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相叶梦色大结局,布衣神相全集大结局

首页 > 书籍文档 > 作者:YD1662023-12-04 02:18:13

第十三章 测字

李布衣笑了。

他听完项笑影那一番说词之后,严肃转为轻松,连大堂上绘的一条虬爪怒龙,也轻快得馒旁边所绘翔于九天的凤。

“原来是这样的,”他微微笑道,“我听茶桐的一个劫后余生的老掌柜说,那地震之后,项兄夫妇遇袭,后来又出现一位金弓金箭的……之后又听得道上有人看见项兄夫妇被人‘挟’上凝碧崖,所以先过来看看,原来是一场误会。

他抱拳揖遭:“真不好意思。”

樊可怜笑道:“李神相哪里话了,这是关心大哥大嫂……不过。我已用大哥大嫂结义,怎么容得旁人动他们一根汗毛?”

李布衣徽微一笑道:“大先生高义。

转首问项笑影:“却不知为何不见项夫人?”

项笑影:“她……有病,未能出迎,请恕罪。

李布衣忙道:”快别这样说。我此来唐突,倒是*扰了大先生和项兄。

樊可怜大笑道:“布衣神相是稀客,请恐怕还请不上凝碧崖哪

话题一转,道:“可惜,我和项大哥一见如故,还想多聚几天。

李布衣微笑道:“我也该告辞了……不知项兄何时才准备下山。咱们再好好叙一叙?”

项笑影喉头一酸,勉强笑道:“快了。

在旁的秦泰忍不往道:“少爷,这几天我跟湛少侠来到这里,也见不到你,你到底去了哪里。

樊可怜道:“我是跟你家主人研刨一种剑法,怎么能容让旁人*扰,那还请秦泰伯多多包涵。

秦泰重重哼了一声道:“我看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留。

项笑影道:“泰伯,你先下山吧。

秦泰道:“少爷,你真的……那我跟少主人一起走了。

他原是卖人项家做奴的。项笑影一直待他甚好;所以他仍以“少爷”相称,李布衣则是他从前的少主人,追寻多年终于在风雪古庙遇见,但李布衣始终不让他追随服侍,而希望他退出江湖,享享晚福。

项笑影涩声道:“去吧,去吧。

李布衣忽道:“项兄好像也不大舒服?”

项笑影一震,生怕李布衣看出,见樊大先生脸色微微一沉,怕殃及爱妻性命,忙道:“可能是染着了病。不碍事的。

李布衣道:“项兄的气色也不大好。

项笑影强笑道:“是吗。

李布衣道:“我替项兄卜一卦如何?”

项笑影忙不迭道:“不用,不必了,我……好得很呀广李布衣道:“项兄不信这个,那就随便写个字如何?”

项笑影慌忙地道:“写字?做什么?

李布衣道:“测字呀!

项笑影只怕让李布衣瞧出,一昧他说:”我看不必了……”

樊大先生干咳一声道:“布衣神相点课拆字,千金难买。大哥又何苦坚拒?”

项笑诊一呆,道:“这……”却见樊先生跟他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意会过来。

李布衣笑道:“项兄既然不信,也不必勉强……”

樊大先生道:“要拆的,一定拆的………”心里转念,想到怎样构思一个最简单而又全无相*字,忽念及茹小意是巴山剑派门下,他一直是傍项笑影而坐,而今用手指在他背后写了个“巴”字。

这情景李布衣是向着两人坐的,自然看不到了,项笑影却顿悟了樊大先生的用意:这字既然是别人写的,自然就拆不出自己的心思,也不可能测得准了,于是道:“好,怎样写?”

李布衣道:“随便,随意。

项笑影抽剑。剑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巴”字。

写完以后,项笑影弃剑问李布衣:“我的病算不算重?”

李布衣深注地上的“巴”字,沉吟良久,不发一言。

修地,一道急风;破空打入,射向李布衣后脑。

李布衣忽然矮了下去。

原来他的头是在椅靠之上的,这一缩,使得他人和椅全合为一体,飞刀射空,”叮”地钉在”巴”字上。

樊大先生怒喝道:“谁?!

