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话 破极(下)
作者：清月、玥
第四幕 宿命“懦夫。”身中四刀的心魂将枪尾狠狠抵在永恒之夜的天灵盖上，“还在隐藏实力，看来你是真的希望被我*死。”“啊哈哈哈，克制*意的你还好意思说我，要脸吗？哈，我想起来了，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一代战神，地狱白无常可是躺在这里不停的打滚，还喊着什么‘老师停下！’‘老师住口！’如此幼稚的话。就这副德行，还想去打你们家那大家伙？说不定一秒，哦不，半秒就被它撕了！那样的话，我又要当懦夫了，哈哈哈哈……”四只手臂捂住肚子，凄厉地大笑起来。“我走了，你最好期待一下我们能赢，然后继续窝在这里装孙子。”心魂刚要御枪飞走，却被永恒之夜叫住了，“小妞儿，你的灵魂已可破极，又有神力加持，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光辉未来——”“别扯了，你看不到我的未来。”心魂头也不回地去了。永恒之夜无力的瘫在地上，流着涎水：“呵，呵，多美味的灵魂啊。可惜了，看不到，也算不到……”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残缺的骨头和肉体随处可见，惨不忍睹。正是这些尸骨，推进了冥族正义与邪恶的又一次内战。我的*意不再泛滥，而是被一股无穷无尽的战意取代。我不再孤身，我拥有了伙伴，有了他们的信任、鼓励，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战斗，为自己所守护的人，赢下了一丝又一丝的希望。我不会因为枪口刺破敌人或友人的心脏，拘留他们的灵魂而产生情绪波动，甚至从未觉得自己在*戮，而是在救赎。染红的旗杆是胜利的号角；雷鸣的战鼓是心中执念的呼唤；士兵牺牲前的微笑是我们前行的动力。我并未参与过多的战争，却将自己的智慧奉献出来。四极大阵在军队中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四位统领分别从四个方向进行围剿式进攻，阵法在他们之间形成闭环，互补不足，攻克强敌，将他们的功绩传响于义军的小调。庆功的篝火旁，每个人都在赞颂着四方战神的威武强大，我静静的听着，手上停不住地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直到大家都醉倒在地上，我才慢慢起身，收拾好杂物，打开阵图，吸收着四极的亡魂。这些灵魂不甘化为死物，渴望着用最后一点力量，哪怕渺小如尘土，也要化身利剑劈开这夜色。我不会辜负他们的意志，在最后的黑暗来临时，我会成为他们最坚实的剑柄。
大军于平原的尽头会合了，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天下归心眉头紧皱，命令前锋后退数十里，时刻警戒，就这么等待着。突然一声原始的咆哮从渊底传来，贪婪而暴虐，哪怕有隔音法术加护也几乎要被这声吼震碎。战士们刚刚站立的地面不断碎裂、坍塌，一直蔓延到不到前线二三里的地方才停止。一声更大的爆炸响起，伴随着致命的黄沙，瞬间迷住了众人的眼睛。四极阵法发动，驱散这飞沙。待众人恢复视线后，大家看到一个残翼狱使飞在上空，剑拔弩张地与一只肋生双翼的虎形怪物对峙。“是穷奇！”“这威压太可怕了，真的是远古旧神么？”“众将士听令，保持阵型，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战神差遣！”天下归心将红色的令旗交予心魂。“听从战神大人指令！白无常大人威武！”
