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被手机震醒。
闺蜜小悠连发三条消息:“快看顾川的朋友圈!”
我迷迷糊糊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
相册封面从我们的合照变成纯黑,签名栏写着“重生”,往下滑动,所有关于我的动态消失得干干净净。
最后一条更新停在两小时前:“到此为止。”配图是空荡的酒吧吧台,玻璃杯沿挂着一滴将落未落的威士忌。
我蜷缩在床头,手指机械地刷新页面。
心里感叹着,原来彻底失去一个人,连电子数据都会跟着陪葬。
一、最开始:“绣球花与拿铁,都是心动的味道”
去年春天,我在咖啡店打工时遇见顾川。
他总在周三下午出现,穿浅灰色高领毛衣,坐在靠窗位置画设计稿。第三杯拿铁端过去时,他突然抬头:“你们店里的绣球花,和你今天的耳坠很配。”
我耳尖发烫——那是我在地铁口十块钱买的树脂花瓣。
第二天他带着整盆蓝绣球来店里对我说:这盆花的花语是‘希望’,送给你。”
同事起哄声中,他每天变着花样出现:
周一带栀子,周二换洋桔梗,周五捧着一束碎冰蓝玫瑰直接堵在我下班路上:“林夏,你要不要试试看喜欢我?”
他追得高调又笨拙。
朋友圈里也全是我:
我踮脚擦咖啡机的背影,配文是“她的睫毛会跳舞”;
我蹲在店门口喂流浪猫,他写“可爱的小白猫可爱的人啊!”;
甚至我在生理期喝红糖水时皱眉头,他都要拍下来私下调侃我:“这位同学的表情管理不及格哦。”
二、“你很好,只是不适合当顾家儿媳”
在他火热的追求下,我们正式确定为恋爱关系,确定后的第3个月某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是在私立医院VIP的病房里。
我刚把果篮放下,靠在病床上的妇人便轻笑:“小川说你很会照顾人?难怪,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早熟。”
她摩挲着翡翠手镯打量我:“听说你父亲走得早,母亲在超市理货?不容易啊!”
妥妥的明里暗里嘲讽我,那晚顾川搂着我道歉:“我妈生病后脾气差,你别往心里去。”
可后来每次跟他约会,他手机总会在饭吃到一半时响起来。
“又发烧了?我马上回来。”
“非要吃福记粥铺?我现在去买。”
有次电影看到高潮,他第N次起身接电话。回来时我盯着爆米花桶:“其实你可以留在家里陪阿姨的,不用勉强和我出来。”
他突然就红了眼眶:“她时间不多了,你让让她好不好?”
转折发生在一个深秋雨夜里。
他母亲约我在茶室见面,推来一张支票:“小川以后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们希望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我盯着支票上足够买下整个咖啡店的数字,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阿姨,顾川不是商品。”
“可你是。”她抿了口茶,“你这样的姑娘我见多了,青春能卖个好价钱,该知足了。”
三、“原来最先放手的,是最先心动的人”
我没有接受他母亲的支票,我以为爱情是俩个人的事情,只要我们俩个感情好,我们会一直相伴走下去的,可不曾想,从何时开始,顾川开始躲我。
他的朋友圈不再更新,我给他发的消息回复非常慢,有时候一天都不回一条,连我发烧到39度,他也只是转账500块:“自己打车去医院。”
直到有一天,我逛商场时撞见他挽着一个穿香奈儿的女孩,他母亲正笑着在旁边帮他们挑对表。
“那是陈叔的女儿,逢场作戏而已。”他深夜来到我租住的老小区,浑身酒气,“等我接管公司,就不用听我妈的了。”
我看着窗台上枯死的绣球花,内心一片荒凉:“顾川,你连约会时间都不敢为我留,拿什么和全世界对抗?”
那一晚过后,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当然,他也没有。
回到此时此刻,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我点开对话框,发现他换了情侣头像。
背景图是两只交叠的手,女生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和他母亲那个一模一样。
我决定放下他了,在这个凌晨三点的时刻,他既然删光了朋友圈关于我的所有痕迹,那我也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删除掉。
今早收到陌生号码短信:“你把我拉黑了?”
我按下信息删除键,推开窗。昨夜暴雨把天空洗得透亮,楼下的栀子花开得正好。
突然想起张爱玲的话:“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是爱情本身。”但没关系,那些被浇灭的炽热,终将成为照亮明天的炭火。
闺蜜小悠问我:“怎么不收下他妈妈的支票呢?”
我笑了:“傻姑娘,有些人的爱就像支票——看着价值连城,实际无法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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