孙祖、织姑双双掠起,追了出去!

李布衣徐徐坐直了身子,笑道:“两位巡使好轻功!”

樊大先生自恼怒未息:“好大胆的狗贼,居然在凝碧崖上暗算我的贵客!

李布衣哈哈笑道:”大先生息怒,在下结仇大多,何况这儿是绿林要寨,难免有人手痒一试,反正对方徒劳无功,那就算了,请大先生不必再作追究……”

他笑了笑,道:“何况,追究下去,绿林同道会说大先生们袒外人,大先生身为绿林领袖,可不能因在下而左右为难。“

樊大先生气忿地朗声道:“道上朋友不赏面,暗算布衣种相。那就是跟樊某人过不去……”

李布衣站起欠身道:“这事就此算了,我这就下山。可免大先生为……·’

樊大先生拍首道:“这……这怎么可以……!

秦泰道:“少主人……这测字……?”

李布衣歉然道:“也给这一刀搞混了,测字,必须要神气无碍;福至心灵才行。

樊大先生跺足道:“都是我,没好好约束部下……这样吧,不如再测一个……”

李布衣道:“测字有测字的行规,写不许改,笔不许填,写对写错写正写歪倒不要紧,最忌是非心里所写的字,一字不中;天机已封,就不必再测了,……依我看,就此告辞吧。”

樊大先生忙起身道:“我送李神相下山……”

李布衣忙说不必,结果樊大先生还是送李布衣和秦泰到了山道。

李布衣、秦泰离开凝碧崖之后,樊大先生拊掌道:“项大哥。你真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项笑影无力道:”你放了她吧。”

樊大先生故作吃惊地道:”谁?”

项笑影强抑怒气道:“你答应过放了小意的!”

樊大先生诧异地道:“我几时答应过了?”

项笑影“哇”地吐了一口血,吭声道:“你……你答应过的

樊大先生笑道:“没呀!项笑影怒道:“在你是武林中人……说话没口齿,丢尽了江湖人的颜面……!”

樊大先生有趣地看着项笑影,像看一个小孩子,道:“在人前,我说过的话,一定履行,人人都会竖拇指说我重诺守信,但我有何必要对一个阶下囚守信?我有何义务对一个死人守约?对一个再也不会出去说我毁诺的人,我从来不履行对我不利的然诺!”

他笑嘻嘻地瞧着项笑影,补充道:“这故事是叫你不要随便相信人。

孙祖一旁插口道:“大先生,此人留着,终是祸患。

樊大先生道:“我知道。

孙祖进一步道:“不如*了。

樊大先生道:“*不得。

他冷笑又道:“布衣神相也不是笨人,瞧他这副有气元力的样子,也难保不生疑,如我们立即把他*了,万一李布衣借故上山来找人,交不出人来的时候,岂不功亏一赘?”

孙祖想了想,道:“那么,李布衣会不会倒回山来来?”

樊大先生道:“这次这位项老哥很合作,李布衣纵有些奇怪。谅也无疑点可寻……再说,我己派黄八沿路跟踪他们了,万一有何异动,飞鸽传书,布衣神相难道还能飞不成?”

孙祖忙道:“大先生神机妙算,计无遗策!“

织姑也娇笑道:“什么布衣神相,在大先生手里,也不过是一具木俑……”

樊大先生也作嘉许地道:“不过,我初时也有些担心那布衣有神机妙算之能……黄弹适时适地射出那一刀,扰乱了他心神,自是最好不过了……哈哈!

孙祖附和道:“什么测字拆字,看来也不过如此!”

织姑更道:“什么布衣神相,只是些村夫愚妇的迷信,装神骗鬼的玩意!