“呃啊！”穷奇再次怒吼了一声，“该死的堕天使，干扰本座，还再一次将肮脏之物带到这里，你和你的混账母亲一样卑鄙！本座……啊！！！”话音未落，它感到一阵剧痛，定睛一看，只见一杆燃烧着粉红火焰的血枪穿过下体，将那不可视之物死死钉在腹部。“所有人听令，集火攻击！”下坠的穷奇吼的更加撕心裂肺，招来天雷滚滚，万钧之势劈下，碎裂大地。“肮脏的正义不配存于世上，那些蠢货根本不配享有本座的赏赐！本座要把你们身体里的美味——唔——”漆黑的狱影贯穿他的喉咙，巨大的残翼锁住头部。“砍掉四肢！”“破极！”佩环轻响，红色飘带缠住了穷奇双爪双腿，冰笔绘出漫天飞雪冻住全身，矫捷的雪豹纵身一扑，留下刻骨的咬痕，飘带一扯，四肢应声脱落。“穿心！”一把飞剑带着千千万万的剑势，带着无限的希望，朝着那一点直刺下去。“住手，住手啊，我投降……”穷奇的怒吼变成了懦弱的悲鸣，惊恐万分的他对上了一双粉色眼白：“这就是纵欲的穷奇吗？呵呵呵，心魂啊，待我吃了它，你可得陪我好好玩玩哦~”他吻住了穷奇臭不可闻的大口，大片的雾气被吸入灵魂和心魂本体，穷奇的哀嚎越来越弱，身体逐渐枯萎，最终变成一堆尸骨。
心魂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她的身体开始变红、变热，呼吸也开始错乱，带有喘息。“老师，老师。”她*道。头顶的花环散落成花瓣，驱散心魂体内的兴奋，大片的粉色雾气被引出来，随花瓣飘散在空气中。“呵呵呵，妹妹啊，为什么全部散掉呢，不想给我吃吗？”粉色的灵魂撩拨着女孩的粉色头发，“啪”，一个耳光迎面打来，公子娇弱地跌在地上小喘，心魂掰开他的牙齿，将一颗红宝石硬塞进他的喉咙。“你给我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色。”
“结束了吗？”“应该是结束了。”战士们激动的窃窃私语。天下归心一挥令旗，场地顿时安静下来。“保持警惕。”不闻不问忧虑的看向四周，面色紧绷，一道粉色光束从正面狠狠打来，她急忙举剑还击，愣是用八成力量才化解。色一个闪身来到她背后，轻柔挥出一掌正中她后颈，不闻不问身体一软，倒在少女怀里。“你干什么！”骑豹的青年怒吼道。刚刚散去的粉色雾气再次聚拢，将四位统领捆得结结实实。“呵。”一声空灵的轻笑，心魂抱着不闻不问缓缓上升，身后刮起粉色的灵魂风暴，大片的冤魂在风暴中愤怒地挣扎，但逃脱不了被卷入风眼的结局。深渊中传来更为古老的呼唤，“轩辕族第四代八十一世不肖子心魂，恭迎老祖轩辕莅临，惩处不洁贱种！”心魂放下狱使，向着深渊中的风眼双手抱拳，跪了下去。天完全变了，深渊传来更大的巨响。一只巨型大狗飞跃而出，紧接着是一只羊身人面虎齿人手、一只人头虎腿长有可怖獠牙的怪物。三凶立于空中，带来无穷天灾，不少冥族死于其下。在三凶前方，一个手戴木枷的帝王之影缓步走来，扬起没有五官的脸，蔑视着下方的一群蝼蚁。“起来吧。”低沉飘渺的声音响彻深渊，所有人在他开口时都站不住脚。“蚩尤族卑微的贱种，吾为轩辕。见到吾，为何不跪？”巨大的威压散开，将四位将领震飞百里。大军弥漫着虚无的可怕，但没有人跪下。那帝王之影似乎笑了一下：“还是不跪吗？”
“跪？为什么要跪！你还没有资格收下冥族人的膝盖！”一位伤痕累累但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挣扎着站立起来，指着那道影子破口大骂，“冥族的意志绝不会因为对手强大而崩裂，我们会失败，会死亡，但我们的灵魂将永垂不朽！”“意志不倒！灵魂不朽！”大片的叫喊应和着海阔天空。“呵，”轩辕的胡须动了一下，“那来啊！”
不闻不问睁开眼，看到了这末日般的修罗场。她打开翅膀，飞了起来，同心魂一起，毫无表情地看着几瞬前的战友化为骨尘，灵魂卷入风暴。四极阵法的一极崩裂了，红绫断开化作漫天的胡杨枝条；星河也破碎了，漫天流星坠落苍穹；异族青年看到了少女眼中日月同辉，欣慰地一笑，闭上了眼；王者的灵魂用尽最后一点理智飘向少女，静静地注视她，“我要一个答案。”心魂看着那伟岸的面孔，一摆手，三个灵魂与他融合，他看上去清晰了很多。“剑已铸成。”少女敞开怀抱，他点点头，他、他、她也点点头，灵魂飞入心魂体内，少女的眼瞳正无形的变为金色……
你牺牲的那一刻，我不会救你；我只会于短暂的瞬间，给予敌人最悲壮的愤怒。
