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河南日报网
吴养洁:为祖国发展贡献所有力量
这是郑州大学老校区内的一道风景:从教60余年,一位面容清隽和善的老人,总是骑着一辆旧自行车,穿行在校园内的法桐绿荫下。
这是河南高校教研领域的一座高峰:他一手打造出了响当当的郑州大学化学学科,先后培养出了博士生、硕士生100多名,为祖国培育了一批又一批化学领域的领军人才。
他是郑州大学教授吴养洁,河南省培养的第一位“本土”科学院院士。
6岁父亲去世,在山东烟台恤养院长大……生活的挫折和时代的磨难,让吴养洁从小就养成了吃苦耐劳、不屈不挠的坚韧品格,也形成他坚定的人生信念:“没有党和人民的关爱,我一个苦孩子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要为祖国发展贡献所有力量,为科学事业奋斗终生。”
1947年,吴养洁考入复旦大学化学系,1954年被选派到苏联莫斯科大学化学系进修学习。留学期间,他总是在实验室待到最晚,直到晚上11点钟管理员来关电闸。“他所有时间都在工作,几乎是从早到晚都在实验室里,这种精神只能叫作无私的奉献。同时,他对自己的实验认真态度令人难以置信。”在吴养洁的毕业答辩记录中,导师O.A.莱乌托夫教授给出热情洋溢的评价,“……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最好的一面,我认为在他的祖国他一定会获得成功。”
1958年,吴养洁在莫斯科大学获得有机化学副博士学位后回国。当时郑州大学作为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创办的第一所综合性大学,需在全国高校抽调专家教授进行援建。“来了之后才发现,一切都要从头做起。”面对出乎意料的困难,吴养洁没有退缩,“这里就是祖国需要我的地方。”
缺乏教学设备,吴养洁就想方设法购置和自做;筹建新化学实验楼缺乏建设经验,他就边干边学,结合实际画出草图供建筑施工参考……从主持新化学实验楼平面及内部设备设计,再到组建放射化学实验室与放化专业,吴养洁为郑州大学化学学科的建设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
在他的带领下,郑大的化学学科建设不断实现新跨越:郑州大学有机化学专业1993年获批设立博士点,1995年获批设立博士后流动站,1996年吴养洁主持建立了河南省高等学校应用化学重点开放实验室,1996年郑州大学有机化学专业被批为国家重点学科(培育),2003年建立了河南省化学生物与有机化学重点实验室。
在科研之路上,吴养洁也带领团队连连摘取硕果:1978年,他作为“萘氯化-水解法制甲萘酚”项目的负责人出席全国科学大会,获得“在全国科技工作中作出重大贡献的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在物理有机、金属有机与大环化学等方面取得了系统性和创新性的重要研究成果,丰富了近代化学键理论;80岁时创立“崔-吴偶联反应”,他和崔秀灵教授及其研究生首次引入内置氧化剂的概念,成果发表在化学顶尖杂志《J.Am.Chem.Soc.》上……
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考验,吴养洁的学识和品格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认可。2003年,吴养洁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省委省政府为他庆功祝贺,这在全省也是首次。
在科教战线耕耘六十多载,吴养洁在学生们眼中既是“严师”,又是“慈父”。“吴老师常告诫我们一句话:业精于勤,事成于专。”崔秀灵教授说,老师的言传身教,已成为化学系师生们遵循的治学态度,在学业上认真,在研究上执着。
92岁的吴养洁,现在依然每天坚持到办公室工作,到实验室指导研究生。他说:“我比很多人更理解‘国家’这两个字的分量,学习工作的每一分钟,都值得珍惜。”
程相文:今生情系一颗种子
他不是农民,却“种”了半个世纪的庄稼。
他从事玉米新品种选育和高产栽培技术研究57年,55个春节是在海南岛试验田度过的。
他育种半个世纪,往返鹤壁与海南的路程绕地球7圈还多。
他就是鹤壁市农业科学院名誉院长、84岁高龄的程相文研究员。
想和程老见一面并不容易,他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海南的试验田里。12月14日,笔者见缝插针“堵”住了程老,他正收拾行囊,准备赶赴那片守护一生的试验“阵地”。
“玉米种子就是我的生命。”说起这话时,满头华发、精神矍铄的程相文眼中饱含深情。
时间回溯到1963年。程相文从河南省中牟农校毕业,义无反顾地来到浚县,从事农业技术推广和研究工作。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粮食产量低,每顿能吃上两个净黄面窝窝头填饱肚子,都成为老百姓的奢望。一次,程相文在浚县钜桥镇邢庄村了解玉米生长情况,一位大娘在地头找到他:“你是专门侍候庄稼地的,能不能想个啥法子,一亩地多打几十斤?能叫窝窝头管吃饱,娃娃们也不会挨饿受罪了。”
“党和人民需要什么,我就干好什么,一定让乡亲们都能吃上饱饭!”从那时起,程相文就和玉米育种结下了缘分。
玉米是单交种,只有一代的杂交优势,用二代的种子,亩产就减产30%左右,为了让农民年年都可以种上新繁育的玉米良种,程相文主动请缨到海南岛“加代”繁育玉米种子。
现在从郑州到海南只需要4个小时的航程,但在那时候交通极其不便,程相文去海南要乘坐火车、汽车、轮渡,一个单程下来要走12天。