樊大先生脸色一寒,道:“也不是这样说…··李布衣能闯过五遁阵*得了何道里,不会是简单的脚色,只是因缘巧合,我们是有心人算计无心人,他才致失算而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布衣和秦泰已走到山脚下,李布衣向秦泰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秦泰讶然,道:“绿林角色,总是庸人自扰;把戏多多。

李布衣道:“只怕不止是一个把戏。

秦泰怔了怔,道:”少主人的意思……”

李布衣道:“项氏夫妇有险。

秦泰一震,道:”什么?!

李布衣疾道:“小声,装作无事,低声笑谈。

秦泰这才憬悟,答:“是。

李布衣道:“你上凝碧崖后,一直没机会见到项氏夫妻吗?

秦泰道:“是呀,那时我就怀疑………

李布衣截道:“你不是跟湛若飞一起上凝碧崖吗?:’秦泰道:“对了,今天却不见他,这书生疯疯癫癫的,我对他没好印象,倒没留意……”

李布衣微叹道:“只怕他已出事了。

秦泰道:“他……少主人是如何知道的?”

李布衣道:“你真以为我只因为道听途说就上来凝碧崖找人的吗?我受伤未愈,本要回到天祥就医的,而今先上凝碧崖,也是因为事态严重,才迫不得已的。

李布衣原来在大同被藏剑老人暗算,四肢重创(见“布衣神相”故事之“叶梦色”),后经赖药儿金针度穴,稳住伤势,以惮他闯过了五遁阵扣,再返天祥医治,但途中发生了一件事,使得李布衣遣傅晚飞等先回天祥,他要独上凝碧崖。

这事情便是他遇上了土豆子。

土豆子*师求生(详见“布衣神相”).然后勾结樊大先生,倒戈阉党,取得厚酬,优哉游哉地享受去了,因他方便,比起负伤的李布衣等,沿途还葬了张布衣,并带着属眷跋涉,反而给土豆子赶在前头的路上。

土豆子姚到当然是无意要赶上李布衣这一行人,若他早知如此,走避犹恐不及。

只是,冥冥中一切早有安排,许多事情的发生,不但享有凑巧,有时候,连梦想都不及的事情,发生得比荒诞传记故事更奇妙。

土豆子遇上李布衣的时候,刚好他把一顶轿子里的商贾揪下来,他要坐上去的时候。

这时候,土豆子已经*了三个人:富商的妻子和儿子、女儿。

这种事给李布衣碰到了,就一定管,而且,他再良善。也不想放过土豆子这等为患天下的人物。

土豆子知道自己绝对逃不过厄运。

他的武功连傅晚飞也未必敌得过。

只是他天生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人物,他只及时叫了一句:“你们放了我,就等于救了一对你们的朋友。好朋友。

等到诸侠踌躇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他们情形极惨,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这个秘密。

他见诸侠动容,自然一再强调:“你们放了一个我。可以以后再*,但死去的朋友,就再也不能复活。“

李布衣终于答应了他。

*人无论如何都不比救人重要。

土豆子有李布衣这一句话,顿时放了心。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因为李布衣不是樊大先生。

有些人,说过的话不值半个子儿,有些人,真的是一诺千金。

土豆子知道李布衣就是那一类人。

所以他说出樊大先生托他对项氏元妇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不知道项氏夫妇上山后的情景;但情形之险恶已可见一斑。

李布衣没有*他,也没机放他,只是把他让群侠扣押着。带回天样,他去查证。要是属实,便一定放了他。

土豆于很放心。

他纵然说过一千次谎,这次讲的却是实话。

为了他自己的生命。他已必须说真话。

他知道群侠会守信约,终于放了他的。

他反而想趁此认清江湖人称百攻不入的天祥的地域形势。

李布衣阻止了其他人跟随——一定要叶梦色等先返天祥疗伤。他自己却强压伤势,赶来凝碧崖。

其实他跟项笑影只是碰过两次面,第一次是他救了项氏夫妇。第二次却只是一个招呼,但是,有些人,天生下来,朋友的事仿佛比他自己的事更重要。

第十四章 转弯

李布衣就是这样上了凝碧崖的。

秦泰不认识土豆子。

但他因长久跟随过项氏夫妇,对项笑影的感情,无疑要比李布衣深。他知道项氏夫妇可能有险。几乎没立即跳起来,往山上冲去。

事实上,他已经跳了起来了。

在他未往回冲之前,李布衣已拉住了他。

“不可。

“为什么!

