一定能结果。
于是,我妈从老家帮我带来了生菜种子。生菜的种子真小,比芝麻粒还小,捏在手里轻飘飘的,生怕打个喷嚏都能吹跑喽。
种生菜跟种西红柿辣椒不一样,用的是种子而不是从集市买来已经培育好的幼苗,所以可以从更原始的生命状态等待它的破土而出,然后长大,成熟。
当黑不溜丢、灰不溜秋的种子埋进跟它颜色相近的土壤里后,便很难再找寻得到。除了隔三差五地浇浇水,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日子一如既往地继续着,时不时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着,充斥着生活的角角落落。于是纷杂中很容易忘却土壤中还有被埋藏的种子,直到有一天黑色的土壤中,有那么一抹隐隐约约的绿色,它才又被想起。
是的,即便在地底下,在我们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它为突破泥土的困阻,从未停止过生长。
一旦破土而出,它的成长又是飞快的,尤其最初的那几天,几乎一天一个样,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似乎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生长着,直到铺满整个泡沫箱,绿油油的,叶子嫩得如丝绸般滑润。
两个月后,阳台上种的生菜到了收获的季节。
因为没有施过任何肥,浇水也完全看本姑娘的心情,所以虽然乍看郁郁葱葱一片,实际单拎起来一棵都长得还没豆芽菜粗,明显地营养不良。尽管如此,能长成这样,我已经开心得不得了。
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生菜,我一直没舍得吃,特意等我妈过来的时候一起分享,然后撒娇般地向她邀功。没想到,我妈竟然“不领情”,还“笑话”我一番。
“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妈,您牙缝真大!大象的牙缝吗?”
“这么细,我在家种的那些扔的都比这个粗。”
这个嘛,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她在楼下的“小菜园”比我的泡沫箱大不了多少,之所以同样的种子能长出茁壮的生菜,不像我的弱不禁风,除了她精心地伺候,还得益于充分的阳光和大自然的风。
我妈真是我亲妈,但有您这么挤兑自己亲闺女的吗?“棱角再分明的花岗岩也会被无情的岁月磨蚀成鹅卵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记忆中那个严厉的老妈不见了,倒是多了许多幽默和慈祥。
她说归说,吃得却很开心。
在市场上买的任何生菜都比我这种的长得漂亮,但是我却对这一棵棵长得并不出息的生菜情有独钟。大概是因为我见证过它的成长,看得到它来自哪里,于是对它便多了一份熟悉。
正如张晓风所说,“因为看见,因为整个事件发生在我面前,因为是第一手经验,我们便感动。”“无论什么事,亲自参与了它的发生过程总是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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