比起育种的辛苦,旅途的劳累根本不算什么。在海南,玉米授粉期正值春节前后,程相文在海南岛试验田里度过了55个春节。在北方,玉米授粉期恰逢盛夏三伏天,花粉存活时间仅6个小时,授粉时必须赶在上午9时至下午3时之间进行,这个时段玉米地里温度高达37℃以上,而且不能站立,不能蹲着或坐着,只能弯着腰进行。程相文连续给玉米授粉六七个小时,“腰弯得都直不起来了,脸上、脖子上、手上被玉米叶子划出一道道血口子,花粉抖落上面,汗水一浸,又疼又痒。”程相文指了指手上的口子,这都是长年累月钻玉米地攒下来的。
育种50多年来,凭着对工作孜孜不倦的热情,程相文先后选育出39个玉米新品种,“玉米单交种浚单20选育及配套技术研究与应用”项目荣获2011年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程相文繁育和推广的几十个良种,为社会创造的财富数以亿计,但他自己和家庭仍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程相文对自己很吝啬,珍惜每一分钱。在海南陵水县育种的时候,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烙上几张油饼,然后赶往八里之外的育种基地。到了中午,油饼加白开水就是午餐。为了节省开支,他专门买了一台缝纫机,自己缝制玉米授粉用的袋子,别人丢弃的香烟盒和旧信封,他捡回来做成了试验田里用的标牌。
程相文又出奇的大方。2004年,他获得鹤壁市政府科技突出贡献奖后,把5万元奖金全部拿了出来,为每个职工宿舍买了一台电视机,给新来的职工购置做饭用的炊具。程相文还将自己新品种研发累计获得的数百万元奖金,全部用在了科研开发和农科院建设上。
“我就喜欢待在玉米地里,一天不去心里就难受。”程老衣着朴素,谈吐温润如玉,却干出了一番伟业。老人今天仍然不忘初心、矢志不渝的坚守在育种第一线,只因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为人民培育出更多更好的种子。
张金良:用科技守护黄河安澜
“一碗黄河水,半碗黄泥沙。”黄河难治,难在水沙关系不协调。
历史上,黄河洪涝灾害频发,平均“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给沿岸百姓带来深重灾难。如何把黄河变成沿岸百姓的“幸福河”,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金良与黄河泥沙“较劲”了35年。
12月14日,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张金良办公室里张贴的黄河流域水工程示意图吸引了笔者的注意。示意图上,“几”字形的黄河流遍了大半个中国。龙羊峡、刘家峡、黑山峡、碛口、古贤、三门峡和小浪底7个骨干工程和东庄、陆浑、故县和河口村4座支流水库连同黄河下游的河道,共同组成了黄河水沙调控体系。
“看到这些工程,就倍感亲切。”小浪底水库建成时,张金良曾担任黄河调水调沙技术方案、调度负责人,直接参与了调水调沙原型试验方案制定、指挥调度和评估等全程工作。他带领团队创建了小浪底水库滩槽同步抬升运用和拦沙库容用于中小洪水防洪的多元化利用技术,2002年~2020年通过调水调沙和防洪运用,使下游滩区190万群众、976万亩次耕地免遭洪灾损失。
作为黄河水沙调控体系中的关键工程,黄河古贤水利枢纽工程的进展备受瞩目。“建成后古贤水库拦沙库容将达到90亿。”张金良介绍,古贤水利枢纽工程预计2021年开工建设,2032年完工。工程建成后,对恢复和长期维持下游河道中水河槽行洪输沙功能,筑牢黄淮海平原生态安全屏障,修复保护下游河道和河口三角洲生态,具有重要作用。同时,可解决两岸生产生活用水,产生巨大的社会、经济和生态效益。
“南方水多,北方水少,如有可能,借点来也是可以的。”1952年,*视察黄河时第一次提出了南水北调的伟大构想。如今半个世纪过去了,南水北调东线和中线工程相继通水,西线工程也取得重大进展,未来将向黄河调水。
“为了西线工程早日通水,半个多世纪、4代人,足迹踏遍青藏高原、黄土高原、西北内陆以及华北平原,数位同志永远长眠在高原上。”张金良哽咽地说,当年交通条件不好,高寒高海拔缺氧,一旦生病了很难送下来,数位同志因为肺气肿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骑马摔伤内脏、被藏獒咬伤等情况也时有发生。
“我今年两次带队查勘西线工程,中途要翻越海拔四五千米的大山,晚上成宿成宿睡不着觉,白天走路就像背了一袋面一样。”说起黄河勘探人的辛苦,张金良深有感触。
在国内大型水利工程“大显身手”的同时,张金良还带领团队积极“走出去”。
在几内亚共和国最大面值纸币20000几内亚法郎的背面,印着的是凯乐塔水电站实景效果图。这座几内亚标志性建筑、该国已建最大水电站就是由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设计,充满了中国治河智慧。
现在,黄河勘测规划设计研究院在海外的工程遍布30多个国家和地区,每一个项目不仅是一个工程,更是一张向世界递出的中国名片,向全球展示中国工程和中国标准,为世界发展贡献中国智慧。
满头华发的“60后”张金良每天依然在为黄河泥沙的事操心忙碌着。大河安澜无恙,靠的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有家国情怀的治河人接棒前行!
李红霞:耐火材料科技进步的攀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