“不要打草惊蛇。

“可是……少爷。夫人可能遏难啊!

“土豆子说的可能是假话,咱们贸然冲上去,反而中了他的计。那就不好……·’李布衣深锁双眉。“而且。如果遇危。项兄却不明示,定有隐情我们不能误事。”

秦泰这才考虑真假的问题,想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看来。少爷在崖上还好好的。没什么事呀。

李布衣沉吟道,终于肯定地道:“出事了。

这次到秦泰有些儿不相信:“我看不见得吧……可能是那个土豆子诡骗求存。也不一定。

李布衣道:“不。刚才测字,项兄有难。

秦泰动容道:”怎会?刚才在龙风堂上的测字,根本没有测完。就一一一”

李布衣接道:”就一刀飞来,是不是?”

秦泰道:“是呀,这怎能测——”

李布衣道:“测字讲灵意,这一刀飞来,我避开了,飞刀不偏不倚。射人‘巴’字上,‘已’字头上加一把刀,不正是‘色’字,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一把外来的刀,嵌入项兄写的‘巴’字上,只怕项兄难免色难!

秦泰将信将疑,咕嗜道:“不会吧?少爷一向不好贪色……“

李布衣道:“只怕不是项兄好色误的事。我从前面看去,项兄未写字前,那樊大先生肩膀微动,我猜测他已威胁项兄,随便写一个字……‘巴’字,可能是他随心想起项夫人原是‘巴山剑派’的女弟子,这时却正好一刀射来,也可能是他故意搅局的设计……”

秦泰急道:“这么说……?”

李布衣道:“我看是樊大先生动了色心,‘巴’字是他的主意,项兄写的‘巴’字,给他外来一刀,射中了头,项夫人没有出现,只恐已落在樊大先生手里,因而要胁住项兄的。

秦泰还是不能尽信:“这说法……牵强一些吧……夫人也不是个随便的女子……”

李布衣叹道:”我知道。她不是。可是命里有根多东西,是很难说的。项夫人英风飒飒,性子贞烈,但眼带桃花,难免……何况,我适才看见项兄双眉,像涂了层胶似的粘在一起,又似给水浸腻了般的,眉毛有这样子的情形,自身或配偶,必有奸媾的情形出现,我因而特别留意项兄的手掌,发现他写字的时候,掌沿侧的婚姻线有一道显著的刀疤,把线纹割断,这可对配偶大大的不利,而樊可怜……”

秦泰怒问:“他又怎样?!

李布衣微叹道:“他眉心。山根之间,有数条青黑微纹,隐在肤下,横贯双眼头……大凡男女间有好情,难免会在这部位出现黑纹。愈近乱伦,此纹愈显,樊可怜跟项兄已结为兄弟,只怕樊可怜

秦泰怒喝:“我干他一一一”

李布衣一把按住,道:“要救人,先隐忍!

秦泰好一会才说得出谱来,涩声道:“少主人……你既能领悟天机、洞察人心、能卜未来、料事如神,为何不能早先引领,使少爷、夫人消灾度厄呢?

李布衣给这一问,愣了半晌;才长叹道:“泰伯,天威莫测,天意难问。命是不可更变,运是常易的。我尽可能,不过参透一些因果循环、掌握一些统计与经验的学识,领悟到命运在人的脸上、掌上、行动里的一些暗示与符号,哪能未卜先知,事事如意?”

