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周南 葛覃》里说:“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眼间只见一派青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静的山沟之中;然而这幽静的青碧,又立即为一阵“喈喈”的鸟鸣声给打破,抬眼一看,原来是美丽的黄鹂鸟,在灌木丛中欢快的私语。身穿葛布衣服的女子,在山谷间忙碌着。身影是飘忽的,刚看到她弯腰“刈”藤的情景,转眼之间,又见她在家中“濩”葛、织布了。于是那萋萋满谷的葛藤,又变化成一匹匹飘拂的葛布;美丽的女子在铜镜前披着这“絺綌”,正喜孜孜的试着一身衣服。那一句“服之无斁”,透露着辛勤劳作后无限的快乐和自豪之情。
《本草纲目》中记载:葛,别名野葛、葛藤和葛条,豆科落叶缠绕植物,三出复叶,总状花序,花冠蝶形,花色紫红,荚果线形。根,茎,叶,花都可以入药。茎皮纤维可以织布和造纸。在古代用的比较广泛,葛衣,葛巾都为平民的服饰;葛粉,葛花可以解酒。《韩非子·五蠹》记载,尧着服装,是“冬日麑裘,夏日葛衣。“葛对生产力水平低下的远古人有块根可食用果腹、块根花序可以入药、茎皮纤维可以纺织用来遮羞御寒、种子可以食用等功用。所以古人对于葛感到很神奇,对葛顶礼膜拜奉为图腾,当地人更是以葛为荣,更以“葛”为地名。
葛天氏部族就在葛这块热土地上休养生息,创造了较高的早期文明。中华民族在距今一百多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还没有农业,人们只是靠采集野果、植物块根以及渔猎为生。
传说,葛布就是葛天氏所发明、并传授用葛的茎皮纤维编织生活、生产用品的技能,如搓经纺绳、编织葛履、纺织葛布等。粗葛布叫“綌”,细葛布称“絺”,用葛布缝制葛衣、葛衫、葛巾,遮羞蔽体,告别蛮荒,步入了早期文明社会。
周朝时,朝廷在中央设立“掌葛”的官职,负责征收和掌管葛麻类纺织的原材料,并有了“山农”之葛(织葛布)和“泽农”之葛(供食用)的区分。汉代生产的郁林葛布,上贡朝廷,以至于京城有“榜人皆着郁林布”,唐乾封元年郁林布也称为“郁林葛”,被列为贡品,延续一千余年。
陶渊明集·五柳先生传》说及理想世风时曾说:“无怀氏之民欤?葛天氏之民欤?”
陆游 《夜出偏门还三山》里也说:“水风吹葛衣,草露溼芒履。”
明清至民国时期,农村家庭皆纺织葛布、土布,部分家庭有木制纺纱机、织布机。以木织布机织布,手工缝衣服和被、帐。绸缎贵重,一般的老百姓穿不起,只能穿土布,有葛布、麻布、棉布、绸布等,即以葛、麻、棉的纤维制成的粗布。清末,葛、麻纤维才退出衣料之用。
据说,葛布织好以后,将其中两幅叠合也不用剪裁,用葛麻线象缝口袋一样缝合在一起,只不过是在布的一头中间留一个孔,用来穿头,布的左右上端各留一个孔,用来穿胳膊,布下端也不缝合,留一大口子用来穿双腿。为了抵寒遮羞和便于劳动,起初两幅布前幅较短与大腿中部相齐,后幅长与腿弯子齐,无袖无襞。穿时头从中孔穿出,伸开双臂从左右二孔出,然后拴一条草绳和兽皮带于腰间,既显得精神利索,又可以在腰绳带子上别劳动工具,或饰物等等。
现如今的葛布衣已经很少能够见到了。据说在云南省双江布朗族的村寨里,家家户户都有老式的压面机、纺线机和织布机。他们纺织原料是自己种的棉花、苎麻和葛线麻等。用棉花和苎麻可以纺织成土布,用苎麻和葛线麻可缝麻袋或挂包。布朗族的纺织技术起源比较早,特别是双江邦丙布朗山布朗族妇女善织“葛布”远近闻名。布朗族传统纺织技艺还是云南省第二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综上所述,葛布在各个阶段的古人生活当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伴随着中华文明的发展一路走来,并承担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也形成了自身一系列独特,优美的文化现象。其中更是凝聚了古人的智慧和汗水。应该为现代文明所继承和发展,使它们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