地上的士兵所剩不到五分之一，他们聚在一起，迎合着高大青年的怒吼，做着最后的反扑。“麻烦。”轩辕轻哼一声，一道金光破空射向海阔天空。就在他感觉闭上眼，一切都要结束之时——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死亡吗？他睁开眼：“心魂！”白衣少女的左胸空缺了，她吃力地咳着血，缓缓地倒在地上，喘着气。海阔天空抱起了她。“心魂，你……”“没事，没事的。”心魂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擦掉海阔天空流下的一滴眼泪。“你是未来的火种，你绝对不能死。”女孩笑了，闭上眼，身体上浮，像一片羽毛那样飘向风眼。海阔天空走上前，捡起只剩下光杆的令旗，在空中大挥一下。“为了四位统领，”又挥了一下，“为了战神，”右脚一跺，令旗深深入地，“为了冥族。”他握紧手中命刀，“随我战斗！”
突然，天黑了，巨大的黑暗包裹轩辕，几只大手从中伸出，每只手上都持有一把纯黑的钝剑，剑牢牢地定住轩辕，他的背后，一抹巨大的剑影落下审判。“你又要死了。”轩辕平静地说。“是的，但结束了。”黑暗破开一角，巨大的灵魂风暴如山呼海啸般涌入，汇成一把巨大的剑。一身金色、背后浮现金色灵魂的少女手持利剑，重重劈了下去：“破极！天下归心！”
一轮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三凶大惊失色，屁滚尿流的逃回深渊。日月同辉，冥族人第一次看到了白昼，欢呼声响彻平原。他们高举着海阔天空，喊着“大元帅威武”的口号。也不知过了多久，金色的太阳燃烧殆尽。众人惊恐地看到两个人影，一个是心魂，一个是轩辕。
“你赢了。”轩辕叹了口气，破开桎梏的手轻点心魂捧着的黑色羽毛，羽毛开始散发生命。“您也没输，至少我们的谈判是双赢的。”“嗯，”轩辕赞许地看着她，“多少年了，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真正继承吾血脉的神，孩子，你是我的骄傲。”“您今后打算去哪里？”心魂问道，“凡间，待时机成熟，你会再见到我的。”轩辕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之前，作为长辈，送你一件礼物吧”一件中部劈开的鲜红披风贴上后背，金色的图腾闪耀其上；白色的长裙嵌上片片鳞甲，脚上蹬上云纹长靴。左手持枪，右手虚握一柄大弓。白衣飒飒立于天际，鲜红之上群龙翱翔，望今朝，英姿风发如斯者，唯战神心魂！
少女缓缓落地，将士见到轩辕退去，皆大欢喜。他们将心魂抛在空中，“战神！战神！”的口号响彻天际。玩闹过后，女孩走向海阔天空：“凭我的手段，不应该被你们如此褒扬。”“你想多了，冥族人不怕牺牲。”海阔天空伸出一只手，心魂用力握了上去。“无论何时，你都是我的兄弟。”
第五幕 归属“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轮回门口，不闻不问疲惫地问道。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你也看到了神如何肆虐奴役他族，保持沉默，可不像你。”“这个目标太空虚、太不切实际了，等到它不再那么虚幻之时，你可以再跟我讨论。而且，这可不是一个族群就能办到的事。”亡魂温顺的围绕在心魂身边，唱着无名的歌。“我走了，希望能再见吧。”
一道白影破开黑暗的漩涡，毫不理会那些惊疑、质问，自海底向上飞去，“你要回去？”“都走了九年，该回去了。”白衣破开海面，掀起百丈浪花，“那可是你深深仇恨的地方。”长靴踏过崖壁，掠过风铃。“那里也是我留恋的地方。”身体重重落下，带起千里尘埃。“那里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女孩纵身一跃，随着风展臂翱翔，沿着熟悉的路飞去。“一个神。”飞着飞着，再次看到了那棵桃花树，还有一个静坐的人影。“什么样的神？”女孩的双眼明亮起来，像一只鸿雁穿过风与云彩，停在花园的上空。“一个善良的神。”少女轻轻落下，披风飞舞，令耀眼的阳光都黯然失色。“一个，一直在等我的神。”树下的人惊讶的睁开眼，“你回来了。”心魂笑了，她蹲下来，紧紧握住那人的双手。
老师，学生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