他苦笑反间:“君不见为人化灾除凶的相士。法师,多是贫困潦落之辈?若他们能事事转危为安。逢凶化吉,自己早就弃贫就富了!但他们依然营营扰扰,为口奔驰,这还不是命也!欺神骗鬼。不学无术的相士不算。真正有本领的相师,一样无法挣脱起落浮沉,一样要度运命危劫,只不过,他们因掌握智识,较能指示一般人趋吉邂凶,进取守成。一个相师,同样怕穷、会死、恐惧失败、常不如意,就算他想救人,朗知对方在求利过程里遭劫,但对方听了他的话,就真的不求富贵了么?就算救人、救己,也讲缘法,讲究命。不然,一个善泳的人掉下了静潭,也会给水蛇咬死;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坠下了急湍,也可以抱住浮木,冲上了岸。”

他见秦泰神态落拓,拍拍他肩膀道:“难道一切命定了,就不努力么?非也。因为努力改变命运,也是命,掉下水里等死的人。可能就真的死了;掉下水里拼命抱住根本头的人,可能就活得了。在漩涡里抱住根本头,不给它溜走,也需要很大的决心与力量,这才是决定生死成败、荣辱得失的关键。

他对秦泰道:“我想,项兄夫妇目前,正需要这块木头,而我们就是木头,只怕项兄夫妇已无力往我们这边游来,幸好我们是活的,我们现在就向他们游去。

他涩声道:“我们要尽我们之力,但他们能不能度劫,就要靠他们自己的福缘了。

秦泰颤声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布衣道:“前面山道,有一个陡弯……”

秦泰顿时明白:“我们……?”

李布衣点头道:“我们迅速转过了弯,贴近山壁,那人一过来,我们就制住他。

秦泰优虑地道:“看来,还是把这人打下悬崖容易一些。

李布衣道:“能不*人,最好不要*人。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秦泰道:“不过……要是这人放出火箭讯号,只怕项少爷、夫人就……“

李布衣脸有优虑地道:“我也是怕这种情形……”

说着之际,两人已转过了弯角。

二人随即紧贴石壁,等跟踪的人追蹑过来,便一齐下手。

但等了半晌。并没有人走过弯角。

李布衣变色,低声道:“不好,只怕给他警觉了……”

突听山弯后有人唤声道:“布衣神相,我叫黄八,是樊大先生派我来跟踪你的。只要你一有异动,我就施放讯号,全寨就会严加戒备……”

黄八静了一会。并没有立即说下去。

秦泰低声道:“他在试我们是不是在山弯之后伏击他?”

忽听黄八又道:“我知道你们就在转弯后山壁旁等我。只要我转一个弯,就是死,不过,我可以不转弯。”

秦泰怒道:“你想怎样?”

黄八道:“我想你们过来,点了我的穴道,或者击昏我。

李布衣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八昂然道:“因为我不想放出箭号;”他顿了顿接道,“昨天。樊大先生要我冒充阉党走狗黄九之弟,向项大侠施暗袭,然后把我擒住。问项大侠要不要*我,好令项大侠信任他。讨一个功;但是,项大侠不记前嫌,放了我,要不然,我知道大先生的手段,牺牲我这样一个手下,不算什么。

他激昂地道:“项大侠既保住我一条命,我也希望你们去救他。我要你们封我穴道,是怕万一你们救不着人,反被人*了,他们也不会疑心我故意不放讯号。

秦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

黄八笑道:“这有何难!我从背后追踪,见你暴跳如雷,两人窃窃私语,我黄八虽是小人物,但从未看轻过名动江湖的神相李布衣!

李布衣现身愧然道:“我倒小觑了阁下了。

黄八豪笑道:“那有什么要紧!我就是希望李神相也知晓,绿林里,也有汉于的,未必人人都跟姓樊的同流合污!只是有心无力,虚与委蛇罢了!

黄八横步在道上,把掌中箭号丢落深谷,道:“闲话少说,项氏夫妇此刻大概是关在灯楼上,生死未卜,您快来点我穴道吧!”

李布衣向秦泰道:“看来天意的巧妙安排,比起人的刻意为之。巧妙何止千百倍!”两人点了黄八之后,往凝碧崖潜伏过去,李布衣边疾掠边深思道:“项兄这次如能无恙,是因为他积了一点善缘,放了黄八。

秦泰道:“黄八这次得以不死,也是因为他种下了这一点善因。否则,他纵来得及放出讯号,也难免不死于你我之手。

李布衣怔了怔,有所悟答:“是。

灯灯楼里,灯是点着的,楼里还是不够亮。

因为是黄昏,外面夕阳黄亮一片,把秋意都往楼里赶,楼里很暗。

楼内有项笑影、茹小意,更有樊可怜,织姑与黄弹。

樊可怜有点不耐烦地道:“现在这样子的情形,我实在不大喜欢。

茹小意神色一片冷然,夕阳从她身后栏杆外的古树枝叶,照射在栏前白花,再照在茹小意脸上,使得人看去一眼就混合了古树、白花、美人的感觉。

一阵晚风。

花落数瓣。

风吹过花朵微晃,刚好显衬出茹小意领袄上白玉铺瓣布的耳朵与细颈,淡绿色的在边染上了夕阳的黄色,变成很薄命的黄花绿草颜色。

茹小意静不作声,世间上的一切,似不比花落一瓣重要。

樊可怜径自说下去:“我最讨厌得到一个女人之后,丢又不是甩又不是的感觉。他见茹小意坚定的样子,很是不快,故意狠狠地用语言打击、挖苦。

项笑影跳了起来:如果他能够跳起来的话。

他道:“你真……不是人!”

这在他而言。已经是能说得出口的最恶毒语言。

樊可怜笑了,笑着去拧项笑影的脸肌,道:“我的大哥,你这个不是人的老弟已经想到办法了。”

他洋洋得意他说:“*了你们,怕李布衣生疑,不*你们,你们不像织姑、林秀凤,可收为己用,留着是祸患,所以……我用给湛若飞吃下的药,再放你们出去,让你们干出丧心病狂的坏事来,那时……”樊可怜笑眯眯地道:“纵我不*你,武林人也会不放过你,然后,我尽可能安排你们死在李布衣手上,再设法给他一个*友好妻之罪名。

项笑影脸色变了。变得比白花还白。他不怕死,只是,不能这样死。

黄弹邪笑道:“大先生,这样干之前,不如……“

樊可怜嘿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看你对项夫人早动色心了一一一”

忽听一人道:“太过分了。”

这语音一出,局面大变。

首先是樊可怜,黄弹,织姑脸色大变,而项笑影、前小意脸露喜色。

只是在他们连脸色都未及变之前,一个人,拿着一根竹杖,已拦在项氏夫妇身前,面对樊可怜、织姑与黄弹。

樊可怜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有力地、一字一句地咬吐出三个字,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嚼烂咀碎。

“李布衣!

微白的灯光,渐渐变黄,淡色的蒙光,渐渐刺目.这是表示黑夜已经到来。

楼上灯多,反而更亮。

灯下的人,全没有移动过。

栏杆上的那盆花。已落了一地。

是什么催花落得特别快?

秋天的晚上,在山上,也不该萧煞到达个地步。

李布衣乍现之时,黄弹想动手,樊可怜要走,织姑正要叫.李布衣却说了一句话。

他的话说得很慢。

但很有分量。

“不要跑。不要叫、不要动,你们要做任何一件事。我就立即出手,因为,我不想放过你们,不想多*其他的人,更不想被你们所*。

他淡淡地道:“我想,我的出手肯定快过你们的身法和声音。就看,快不快得过你们的出手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杖尖指地,很是安详。

“猫蝶杖法”,本就是以静制动,动则极速,神清意闲的。

樊可怜、黄弹、织姑等果然没有动,也没有跑,更没有叫。

因为他们知道,谁来也赶不及这一战的下场。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高手。

他们了解一切最重大的战役,往往是顷俄间决定胜负,而下须久战。

真正高手会把精、气、神集中于一击,只有埋伏在道上不敢出战的箭手才矢如蝗雨,何况李布衣身上有伤,不宜久战。

所以他们都没有动。

他们也在集中精力。

集中一切力量于一击。

第十五章 击*

一阵怪嘶,起自干李布衣背后!

李布衣全副精神,集中在前面。

他的强敌,不止一人,而是三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出类拔苹的的绿林领袖:樊可怜樊大先生!

所以他是丝毫松懈不得的。

项氏夫妇穴道被封,动弹不得,除了仗赖李布衣维护之外,完全帮不上忙。

这一道急风,是一柄软刀,迎风笔直,飞劈李布衣后脑!

同时间,黄弹弹了起来,双手飞起七八只飞蝶,织姑跃起,手中鞭舒卷而出!

李布衣只要中了任何一下。都必死无疑。

这三个人都是极毒辣的人。

他们的出手都又毒又辣。

然而这次出手是他们武功里最毒最辣的招式!

李布衣就算来得及招架背后一刀,也断断避不开软鞭和暗器。

如果他只挡开鞭和飞碟,那么头颅只有留下了半爿。

李布衣没有避!

他竟对后面一刀不闻不同。

他一杖刺穿了黄弹的喉咙,左手闪晃间已收了七八只飞碟,人腾空而起,织姑的软鞭仅卷住他的腰,还未发力,他已把七八只碟子飞嵌在她体内。

李布衣落地之时,黄弹的尸身还挡在他的身前,忽见金芒大盛,乍亮而没,发现时,箭射入了他的胸膛!

项笑影。茹小意都不能尖叫,不然,他们一定会惊叫出声!

——李布衣中了箭!

背后出刀,突施暗袭的;是孙祖。

樊可怜也料定孙祖见人黑众人还未回到龙凤堂来,定必会回来看看。

所以他们也在等孙祖出手分李布衣的心!

孙祖果然出了手!

但李布衣并没有分心。

因为孙祖人在半空,背后己被人抓住。

他回刀刺中来人,但那人也扭断了他的脖子。

在他暗算李布衣时而暗算他的人,是秦泰。

秦泰中了一刀,血流如注,但他以“大力鹰爪功”*了孙祖。

两个高手,一招决生死。

一死,一伤。

秦泰落了下来,就看见局面已经是黄弹死、织姑倒、李布衣中箭。

樊可怜却也没有动手。

甚至没有动。

他在这战斗里,第一步就是退出丈外,第二步就是弯弓搭箭,第三步是箭穿过黄弹身体射中李布衣。

这三步只用一眨眼的时间。

但他没有行第四步。

因为在他发箭的刹那,李布衣的手指,也在他杖尾弹了一弹。

“唆“的一声,杖穿黄弹喉咙而出,射中樊可怜胸膛。

在这同时,李布衣也中了箭。

黄弹也在同时刹问,咽喉,背同时被一箭一杖洞穿!

秦泰见此情景,完全震住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好。

他呆了一呆,反而先去解开项氏夫妇身上的穴道。

“卜”的一声,织姑的尸身掉在地上,本来她是跃在半空扬鞭的。

当茹小意穴道也解开之时,却见李布衣身上“波”地一声,那一支金箭,弹落在地,“叮”地清响,箭链上并元沾血。

众人这才明白,李布衣居然以胸肌接了樊大先生这一支金偷。箭链刺人时,胸肌倒陷,软如棉花,夹住了箭,看去倒似箭已入肉,一旦箭上力道已消,李布衣的“舒神功”反弹,震落金箭。

他原本并没受伤。

樊可怜也看见了这个情形。

他怪叫一声,急起如隼,掠出栏杆!

李布衣急掠而起,要拦截他!

可是樊可怜并不是想逃。

因为他知道已逃不了。

他逃是诈,却反掠入内。

李布衣错失间,料错一步,已不及兜截,何况樊可怜的轻功本就极好。

樊可怜扑向项笑影。

椎有抓住一个人质,才有活命的机会。

项笑影受伤虽重,但神智依然未乱。

秦泰双爪疾扬,要截下他。

樊可怜在秦泰抓人自己双肩之际,一弓击在他腹上,秦泰惨嚎翻跌出去!

樊可怜手臂疾弹,金弓已目住项笑影,项笑影不图挣脱,反进而出掌,五指疾戳樊可怜面门,已经是拼命打法!

樊可怜只觉胸腹间一阵剧痛,但反应依然快疾,金弓一紧,弓弦一夹,已紧紧箍住项笑影,使得项笑影那一掌,也打不下去。

樊可怜一招打和,定了定神,回身时李布衣已扑到,正想喝令住手,突然间,胸腹问被竹杖穿过的伤口,激烈地痛了起来。摹觉楼里亮光至极,而周围灯光乱飞。轻飘飘的全无一点着力,正在惊奇间,却在几个翻身瞥见自己无头的身体,还站在灯前,手里的金弓,还箍住项笑影,在自己身后有一个女子,正是茹小意刀锋还在震动着,空中抹过一道血虹。

樊可怜这才明白,自己已身首异处。

茹小意已还刀砍飞了他的头。

茹小意反转了刀锋。

这招软刀原来是孙祖的,由于用力太巨,刀已折了口。

她一刀砍下樊可怜的头。

然后她眼看着樊可怜的头颅飞出去,尸体倒下去。

可是这一刀仍不能泄她之忿、偿她之恨!

她知道洗脱这些耻厚的最后办法。

她一刀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奇怪的是她没有感到心痛。

她只感到解脱。

她对项笑影道:“……黄……蝶……”项笑影并不明白她所说。他的眼已被泪水蒙陇,他忘了挣脱弓督,只求挣近茹小意身前,拥住了她,她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听到血流出来的声音,仿佛是他的心在位痛。

这些天的气问、侮辱、伤心以及穴道滞塞,一起涌了上来,项笑影只觉得天地昏黑,口里一直反复他说:“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又说:“你痛吗?很痛吧?”其实一直都是他的心在痛。

李布衣迟了一步。

他被茹小意挥刀*樊可怜的血虹而震眩,来不及阻止她的自尽。

然后他目睹项笑影抱住了她,虽然昏迷但一直还在跟她说话。

这时候,他瞥见抱着缓缓倒地于地上血泊中的项笑影。茹小意,掌沿尾指下的婚姻纹,却有一道伤疤。

他不知道这伤痕是因为项氏夫妇接下樊可怜派人暗袭飞刀时留下的。

他看着这两道小小伤疤,想到一些可怜的人,因为天生下来已无法变更的破相,而遭至厄运,眼前这两人,一个身死,一个心死,还有湛若飞只怕亦遭了不测,秦泰也伤得非轻,虽则已*了四个人,却完全没有办法去控制这些人的命运,使他感觉到穷究命相,却无能力改变命运,是一件十分悲哀无奈的事。

他望着初升的月牙,感到无比的颓丧。

暮然,他乍听到微微的低吟。

他几乎不敢置信,那是茹小意的*。

他随即证实了不是幻觉,茹小意微微在蠕动着,她的手,仍搂着晕迷的项笑影,但已有了轻微的呼吸。

一一一茹小意未死!

地上的软刀,因茹小意全力砍落的头颅而崩折;所以回刺自己时,刀只嵌入肉几分,血是流了一地,但大部分是樊可怜身上溅的血!

花在月光下静静的。

院子西边的古树更寂。

李布衣被一阵难言的喜悦,深深地憾动着,第一件事,反不是马上救人,而是“咯”地跪下去,当天拜了三拜。

虽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然而,天理到底就是人情。李布衣虔心膜拜之际,眼中孕育着感激的泪光,仿佛,在花之上、栏杆之上、月亮之上,有无意在关怀人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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